不对。楚谡立刻感觉到了关重水语气的不对劲。
他又瞒他。
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
“陛下”,一个小兵上前说道,“军师让您去城西一起安抚百姓。”
楚谡对这小兵摆手,让他下去。然后继续对关重水道,【说实话。】
关重水不说话了。
楚谡气得想要将桌上的东西都扔下去,但还是忍住了。
“怎这么吵?”程一江问道。
“有人伤了人,正在示众。”一个士兵回答道。
“是何人?”
“属下这就去查探。”
与此同时,楚谡到了城西,他用轻功站在屋顶,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楚谡先是惊讶,然后便涌上了滔天的怒气!
庄稼汉在示众的过程中体会到了掌控他人的快乐,其他人的围观让他体会到了被瞩目的快感,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此刻不停地出言羞辱关重水。但随着一阵劲风闪过,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流血。
围观的人群纷纷往后退,留出一大片空地。甚至有人热闹也不看了,直接吓得跑掉。
楚谡将关重水护在身后。
如果说,关重水什么都不告诉他让他有些生气的话。
那么,现在这一刻,他的愤怒大概是上面那一种生气的几十万倍。
农妇开始尖叫,被楚谡一脚踹到了到了地上,正欲补上一脚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
是关重水。
他甩开衣袖上关重水的手,那一脚也随之收回。
“来人!”
立刻有士兵前来。
“将这些人关入牢里!”
楚谡拉着关重水走了。
关重水的心里十分不安,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安究竟源自于什么。
楚谡“哐”的一声关上房门,对着关重水道,“你……”
楚谡想骂,又舍不得骂。想打,但舍不得打。“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什么来。
当他看到那一幕时,他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在场的人全部杀了!
“我饿了。”关重水说。
楚谡盯了关重水一会儿,这才叫人送饭来。然后捏起他的手。
关重水想要把手收回来,但没有楚谡力气大,挣扎不过,只能让楚谡把自己的手指看了个遍。
原本形状美好的指甲,上面沾着污泥,右手食指的指甲甚至还劈掉了,看着就疼。
楚谡给关重水处理了一下指甲,然后才让人送饭进来。
送来的是一碗肉粥。
楚谡毫不留情地拍掉关重水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肉粥,放在关重水嘴边。
关重水犹豫地说,“我自己……”
楚谡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直接把勺子塞了进去。
肉粥温热。
原本在皇宫的时候,关重水身边有他派的侍卫,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但来到军中,他虽然派了两个小兵,但这两个小兵都是瞧不起关重水的,行事也十分懒散。
“将负责保护左丞相的人拉下去——”楚谡放下空碗,对着门外的亲卫队喊道。
“别。”关重水立刻拦着楚谡。
“那,罚南航——”
“不行。”关重水说,“今日是我的错。”
“你的错?”楚谡看着关重水,黑着脸说,“不是你的错,是孤的错。你可要罚孤?”
关重水吸了吸鼻子,半晌才拽了拽楚谡的袖子。
动作很轻,似乎害怕楚谡生气。
“南航说带我捉鱼,我捉了一条,他还说用一种特制的调料烤起来很美味。我想带回来给你吃的,但是出了意外,鱼也……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楚谡在看到关重水这样低声解释的时候,什么气都没了。
但他还是厉声问道,“之前孤问你在哪里的时候,为何不说?”
关重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丧气。
他也不知道。
但他就是不想向楚谡求助。他宁肯在陌生人面前丢脸,也不愿意被楚谡看到他那副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楚谡一只手固定住关重水的腰肢,另一只手放在关重水的脸颊上,缓慢地靠近关重水。
“陛下”,门外突然传来程一江的声音,“捉起来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楚谡动作停了下来,最后只是用自己的鼻梁蹭了蹭关重水的,然后对他轻声说,“不许有下次。出了事,先找孤。”
“嗯。”关重水小幅度的点头。
门外。
程一江一上来就说,“陛下,那些人都是城中百姓,关不得。”
“犯了错不关,要牢狱何用?”楚谡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