糅合了硫磺的臭味和蛋糕的香甜的气息飘入康爱玲的鼻翼,女孩再度昏睡过去。
“——你!”
宗忘川急忙甩开萧铭,俯身检查康爱玲的呼吸和脉搏。
萧铭慢悠悠地说:“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任何你不允许我做的事情。”
“那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让她忘记你,”萧铭说,“她会失去最近一个小时的记忆,以为做完早晨的检查以后就睡着了,并且做了个被宗天使保护的梦。”
他捡回被康爱玲扔进垃圾桶的花签,挂在百合花上,说:“有人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给她送了一束夹着幸福花店的花签的百合。”
“你真卑鄙!”
宗忘川抱怨了一声,但没有阻止萧铭。
“卑鄙是恶魔的美德。”
挂好花签的萧铭反手揽住宗忘川的腰,调戏地说着。
“这句话和你突然抱住我的腰有什么联系?”
“联系……”
萧铭指了指门外:“听见脚步声了吗?一分钟后会有个穿高跟鞋的女人不敲门直接进入病房。”
“你是说——杨莹?!”
萧铭点点头。
宗忘川顿时慌张:“怎么办?我们来不及走了……”
“不,来得及。”
萧铭低头,戏谑地说:“亲爱的,抱紧我的脖子!我要带你从窗户飞出去!”
……
……
嘭!
萧铭刚在密林深处停稳,俊气的面容就被宗忘川赏了一拳头。
“混蛋!”
“亲爱的,我又做错了什么?!”
萧铭捂着被宗忘川打得流血的鼻子,一脸委屈。
“你还有脸问!你刚才又——”
宗忘川不想说下去,毕竟,他不是没脸皮的恶魔。
萧铭看宗忘川一脸不爽,顿时又开心起来,抽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鼻子。
“上个月,我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读完心理学课程,发现一个真理:
冷静的人如果会在某个特定的对象面前易怒易激动、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明那个人对他是特别的存在。
可能是特别的爱,也可能是特别的恨,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的特别,都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够取代的特别的存在。”
“你想证明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存在?”
宗忘川顺了顺衣领。
每次和萧铭说话,都会让他怀疑智商。
萧铭点头,说:“我不需要证明,因为我生来就是特别的。对了,满意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吗?”
“……你……”
宗忘川无语的抓了下头发,说:“求求你,别学总裁文男主角的口气说话,会让我怀疑我在你眼里其实是白痴!”
“亲爱的,你在我眼里绝对不是白痴,你是我的……嗯……想起来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j.īng_’,总裁文男主角被女主角点燃火焰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萧铭喜滋滋地说着,恨不得把小说搬到现实。
宗忘川这回也是真被萧铭气疯了。
忍无可忍的他果断出手,将萧铭压在墙上,单手握拳抡起,准备给恶魔的俊气面容再加几条伤痕:“我真是——”
“随便打,我的愈伤能力是普通人的千倍。不管你对我做什么,哪怕你拔掉我的舌头,等你需要它的时候,它也一定会准时长出来,并且比以前更灵活……”
萧铭油滑地说着,眼睛盯着宗忘川迟迟没有砸下的拳头。
“另外,打我的时候尽量不要打到墙壁,你的手会受伤的。”
“你……”
宗忘川松下拳头。
虽然萧铭这家伙满嘴S_āo话没有半句正经,在补魔这件事情上的执着更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哪种欲望的化身,但他确实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即使是第一次补魔的时候——
“看你的样子,莫非又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
萧铭抱住宗忘川的脑袋,温柔的说:“对不起,那是我第一次和人类发生身体接触,我没想到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没有控制好力度和尺度,还有尺寸……但是从那次以后我就一直都……而且事后我也……”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猛然觉得没有因为第一次的不愉快就对你、对x_ing产生y-in影的我其实也挺坚强的!”
“你本来就很坚强,”萧铭说,“别忘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翻开魔法书或是捡块石头就能召唤的便宜货。只有最高纯的血统加上最完美的灵魂,还有最坚毅的心灵,才能将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和我接下契约——”
“你……”
宗忘川有些感动。
“我……”
正当两人准备在灌木丛的掩护下来一场身体和灵魂的即兴j_iao流时——
“不——啊!”
尖叫中,重物坠下,砸在花坛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不想再唱《阿根廷,别为我哭泣》,阿根廷和克罗地亚一战,我的心里只剩下八个字,风里雨里,天台等你。
等我缓过劲,再给大家吧唧一些伊西斯、赫拉及海lun(你没看错,就是那个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lun)之间的宗教联系吧,虽然我也觉得那个学者的脑洞很大,理论很扯。
这里的铃铛的意思是,宗觉得萧总是没声音就出现在身后,要给他挂个铃铛作为提醒,但是萧却以为宗想要铃铛情趣,哈哈
第13章 医生“自杀”
“艹!”
宗忘川忍不住骂了一声。
好事被打断也就算了,还溅得两人满身都是树叶和——
宗忘川看了下鞋子和衣服,除了血迹,另有疑似脑浆的黄白浆液。
“……真恶心……”
他抱怨了一句。
萧铭赶紧安慰宗忘川:“亲爱的,别生气。坏我们的好事的人已经遭了天谴,我们不能和一个死人认真……消消气……消消气……”
安慰的同时,萧铭心里也把这个早不死晚不死偏要死在他们准备亲热的时候的死鬼的前后一百代血脉都问候了一遍。
宗忘川定了定情绪,对萧铭说:“你说得对,死者为大。我们应该立刻通知医院把人送去急救——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已经死透了……”
“顺便和警察那边也打声招呼怎么样?”
“好。”
宗忘川正要掏手机找警察的电话,医护人员已经赶来,喊着“让一让”,给穿着白大褂的死者拍照、挪上急救床。
挪尸体的时候,死者的脚歪了一下,掉下一只洞洞鞋,掉进萧铭的视野。
浪漫被打断的萧铭本就火冒三丈,只因宗忘川在场才强行压住怒火,猛然看到这只品味庸俗的鞋子,顿时控制不住情绪,借题发作:“洞洞鞋这东西就不该被发明!”
“那他应该穿什么?”宗忘川问。
萧铭说:“他应该穿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该是洞洞鞋!要知道男人身上只有一个部位需要有凹凸花纹的橡胶制品!”
话音刚落,空气僵硬了。
本因为同事的意外而情绪低落的医护人员们无不向两人投来注视,杂着几许心领神会。
宗忘川顿时尴尬得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萧铭塞进去。
他抓住萧铭的衣领,警告说:“就不能说话前动一下脑子或者眼睛吗!注意场合啊!”
“哦哦!”
萧铭急忙改口,说:“收回前言,真男人身上只有一个部位需要橡胶制品,或者一些橡胶质地的小玩——”
呯!
宗忘川气得一拳打在萧铭的脸上。
“死者是女的!”
……
……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确定。
张桂,康爱玲的主治医师,坠楼事件发生前,她正在康爱玲的病房里和康爱玲、杨莹母女聊天。
据杨莹、康爱玲回忆,张医生当时和她们谈得很开心,完全没有自杀的意思。
后来,康爱玲想上厕所——她最近几乎每天都在输液,手腕都肿了,使不上劲,所以是和母亲杨莹一起进洗手间的。
接过——
“早知道我和小玲进卫生间的几分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我……”
杨莹泣不成声。
康爱玲也不停地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