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阮酥玉甚至都没办法在最合适的时候,露出最恰当的笑容来,她直被白胥华问得怔了一怔,才像是心虚一般地回应道:“我——我去见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白胥华以往是全然不会管她的琐事的。
但今r.ì却极反常地道:“去见那一位朋友?”
阮酥玉被问住了,她眨眨眼,似乎是不知所措一般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并蒂的朋友,自然都是这里面的姐姐了呀?”
白胥华深深看她一眼,他似是意味深长,又似只是随口一说,平静道:“j_iao友需谨慎。你若是r.ì后后悔………”
白胥华说到一半,便顿住了,他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似是在看什么虚无缥缈的未来,直叫阮酥玉的心跳慢慢急促起来,方才道:“去吧。”
——这就是叫她去见那位新j_iao的“朋友”了。
阮酥玉恍然之间,生出了一个莫名念头,只觉得白胥华似乎早就已经看穿了一切,一直不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宠溺。
简直像是在无声纵容她一般。
这一点异样之感,直叫阮酥玉心中生出莫名遐想。
——她这几r.ì里,听见了外边忽地传起来的流传言语,其中将白胥华那r.ì祭祀的威风,描绘得栩栩如生,似乎他祭祀行法之时,便有人在一旁细细观看一般。
加之那一r.ì的动静实在是大极了,饶是阮酥玉留在宫中,也不免见到了一二异像,这两者相加,便叫她对于白胥华的能力深信不疑起来。
这也就叫她心中的念想越发强烈了起来。
——白胥华可是一开始便知晓她的身份?
——看他如今的能力,若是知晓她的来由,也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他真的知晓她的由来,知晓了她是那一r.ì楚帝大宴的阮官之女,是曾经在ch.un满楼时——对他做出了轻薄举动的人,那他对于她这般纵容——可是因为,白胥华对于她,也带了一些不能说道的心思?
旖旎的画面随着这个念头一起生出,阮酥玉几乎要迈不出脚步了,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她犹豫一二,又抬眼看了白胥华一眼,见他依旧低垂着眼,定定盯着她看,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张了张口,都要发不出声来了,细细地道:“并蒂,并蒂会的。”
白胥华低低应了一声。
他最后看了阮酥玉一眼,便转身行去了,系统扶着他,也回头看,便见到了阮酥玉痴痴的眼。
二人对上视线,阮酥玉方才被系统如看物件的神色刺得清醒过来,她轻轻皱了皱眉,回瞪系统一眼,就也转身离去了。
阮酥玉的行动慢慢便不再掩饰起来。
她一开始见着了白胥华,看见了他明显的虚弱模样,还时时过来看他几眼。
到了后来,她与那统领的接触越发频繁,便也顾不得白胥华这边了。
她每r.ì光明正大地出宫去,到了深夜,再披星戴月而归。
这般情况,便一直持续了一月时间。
直到某一r.ì,阮酥玉脖颈之上,出现了一点痕迹。
她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变得明媚起来,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好事。但是在面对白胥华的时候,她便又显露出心虚模样
——她与那统领卷了云雨。
白胥华初见阮酥玉之时,她便已经失了y-in元。此刻她与统领覆雨翻云,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叫人惊讶的事情。
只是白胥华还是有些叹息之感——
阮酥玉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她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
一个美丽的,很有些身份的姑娘,愿意把自己的身体j_iao给一个男子,那其中代表的意义,可谓是极其的沉重了。
阮酥玉能把自己的身体j_iao出去换取利益,她不仅仅有身份有美貌,还很有些手段心机,因此男人落到她手里,便沉沦下去,也就是一件颇为平常的事了。
阮酥玉用身体,套出了统领所知晓的所有事情。
她既然已经套出了这些事情,那么距离她真正发现吕国地宫,便也不远了。
燕都之中,逐渐开始混入阮酥玉的人手。他们以为吕国地宫应在这里附近,因此每r.ì都要闹出一些事情。
白胥华便用国师的身份,暗中监视着他们的行动。
阮酥玉的人手,在统领透露出来的几个假地点四处挖掘,那些地方自然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只有一点早早被白胥华派人准备好的东西,阮酥玉几次挖掘都找不到东西,慢慢也就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
她不觉得是统领欺骗了她,而是直接来寻了白胥华。
那是夜晚。
阮酥玉穿着时兴的抹胸小裙,她特地画了妆容,眉心点着朱砂痣,看着没了那仙童一般的娇俏可爱,反而多了少女独有的慵懒妩媚。
这身打扮实在是很好看,但要是弟子来见师父,那么这身打扮便显得十分不合时宜了。
但一向显得很有分寸的阮酥玉,却像是丝毫未曾发现自己打扮上的不适一般,提着酒来见了白胥华。
她似乎是好奇一般地道:“师父会喝酒吗?”
