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倒也安分听话。
飞船安静地在星河中行驶了不知几天。
“你们说这帝卿殿下怎么回事啊?不是个Omega吗?连个Alpha的心都留不住,这才结婚,就要被选帝侯大人送到乡下去吗?这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就算送盖瓦星的府邸也好啊,送乡下算怎么回事?以后选帝侯还会见他吗?”
“我看不会了吧,这么好看的Omega实在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啊,长得好看有个卵用,没看他用遮盖栓把自己信息素的味道遮盖得一点不漏吗?说不定是他信息素的味道太难闻了,选帝侯闻了一鼻子受不了了,才这么着急给他送走呢.....”
......
送一个Omega到乡下不是什么机要任务,再加上欧文手下的这些士兵本就不喜顾澜。
因此,在这个送顾澜的路上,在欧文的默许下,这些士兵们倒是过得都清闲得很,不是在风言风语的臆测和顾澜和沉渊之间的八卦,就是在打牌聊天,过得好不惬意。
他们毫不将顾澜这位选帝侯夫人放在眼里,因此在说关于顾澜闲言碎语时候的声音也非常大,毫不在意顾澜会不会听见。
“唉,我最近流年不利,到时候把这位送到了。我干脆也到盖瓦星找个占星师算一卦,买点吉祥物件转转运吧,这几天实在是太背了,打牌老是输啊,就从没赢过.....”这个时代极其迷信,不信鬼神的人有,但更多的却还是相信有灵异事件存在的。
正因如此,占星师这个职业才会受到如此大的推崇和尊敬。
“你还找什么占星师啊?夫人不是在舰上吗?他可是正经帝星教廷出来的,虽然不曾取得占星师资格,但好歹你去找找他,也比你找你那些江湖骗子管用啊。”有人在闲聊的时候想到顾澜,便给一位想去找占星师占卜的士兵出谋划策。
但那士兵提起顾澜却是一脸鄙薄:“就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帝星教廷的尿x_ing,他们就连正儿八经的占星师都是包装出来亵渎神明的江湖骗子,就更别说只是幼年在教廷学习过几年的皇室成员了,找他,我还不如去乡下找占星神婆呢!”
他承认顾澜是帝卿,是个好看的Omega,但却绝不会承认他是个占星师预备役。
在他眼里,这样的说法放在顾澜身上都是亵渎神明。
“夫人.....”艾丽莎听到那些士兵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当即深深地蹙起了眉,担忧地看向了顾澜。
顾澜却是拍了拍他的手,柔声安抚:“没事。”
若是真正的帝卿听了这些粗鄙的议论,必定是要心头大震,只觉得奇耻大辱,不堪忍受。但对于顾澜而言,这些言论却是没什么的。
他非但觉得没什么,还堂而皇之地走到了那些士兵跟前去.....
这些士兵议论他的地方是欧文办公室的门口,顾澜要见欧文。
“夫人.....”那些本来正议论顾澜议论得火热的士兵,一见顾澜,皆是齐齐一怔,全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
他们虽然不将顾澜放在眼里,但背后说人坏话,当事人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却还是让他们有些尴尬的。
顾澜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十分平静的对看上去像是个队长的士兵说道:“我有要事和欧文将军相商,想见欧文将军,还望几位兄弟能为我通报一声。”
“见欧文将军做什么?有什么事夫人不能和我们说吗?AO有别,夫人又是选帝侯的Omega,应当自重。”那队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几乎怀疑这几天是手下的士兵闹得太过,这Omega受不住委屈要去找欧文将军告状了。
顾澜也不说什么事,只是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还希望队长行个方便,通知将军一声。”
“通知一声倒是可以,但欧文将军会不会见夫人就说不准了。您到底是选帝侯的Omega,我们将军虽然负责护送您,但到底是个Alpha得是要避嫌的。”那队长到底顾忌着顾澜还是沉渊的伴侣,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却还是应承了下来去帮顾澜通报一声。
至于顾澜告状,他知道他们将军也不喜欢这位帝星来的选帝侯夫人,却是半点也担心的.....
选帝侯的父兄均因这一位的错误占卜而死,让他听他们几句风凉话又如何?他们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帝星的贵人还听不得了?
果不其然,欧文听了自己属下的通报,在知道顾澜不安生的在自己房间待着,反而要见自己之后,也是满腹挠s_ao,觉得这个帝星来的Omega实在事多,但到底是选帝侯名义上的夫人,他提出要见自己,欧文见到底还是要见的。
因此,在打完了一局游戏,让顾澜坐足了冷板凳之后。
欧文才姗姗来迟的见了自己这位上司名义上的伴侣:“不知夫人有什么事要对我吩咐?”
