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客户,她长我两岁,姓乔,又是东吴人,大家便戏称她为小乔。小乔的相貌自然不必多说,难得的是x_ing子豪爽干练左右逢源,和我共事了一阵,两人从工作到生活话题无一不合契。她喜欢我,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我沉下心来约她出去玩过几次,也觉得这么个女人无可挑剔,但到底还是没开口。
一次朋友聚会,瞒着我把她叫了过来。她穿着一件高开叉的抹胸黑色小礼服,一进门便翩然冲我笑道:“栖衡,跟大家吃饭怎么不带上我。”
我笑笑,正要招呼服务员加把椅子,朋友们起哄道:“要椅子干什么,嫂子直接坐栖衡腿上吧。”
她抿唇走到我身前:“老公,你说我坐哪?”
之前我也有带着j_iao往对象来聚会,朋友们从来没有这么理所当然地默认我们的关系,至于在酒吧里期期艾艾一遍遍跟怂恿的朋友解释,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胸口有些发闷,敞开双臂:“坐下吧。”
她坐到我腿上,我将椅背上的外衣套在她身上,又叫服务员调高了空调。
大家一起起哄说我心疼老婆,我强笑着辩解道:“这么个大美女蹦你怀里,你难道不心疼。”
小乔笑吟吟地靠在我怀里:“你不仅不心疼,你还坐怀不乱呢。”
她要了一张椅子,加在我旁边,又要了几瓶白酒摆在桌上:“你把车钥匙、房钥匙都给我。”
我摸不清她在想什么,拿出钥匙放在她手心里。她一把收了手,藏在身后:“我今天和你比酒,你若赢了我,我把钥匙还你,你安心回家;我要是赢了,钥匙归我,你跟我回家。”
一众人为她的气魄猛烈鼓掌,我起身解了领带:“好,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喝到第三瓶的时候,世界轰然倒塌,我醉得一塌糊涂。她一面轻声安慰我不必再勉强,一面将我的酒瓶子拿走,一饮而尽。
酒喝得太急,才进了她家门口我就开始吐,朦胧的意识中,她帮我擦了身子,又扶着我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躺在我身旁,呼吸均匀。我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手机震了震,尧以劼发消息说,尧叔让我们今晚回家吃饭,还让我最好带个对象回来。
我转身看向身旁的人,她的睫毛很长,在清冷的晨气中微微颤动着。我完全可以想象,这双眼睛睁开之后,在睡意的雾霭里凝视着我,该有多么美丽。
“才吃完饭呢,别在孩子面前抽烟。”尧姨一面收拾饭菜,一面嗔怪道。
尧叔没掐烟,从兜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尧以劼面前:“这是刘氏集团的千金,你有时间和人家联络一下。”
照片上的姑娘样貌也就六七分的样子,尧以劼自然嗤之以鼻:“不去,什么年代了你还要给我安排封建婚姻吗?”
刘氏是家族财团,背景深厚,和高旌一直有密切的合作,两边的老人意思活络了想结秦晋之好,也在预料之中。但尧叔叹了口气:“又不是绑着你去相亲,你怕什么?你和刘家多走动走动,也好打消红选那边的虎视眈眈。”
红选财团近年来突然把目光转移到方兴未艾的电子行业,这样一个资金来源暧昧不清的庞然大物,加上主事的徐总又有黑社会背景,其他公司轻易不敢得罪。上次关于合并的邀请被我们婉拒之后,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尧叔突然提及此事,想来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
此事关系的能量非我力所能及,我只好岔开话题,聊起最近在j_iao涉的几个技术项目,尧叔也是工科出身,两人聊着聊着拿出纸笔示范起来。尧以劼玩了会手机,偷觑了我们一眼,蹑手蹑脚起身离桌,被尧叔叫住:“周五之前我会让秘书给你和刘小姐安排好时间地点。”
尧姨见缝c-h-ā针道:“小衡啊,张家的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我和叔叔都见过,人也文静,要不也给你安排上?”
15
一周之后,尧叔在回家路上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混混打了一棍,急x_ing脑出血送到医院。他人尚趟在医院里,公司的货源被切断了,红选的人趾高气昂地拿着收购方案摔到董事会面前。
手术当天,尧以劼在医院坐了一夜,回家换了身衣服,带上茶叶去刘家拜访。我连着熬了两夜,写了近百页的计划书和可行x_ing分析,和他一起在董事会面前镇住了场面。
晚上开车的时候,发觉有三辆车一直跟着我。我在江滨大桥的入口处停下,这个地方灯光好,车子不多但一直有,监控罚款也很j.īng_准。
那三辆车也靠边停下了,我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根高尔夫球杆,伫立在桥头。
车子里乌泱泱的人涌下来,分列在两侧,一个小头目拎着铁棍向我走近,举手把棍子一扔,皮笑r_ou_不笑地说:“沐少爷,我们徐总想和你做一单生意。”
铁棍“骨碌碌”地滚进黑暗里,我说了声“好”便随他走到一辆小包车旁。
车门滑开,西装革履的徐总跟我打了声招呼,而后丢出一个人来。我躲了一下,那人被摔在我的脚边,他的手脚被绑着,垂着头,衣衫褴褛,在灯光之下像是一个惨白的球。
“沐少爷,你不妨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得?”
我蹲下`身扶着那人的头,他的脸在杂乱的碎发和干涸的血迹里看不分明,旁边有人补充了一句:“这可是影视歌三栖明星白晔啊,沐少爷不会不认得吧。”
我吃了一惊,再看了一眼他青白色的面庞,脑海里渐渐浮现他以前的模样。目前公司运转已没有大碍,但依然人心惶惶,红选如果再使什么招数,我们未必招架得住。我丢了球杆:“徐总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
“很简单,这玩意,我玩腻了,打算卖给你,你看着给个价吧。”他直接开口要我的股份。
“徐总这是明抢不成,要来暗夺了?他现在被你虐待成这个样子,可能以后都没办法演戏赚钱了,我要一个废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