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仙家。
诸国人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仙家助力的小国甚至不曾上场,便已经纷纷退出。
直到午时,白胥华方才见到了他此次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那是一个老人家。
他拈着长长的白胡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白胥华的相貌。
他道:“果真是一个俊俏后生!”
白胥华:“………………”
白胥华未曾见到他先报上名号,便先行礼,道:“在下名白胥华,代楚出战,还请问前辈名号。”
老人家轻轻哼了一声,他道:“我的名号,你这小子还没资格知道,这样罢,我让你一招,也免得人说我欺负小孩儿。”
白胥华:“………多谢前辈,那晚辈便不客气了。”
白胥华的第一场,只是一招,他便已经将人轰杀下台。
之后的三r.ì比试,他一路战来,竟然无人是他一合之地。
转眼便已经到了七r.ì之后。
白胥华依旧穿着那身衣裳,他神色冷淡,好似九天仙人,旁人对他的眼神,也尽数变成了敬畏之色。
——在这短短几r.ì之中,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知道了他如何天纵奇才,也知道了他是叶惊鸿的弟子。
这便已经是最后一战。
白胥华难得地感觉到了棘手。
对方已经是一位老前辈,头花花白,面容却还是少年模样,他剑术j.īng_绝,虽然比不得白胥华,却也算得仙家大成者了。
白胥华不欲伤他,他却没有这个顾及,之前尚且算得正大光明,最后却是自燃岁数,以伤人伤己的决绝法子一战。
直叫白胥华都受了些伤。
所幸直到最后,也都是白胥华更胜一筹,他将对方按在地上时,神色尚且是平静的。
只道:“见谅。”
恰逢一片狂风吹来,直接将一片繁美桃花吹落,覆了一地。
直叫他好似神仙中人。
那一r.ì之后,楚国便从小国之一,一举跻身了大国行列。
可惜他却也没显露出高兴的模样来。
白胥华受了伤,便在屋里修养,见到他进来的时候,还y-in沉着脸色,一时只觉得茫然,询问他到底如何了,楚子徽却也不肯说。
只道:“我怕是要离开师兄了。”
白胥华:“?”
楚子徽见他满是不解的模样,心头更是沉甸甸一片。他想起那威胁了他,要将他的心意,告诉师兄的他国公主,更觉得舌根泛苦 。
只忍耐不住,深深依偎到了师兄怀里,闷闷道:“………师兄,我怕是要回去,继承父皇的位子了。”
第85章 龟宅
楚子徽此举实在是有些突兀了。
直叫白胥华都有些懵。
他被楚子徽埋在怀里,一时只安抚一般抚了抚他的发顶,道:“我见你父亲尚算得上身强体壮,为何这般突然………”
“实在是因为………”楚子徽说到一半,便无力地沉默下去,他在白胥华怀里钻了钻,更深地贴在了他的身体上,汲取衣料相隔时,透过来的温度。
他紧紧揪住了白胥华的衣袖,手掌攥紧了,复而又松开,几番数次之后的他方才哑着嗓子道:“师兄,我不想说,也不想骗你。”
白胥华微微一顿,便也不再问了,他应了楚子徽之后,将带话给师尊叶惊鸿一应人的事情答应了下来,只道:“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与我说便是。”
他对于楚子徽,一向都是极其包容的。
楚子徽闭了闭眼睛,他闷闷道:“师兄放心,我很快便把这些事情处理完,重新回山,与师兄一起练剑。”
楚子徽来去都很是匆忙,一时叫白胥华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得到的剧情里,楚子徽与“女主”的相遇,已经是楚国吞并了女主国家之后的事情了。
他未曾想到,“女主”阮酥玉,在之前竟然就已经见到了楚子徽,并且还对他行了一番威胁。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是真的成功了。
暗地里的波涛汹涌,白胥华都一概不知。
但其中的暗藏的波澜,白胥华却还是感觉到了。
他在第三r.ì的时候,就送走了楚子徽。
不知道楚子徽带走了什么东西,他随身带着一只巨大的笼子,笼子被布罩遮挡得严严实实,白胥华饶是没有探究师弟秘密的想法,也因为楚子徽对其的这等严密的看管,而生出了几分好奇。
但也就只是好奇而已。
白胥华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实际上,在一开始,阮酥玉便想要靠近他了。
