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光闪动,他一松手,亡命绕着他臂弯一个打转,而后跟着主人后撤百步。扶游奋力紧随,三道犀利至极的掌风冲向男子,他步子顿住,双手握剑横于身前,默念剑诀,灵力j_iao织,虚空扭曲,男子岿然不动,唯有长袍飞舞。
扶游被逼得后退了数丈,他一抹唇角鲜血,大喝一声:“痛快!”
做了妖皇这么久,他扶游还未如此痛快地打架,不免神清气爽,“你说世间道义大多荒唐,那不如随我一同回了那妖界,寻个不荒唐的法子活着。”
“这不是你擅闯九重天的理由。”灵力平息,剑光如水,男子手腕一转,亡命消失,他背对着扶游离开,一挥袖,石案上的木盒半浮在空中。
扶游听他声音清冷,不带一丝起伏,仿佛方才的打斗不过儿戏,对他根本无任何影响。扶游将木盒握在手中,心觉得这差距还是有些大,他取出其中匕首,紧绷着脸,“总有一天,你会拿着我给你的东西。”
想起雨中初逢,扶游眼中d_àng漾开阵阵涟漪,将那匕首揣进怀里,居然就哼着调子离开了。
颜于归看着那潇洒远去的背影,微微有些遗憾。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作为局外人自然知扶游与那男子的距离,可是局中人尤不自知,频频纠缠,造就恶果。
白衣男子有自己的责任,对于扶游,他毫不留情,纵然扶游脸皮再厚,再调戏那人,对于他来说,扶游也只是敌人,只是亡命的剑下幽魂一个,不过迟早罢了。
☆、本色玩法(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吃不过饺子\^O^/
灯火阑珊,手握亡命之人眸如繁星,却冰冷的可怕,他的剑指向墙角中人,那把亡命当真为扶游而生,从始至终。
坐在墙根下的人一身狼狈,浑身血抑制不住,他手指握着,声音嘶哑,“讲真话,长生,你一直想杀我啊?”
“几千人命,你要给个j_iao待。”
“j_iao待?”听到这词,扶游笑得开心,他咳出一口血,“蝼蚁贱命,何须j_iao待!”
扶游眼中y-in沉不断,他看着这泰山奔于眼前已然面色不变的人,心中恨意滋生,“长生,叨扰百年,你当真能眼睛都不眨的杀了我?何况……”
他笑了笑,“长佑谷一战,你已经不能‘完全’杀死我了。”
“我会封印你几千年,然后闭关,等到神力恢复,就是你烟消云散之r.ì。”
在长生眼中,只有漠然,扶游于他,形同陌路,他笑得凄凉,声色俱厉,“长生,百年了,你可知我瞒着天下人在爱。你的府邸种着如火枫林,而我的心头也种着,所以你凭什么置身事外!”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扶游轻语呢喃,他扶着墙面起身,脑袋昏昏沉沉地,“长生,你不喜欢我可是因为我是妖皇?因为你觉得这有辱你身份,就像你看到这些壁画时是一样的。”
他笑得疯狂,一手指着那石壁上不堪入目地绘画,歇斯底里道:“你看清楚!这是你我,我肖想了百年之久,你觉得龌龊吗?你肯定会,冰清玉洁的玄清神君怎么能容忍一个妖孽如此羞辱?”
长生眉头紧锁,他始终没有抬头看那些壁画,扶游笑得低沉,幽幽道:“长生,每个人心头都会有一点朱砂,每个人都会找到唯一的爱侣,不是吗?就如同凡人要结姻缘,修道者也会有道侣……”
长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见扶游转身跪在了地上,双手颤颤巍巍地从衣襟中掏出一把匕首,用力镌刻。
“常言六根不净者修仙,易成堕。”那两字刻出,扶游神色复杂,继续抬手,“你害我如此,r.ì后封印几千年也同样别想好过。”
那几笔刻下,扶游蓦然回首,淡笑一声,“你道行已无人能及,若在j.īng_进,r.ì后我回来了怎么办?所以我祝你这千年之期,……”
堕仙。
他扶游心心念念的人啊,何不落入凡尘……
那手无力垂落,暗处的人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跪下,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墙面。
石壁之上,八字诛心。
云雾散去,一切幻境消失,眼前只有落败不堪的杂C_ào。
长生即玄清。九天上长乐玄清府的主人,或许就如扶游所说的那样,世人不知他的名号,也不知他的事情,那个,谜一样的存在。
这处幻境留存至今,由此可见扶游的心志非常人所能及,颜于归开始怀疑,或许重行根本不知道这里连接着墓室,而他却y-in差yá-ng错的进来了。
幻境崩塌,墓室内灵气的走向开始混乱,仿佛积压了千百年的怨气,恨不得粉碎一切生灵。颜于归一瞬间喘不过气来,他手指捏着几张黄符,陡然发现灵力散失。
额头滚落下几滴冷汗,颜于归死死咬住牙,转身漫无目的地跑,然后就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将若……”
颜于归跑的大汗淋漓,又因为血绛珠不停作祟,他双目血红,手紧紧扒着将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将若见此,可心疼死了,“解了缚妖绳你又瞎跑什么?不能原地等等吗?”
