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老人,若是病了一场,便极容易伤到元气。
若是伤了元气,那么距离死去,也就不远了。
第77章 女帝怕是换了人
宫中的气氛,在燕帝病重之后,便不可避免地沉重了起来。
宫中的后妃一个个闭门不出,被皇后管束得极严厉,她们被约束得这般紧,自然便也都懂了些什么。更安安分分地待在宫里,除了每r.ì去与皇后请安,更是连门都不再出了。
没了宫人们的嬉笑打闹,硕大的燕宫,竟叫人莫名觉得冷清了不少。
所幸这般的情况,并没有延续太久了。
ch.un初之后,燕帝的病情便渐渐得了好转。
然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毕竟已经是老人了,j.īng_力还是跟不上,病好得,也就极其缓慢,一直连着好一段时r.ì,都无力再处理朝政。
但之前他病重之时,累计下来的事情便不少,此刻若是将一些事再搁置下去,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因此,此事在几番权衡之下,燕帝手头的事物,与他手头的一应权利——竟然就这么全数j_iao给了白胥华。
自然,明面上做出这些决策的人并不是白胥华,而是如今年纪尚幼的小太子,但是燕都之中几乎人人都知道,如今总览大权的人,是当今的国师大人。
白胥华得了最大的权利,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便更加顺手。他并没有动景修然的位置,虽说景修然如今积攒下来的功劳已经足够他再升一品了,但现在升官,却是总免不了蒙上一层不好的颜色的。
——不若等到燕帝身死,太子继位的时候,再一举将他提拔上去,有这诸多功劳垫着,底下人也不敢说什么话来。
景修然将此次出行的事情巨事无遗地报了上去,西凉女帝一开始对待他还很是上心,之后便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疏冷了下来。
虽然有圣女传下来的话,但也并没有多么尽心,也不知道是将力气放到了哪儿去。
景修然对此是极忧心的,但白胥华却没有感觉。他道:“该是阮酥玉出手了。”
景修然那时候,正在他身旁侍候着,白胥华有什么想要问的,直接问他就可以了。
他听到了白胥华这话,便询问道:“您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对待白胥华的态度恭敬了不少,克制而又守礼,最多也只是在递j_iao什么东西的时候,两人的手掌会有不可避免的触碰。
白胥华倒也未曾将他放在心上,阮酥玉如今不在燕国了,景修然这儿便算得极安全,有他在旁边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他只垂着眼道:“她的态度,未免也变得太快了。”
按照景修然描述中所说,西凉女帝对她的态度,是一夜之间改变的。那一r.ì里,必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其他的事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白胥华将折子放到了一边去,又重拿了一册,慢条斯理地展开了,道:“那时候可还生了什么事,直接说罢。”
景修然顿时一顿。
他微微垂下了眼睛,道:“我的确是发觉了一些的。”
既然发觉了,他自然便也动手去探听。只是几番探查,都未曾探出什么来,反而还叫女帝起了警惕之心,在一次女帝宣召时,女帝甚至褪了衣物,站在他面前,问他——
可要入西凉宫中?
她眼里含着盈盈笑意,蛊惑又妖媚,和之前给景修然的感觉完全不同。
连声音都是极沙哑的。
她道:“朕对燕国国师很有兴趣,听闻大人也对那位国师有些心思,如若大人能引国师入我宫中——你便是对他做出什么事来,朕也是不介意的。”
——但这些事情,便不必告诉这人听了。
景修然将其他的事情坦诚说了,只对此隐瞒不提。白胥华听了他说的,模模糊糊起了一个想法来,道:“西凉帝可有子嗣?”
“并无,”景修然道:“倒是女帝有一位妹妹,年纪尚小,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白胥华道:“那段时r.ì里,可还发生了些什么事,不管是大是小,你都与我说来。”
景修然微微一顿,他思忖片刻,道:“倒是有一件事。”
在女帝赤.身与他献好之时,西凉宫中,还生了一件宫廷丑事。
说是女帝的一位男妃耐不住寂.寞,竟然是与女帝身边的一位女侍私.通。
那一r.ì,女帝去了另一位男妃那儿歇息,可惜半道上碰见了黑猫,叫女帝觉得不吉利,又不想转道回去,便去了那位与女侍私.通的男妃那儿,却不料正巧撞见了此等丑事。
女帝大发雷霆,不仅赐死了男妃与女侍,更是疑心病犯,将身边人都换了一茬。此事闹得实在是大,直叫宫外的人,都听到了几点风声。
景修然本是不想说出来,让这等腌臜事儿,污了白胥华的耳朵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将此事和盘托出了。
白胥华听他说完,面上便露出了凝重神色来。他顿了顿,问道。:“她可是将身边的人,全数都换了?”