女子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有着天生的敏锐。
她轻而易举地看出了楚子徽对白胥华抱着的异样心思,毫不犹豫地威胁了他,叫楚子徽一时心焦,不得不暂时远离了白胥华,却也导致她自己落到了楚子徽眼里,以至于她尚且没有来及靠近白胥华,便已经被楚子徽收拾在了手里。
这些暗处发生的事情,白胥华都是不知晓的。
他只是送走了自己的师弟,便不急不缓地收拾了行囊,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景修然来拜访了他。
他与明台一起上门,白胥华尚且还未曾离开,犹豫了一二,便接待了他们。
等到看见外面的人之后,他顿时便觉得自己这门开得不冤。
明台也是仙家子弟。
而景修然虽然不是仙家弟子,但他出自凡世大族,也有功法可以修炼。
他们二人,每一个人都是极其适合做朋友的。
最为重要的,还是他们两人都是剧情人物。
既然碰到了剧情人物,白胥华一时便也不着急了。景修然在许久之前,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三人初识饮酒,景修然便带着笑询问他。
白胥华其实也未曾忘记,他想了一会儿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便也忆了起来。
他对景修然道:“自然是记得的。”
此刻三人都已是有些醉了,白胥华酒量不好,虽然只是薄饮几杯,但面上却已经是蒙了一层极淡薄的红晕。
他说话时,语气不似以往冰寒,反而带着浅淡暖意,直叫人听得心底发烫,几乎想要紧紧握住他搭在桌上的手掌来。
直叫景修然心中好似被羽毛撩了一下,泛滥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三人便这么结了伴。
白胥华本以为,景修然与明台应该是很久以前便认识了,却不了几个人相处的久了,他方才发现——他们竟然都是同一r.ì相识的。
景修然与明台在那之前,从来未曾见到对方。只是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一起走了一段儿,难免便说了几句话。
于是只说了几句话的两人,便也就一同登门,上了白胥华那儿。
白胥华知道了那一r.ì事情的原委,倒也觉得极其有趣,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难得显出几分青年人该有的模样来。
几乎叫景修然与明台看得呆住。
他们结伴而行,并不选择某个特定的地方,只是随意行走,见到妖物便出手擒住,见到不平事出面扫平,倒也没有叫白胥华觉出几分寂寞来。
景修然与明台都是极其温柔的人。
他们说话永远温声细语,似乎永远不会生一点气,就像是ch.unr.ì里的花,直叫人嗅到温柔的香。
几人的运气一直都是极好的。
走到哪一处,便恰好可以看见哪一处的难得盛景。
他们曾看见火烧云一般蔓延开万里的鲜红色花谷,他们曾看见河水分流成七支的时候,见到流水枯竭,露出底下细细的沙土。
沙土j_iao织穿c-h-ā,形成天然的旖旎图画,直接叫人看得怔住。
天然的自然风景,往往都是最为震撼人心的。
三人结伴的r.ì子,便这么过了三月有余。
他们大多会则选有城镇的地方,但许多时间,也会居住在野外,也算是享受一番野趣。
这种时候,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事情,都是极其不便利的。
诚然,他们自然是可以御剑前行,去到远处的城镇,随意寻一家客家,洗漱一番,再用一顿尚好的饭食。
但若是这样,那可就没有意思了。
楚子徽在这些时r.ì里,自然也是一直关注者白胥华的动向的。
在知道他在短短时r.ì里,便有了两位亲密友人之后,他险些没有把桌子拍碎。
不过在楚子徽心中想来,这倒也的确是正常事情。
毕竟师兄的气度模样,都是极为引人注意的。
白胥华看上去不好接近,实际上也的确不好接近。但只要是抓到了正确的法子,他对待那人的态度便会迅速软化,消去冰雪凝结而成的外围,露出更加温软可口的内里来。
这般反差,反而更加容易叫人着迷。
但楚子徽心中明白,情感上却还是不能接受的。他手中拿着文书,此刻却是半点都看不下去了。
他心中一团乱麻,满满的都是白胥华的模样,想到最后,竟然还有一些莫名的委屈——他尚且在思念他的师兄,可他的好师兄,怕是早遍把他抛去脑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