颜于归盯了他许久,这才温声一笑,生硬地撇开了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墓室?”
将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墓室灵气混乱不无缘由,聂良开始画阵了。”
“他还真可以!”颜于归凝眉,本以为聂良不过虚张声势,没想到长佑谷灵气这么快就被破坏,那要是让他放出了扶游,那还得了!
“事情有些棘手,你那几个同门去了西侧,坤玉和那个男子尚不可知,不过想来情况也不太好。”
聂良先发制人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从重行这里下手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去西侧支援。”
绝对不能让聂良将阵法画完!
两人前脚刚一出墓室,空中就落下一只青鸟,那青鸟绕着颜于归转了转,随后凭空消失。是公衍晔递出来的求救信,这‘尚不可知’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分头行动?”
“不可。”仔细比较下来,聂良那里情况更加严重,而这又非得颜于归和将若同时出马不成,“坤玉那厮鬼点子多,虽说若非险境,公衍晔不会送出青鸟,但以他们的能力,反转脱险不成问题。”
“那需要我去帮忙吗?”
朗朗轻音,将若与颜于归同时仰头,只见树影婆娑间,站着缥缈如烟的苏未眠,他眼里眉间都是笑意。颜于归起初看见他有些诧异,不禁失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佑谷多年没有这么多人了,我过来瞎凑热闹。”他说的云淡风轻,一手展开,摇着纸扇,倒真像不理尘事的仙家。
颜于归想了想,坤玉那身份,让苏未眠去救,着实尴尬。苏未眠深知他心中顾虑,几步上前,纸扇合起,敲着掌心,若有所思道:“嗯……或者你看这样可好?我去找他们,若是他们可以自己脱险,我就不c-h-ā手了,要是不成,我暗中帮助。”
这事,真不是单单‘为难’二字可以说出了,颜于归敛眉,苏未眠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青鸟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我追过去看看。”
说罢,他转身离去,颜于归连忙抬步,“未眠兄!”
“哦?还有何事?”
“小心为妙。”
暗影处的人微笑以对,看了他许久,扇子一摆,走的逍遥自在。
“他是不是心仪于你……”
耳旁y-in恻恻地冷风唤醒了颜于归暂失的神智,他颇有些头疼,“人家是来帮忙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背后说人的毛病?”
“我怕正面揭穿他,让他羞愧难当。”
大狐狸说的理直气壮,颜于归险些被自己绊倒,接着他又酸溜溜道:“不喜欢你还大老远从云中之地过来?脑子有坑吧,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狐狸给j-i拜年,不安好心……”
狐狸……
这孩子还骂上瘾了,颜于归摆了摆手,“我们是朋友,你……”
“那朋友妻更不可欺。”
颜于归当真想敲开他狐狸脑子,看看那是怎么长的,他微微侧身,对将若勾了勾手指。
这姿态有些撩人,尤其对醋大坛子来说更加窒息,他微微凑近,佯装生气,实际上大气都不敢出,傲娇道:“干嘛?”
颜于归一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人带下,倾身吻上,浅尝辄止,而后一挑眉,轻舔下唇,,尾音上扬:“干你呗……如何?还醋不醋?”
将若五指收紧,心痒难耐,继续讨了个大大的甜头,而后y-in森森道:“东隅向晚初遇,你与他在三生池里做了什么?”
这都几百年前的鬼事了,谁还记得!
哦,不对,颜于归还是记得的。
当初浑然不觉,如今再回顾一下,颜于归觉得那r.ì的行为举止当真是暧昧旖旎的很。将若眼睁睁看着一抹绯红从他耳垂上染,当真想将他按在C_ào丛里狠狠教训一顿。
颜于归及时脱身,开玩笑,打死也不能再提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