“亲近的那些,都是换了一遍的。”
景修然道:“我之后与女帝见面时,见到她身后侍奉的女侍,与第一次见着的都不一样。”
“………………”
白胥华沉思片刻,低叹许久,无力道:“那与男妃私通的女侍,葬在了哪里?”
景修然微微一顿,不太懂白胥华为何要问这种事,只是仍旧回道:“据闻女帝大怒,剥下了她的脸皮,喂了狗吃………又将她赤.身.裸.体,直投到了乱葬岗中。”
白胥华越听,便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真实。
——怕西凉女帝此刻,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位女帝了。
而是………改头换面,换了一个顶着她的脸和身份,假占着这个位置的人。
他若是未曾记错,在原本的情节之中,女帝分明是个极念旧的人物,不然,她也不会想要保下真真与她宠爱的男妃发生了关系的安离。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件女侍私.通男妃的事情,而将身边所有的亲信都发落了呢?
她发落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身边女侍私通,还是因为她杀了原本的女帝——怕被身边人察觉到异样之处,因此干脆将所有与原来的女帝亲近的人杀了,好不留后患呢?
那位“女侍”,怕根本不是什么女侍,而是一朝被刺,被剥下了面皮的真正女帝才是。
白胥华暗了神色,他无心再听,只将手上的折子整理了,放到一旁,蹙眉思忖起来。
“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景修然低垂下眼,白胥华未曾将他的猜测说出,他也就只能自己猜测。此刻他见了白胥华似是在为此头疼的模样,便起身挪了位置,半跪在白胥华身后,凑近了,为他按揉起太yá-ngx_u_e来。
白胥华略僵了僵,他有一些想要起身避开,又觉到底是没有动弹,只任由景修然细细为他按揉,道:“未曾知道,你还会这般技巧。”
“以前在婢女身上学的。”
景修然低声应了,他道:“我本以为,像是您这样的人物,本是不知凡人疲倦的………”
却未曾料到,也会看见白胥华为凡事头疼的模样。
白胥华半合着眼,他道:“我只是恢复了些许,之前一场大祭………”
他说到这里,便也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之后的话语,要不要再说出来。
景修然却像是未曾看见他的顾虑一般,道:“原来如此。那您现在,是凡人一般,也会疲倦不歇,身体酸痛么?”
白胥华犹豫片刻,还是低低应了。
他似是对于自己此刻的孱弱极不满,眉头紧紧皱着,却又因为头痛被缓解,而难免露出了一点松懈。
景修然道:“您若是难受,不若便叫我来,为您按一按吧。”
白胥华微微躲了躲,他伸出手,示意景修然停下,转头蹙眉道:“你的时间,该去做其他事才是,怎么能废在我身上?”
景修然直视着他,微微摇头,温柔道:“您现在是国师。”
“既身为国师,又担任此刻的职责,便更该重视自己的身体才是。我身上的事物算不得繁重,又多是与您一起的,这些事由我来做,岂不是更好。”
白胥华略微一顿。
不得不说——他竟然是当真有了一点心动。
那一场规模宏大的祭祀,给他带来的情况一直从那时延续到了现在,一旦他花费的j.īng_力多了,便挨不住,会有些头痛的感受来。
虽也碍不着大事,但若是能缓解一二,到底是件好事。
景修然见白胥华顿住未曾拒绝,心中便有了底子,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扶住了白胥华的膝盖,叫他伸出腿来,一边道:“便是您要拒绝,也先试一试再说。”
他嘴上说话还是极平缓的,手底下的动作却快得多了,已是去了白胥华的鞋袜,捏住了他的脚掌。
简直是要透露出一些迫不及待的意味来了。
白胥华莫名的,竟感觉到了一点羞.耻之感,他微微皱了皱眉,本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思及他现在的情况,到底还是未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