白胥华微微一顿,他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是因为阮酥玉如今的模样,而感到了不适。
但他依旧应声,道:“会的。”
阮酥玉继续道:“我本以为,像是师父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沾酒一丁点的呢。”
她一边说着,还特意比划了一点点距离,以示意她所说的“一丁点”,到底是有多少。
白胥华顿了顿,他看了阮酥玉一眼,本想要说些什么,但也只是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
阮酥玉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欲言又止一般,继续捧着脸道:“师父以前,是怎么样的?也是如现在一般的模样吗?”
白胥华看着她,他微微垂下了眼睛,道:“并不是。”
——人总是会变的。
他以前,自然也不是如今的模样。
阮酥玉像是问不够,她继续道:“师父以前是怎么样的,可以说给并蒂听一听吗?”
白胥华只看她一眼,轻轻皱起眉。
他避而不答,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似乎是在报复他的回避,阮酥玉也未曾回答这个问题,她轻轻道:“师父可是会喝酒?”
“………………”
白胥华皱眉不答。
阮酥玉道:“师父教我喝酒罢?”
白胥华看她,他视线一错不错,其中没有半点温情,若是之前,阮酥玉怕是早就撑不住,瞥开眼去了。但今r.ì她却不同,依旧执着地盯着白胥华,道:“师父教我喝酒。”
白胥华道:“…………好。”
他见这一茬避不过去,便平静地受了,阮酥玉似乎是得了什么嘉奖一般,一下子又开心起来,她先是为白胥华倒了酒,又将玉杯捧到他面前,高高兴兴道:“师父请!”
白胥华微微蹙眉,他接过阮酥玉手中酒杯,缓缓饮尽了,便又被阮酥玉满上。
她似乎是要灌醉白胥华一般,道:“师父继续喝呀,这久的滋味一定很好,是我找了好些r.ì子才寻到的呢。”
白胥华轻轻叹了口气。
他将酒杯放到一边,道:“你想做些什么?”
“怎么是我想做些什么?”
阮酥玉反而像是被白胥华问懵了。
她眨了眨眼,显得一派无辜可爱,天真烂漫。
少女的天真之感,又在此刻回到了她身上。好似她就只是一个无辜的少女,不知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些什么事。
她道:“难道不是师父,想让我做些什么事吗?”
白胥华未曾说话。
阮酥玉将手中的酒放到一旁,她道:“我之前看不出师父的能力有多大,一直觉得自己隐瞒得极好,尚且为此沾沾自喜。”
“直到近r.ì,我方才觉得,师父怕是早就知道了我是什么人,您一直看着我做事,对我的行踪,也该了如指掌,师父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到底是知不知道,我——并蒂,到底是什么人呀?”
她往前倾身,露出胸前掩不住的ch.un色来,白胥华的视线未曾流连一分,他紧紧看着阮酥玉的双目,与她对视良久,道:“阮酥玉。”
他一口道破了阮酥玉的身份。
阮酥玉双目一亮,她道:“师父果然知道!”
她犹豫一二,还是揭开了脸上的易容,用了一些时间,她方才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容貌。
她道:“师父收我做弟子,却又撑起燕国,以商行与我打擂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知道。”
——阮酥玉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她有了白胥华一开始便知晓她身份的猜想,除去那些旖旎幻梦,自然也还想了些正事。
这些事情,本来也是极其容易想到的。阮酥玉的想法是独一份的。
她是因为不出于此处,有着这里的人,完全没有的大局观念与新奇想法,方才能创建出一个商行来。可若是在此时此刻,正巧在另一个国家,有另一个人,生出了与她一般无二的想法,并且比起她发展得更加快速,更加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