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津,那个臭虫在那里还没死吧?”良久,他这么问道。
直至元帅离开才重新恭敬侍候在皇帝身侧的Beta青年隐于黑暗中的面容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他又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会有问题的,这么些天来陛下一直没有问过他关于那个人的事,就连当时治疗完回去后也没有多问,所以现在应该只是例行公事般问一下。
他只要镇定下来好好回答就行,就像平时那样恭敬回答陛下的问题,不会有事的,对,不会有事的……
“暂时没事,还和之前陛下去时一样,夏津只是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他现在依然还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夏津小心翼翼地回答,尽管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个不停,可他依旧强迫自己摆出淡然的样子来。
回答完后,他还是忍不住抬眼想要偷偷觑一眼皇帝,结果就对上对方淡漠却隐含锋锐的视线。
“夏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千万不要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来,尤其是在朕对你还算宠爱有加的前提下。”
帝王之语,往往一句含义颇深。
说着,阿比盖尔还转过脸来打量了Beta宫人几眼,意味不明道:“其实你和他还真有几分相像,难怪朕总会不自觉对你柔和些,不过残次品终究是残次品,他也清楚得很,所以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奢望,知道吗?”
皇帝的话语越往后越严厉,夏津听着只觉出了一身冷汗,他隐约意识到陛下话里的两个“他”是不一样的,可他却不知道另一个“他”是谁。
他觉得他大概是接触到了什么重大秘密的屏障,可头脑不够聪明的Beta实在想不出来什么。
他在意的其实还有“残次品”这三个字,任谁被人这么说都会心里有些不舒服吧。
不过好在陛下没有接着追问那家伙的事情了,夏津想着,不自觉松了口气。
时间再度拉回现在,亚尔弗列被幽禁于自己的府第已有一个多星期。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诚如老皇帝所言,他被看管的十分严格,外面的人见不到他,他也无法联系外面的人。
可就算与世隔绝,他也能猜到曼施坦因十二世利用这段时间究竟会做些什么,他的部下们只怕应付不了。
啧,更不用说可能部下里还存在没有被揪出的暗桩。
躺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亚尔弗列静静盯着头顶缀着水晶大吊灯的天花板,思绪就像是调皮的小孩儿,瞬间跑远。
他记得Omega第一次和他并肩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还是他们刚订婚没多久,他软磨硬泡之下才把人哄过来住两天的。
好不容易哄过来是真,可哄过来愿不愿意和他住同一间卧室又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Alpha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当初那副猴急跳脚又不得不小心诱哄的样子一定蠢透了,说不准Omega还在背地里狠狠嘲笑过他呢。
嘲笑他这个傻/逼引狼入室。
对,他就是个傻/逼,明明一开始只是对对方有兴趣,进而了解身份后做出的利己选择,阿比盖尔有些话说的还真没错。
可现在呢?真的把自己搭进去了,然后只能在这里长吁短叹。
优利卡,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吗?
我说过千万不要背叛我,我将后背j_iao给你,给你让我全然信任你的机会,可你却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真叫人失望沮丧啊,路德维希……
彼时,回程的主舰上,治疗结束陷于昏睡状态的优利卡眼睫轻颤,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瞳仁有一瞬暗沉如墨。
他动了动手指,还有些酸麻的不适感,喉头干涩的感觉让他不想开口说话,转过头又看到手撑着头部的Alpha在他床侧浅眠。
医疗室里的灯光柔和地打在他的脸上,头发上,有一瞬间优利卡甚至觉得那发色是亚麻色的。
真是糊涂了,他重新闭上眼睛,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