“是这样的,我刚刚闲来无事占了一卦,我们这一行日期不太好,可能是要犯披麻煞的。”顾澜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见欧文:“因此,我画了几张符来化煞,还请将军分发下去给各位将士佩上。”
怪只怪他闲来无事算上一卦,一算一个问题出现。
第10章 Chapter 10
顾澜定定看着欧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符纸。
经过上一回沉晖上校的验证,他的符纸在星际时代应当也是有用的。
欧文没接他的符纸,却是将眉一拧:“披麻煞?那是什么东西?”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顾澜这才想起了,这个星际时代的道教文化并不兴盛,对于很多凶邪的叫法都是和他们那个时候不同的。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时间去翻书对照这个时代的披麻煞到底叫什么了。
顾澜只能沉声为欧文科普:“披麻煞是一种在新人婚期出现的煞神,其具体形态为一个不辨男女,身着孝服,不言不语的人,若是在新人婚期附近有人看到他,叫了他一声,便会出事,轻则疯癫,重则丧命,受到冲撞的新人也可能连走霉运,无法生育。”
“披麻煞的出现,往往与新人的婚期定得不好,及八字有关。”顾澜深深的感觉这一届的星际占星师不行。
就算时间再赶,帝卿降嫁这种事也不好选个容易犯披麻煞的时间吧。
或者说,那些帝星占星师本就想让自己和沉渊一路倒霉,刻意让他们冲撞上披麻煞也未可知。
欧文定定看着他,食指轻扣桌面。
“若是一般新人遇上披麻煞,最好是更改婚期躲避他,实在改不了婚期遇上了,若提前得知便可请大师,咳占星师画符化解,若无法提前得知,就只能看运气,看在婚礼当日能不能遇上有能耐的占星师施以援手了.....”顾澜本来刚穿过来的时候心不在焉,心烦意乱,也没什么时间去算自己与沉渊的婚期八字,结过婚以后,在白鹭洲的军舰上,他也没什么心思算这个,总觉得帝星和白鹭洲的大人物结婚,总不至于这么瞎的选错日子。
谁知道,离开了白鹭洲的军舰,到了去往盖瓦星的飞船上,他闲来无事掐指一算,却发现这个时代的占星师真他妈是废的。
就连这么明显的犯披麻煞也算不出来.....
不过,幸好这么多天披麻煞都还没找上门来,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现在画符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顾澜声音清冷道:“不过,幸好,我和选帝侯阁下这一回的婚期虽然有点问题,但我却恰巧懂些化煞的方法,这披麻煞也算是撞在我手里了.....您待会把我这些符派发下去给所有人,我想我们这回应该就不会被披麻煞冲撞了。”
他科普得详细,但听的人却未必是认真在听。
“婚期?新人....夫人,您和选帝侯阁下不是已经结婚好些天了吗?若披麻煞真要冲撞,又怎么可能到这时候婚礼都过去好一会儿了,还不来呢?”欧文从未听过什么披麻煞,只觉得顾澜是在胡言乱语,胡编乱造,听他说话的时候,全去抓他话里的漏洞了。
见鬼的冲撞婚礼和新人,顾澜和沉渊都登记好几天了,还算什么新人,算什么在婚期内?
再说了,若真有那披麻煞要冲撞,先前那么些天不冲撞,又为何非要在现在冲撞呢?
在欧文看来,顾澜这就是惯x_ing的装神弄鬼要骗人。
“我想过这个问题,明明日期和八字都犯了披麻煞,在白鹭洲的军舰上披麻煞却为何不来。后来,我测算了一下选帝侯阁下的八字,发现他八字煞气极重,是个能镇得住的,一般的煞鬼皆是怕他,不敢近他身,故没有轻易来犯.....”顾澜轻声说。
他算不了沉渊的命格,但却能通过沉渊的八字看出他是这个星际的紫微星。
紫微星身上一般皆是煞气极重,又有祥瑞护体的,神鬼皆怕,没有什么鬼怪能害得到他,甚至还要避他。
因此,披麻煞在白鹭洲的军舰上,沉渊所在的地方不曾来犯,甚至连顾澜也是看不出披麻煞即将来犯的端倪。
但在离开了白鹭洲的军舰后,离开了沉渊的庇护后,顾澜却是明显的感知到了披麻煞将要来犯的先兆。
顾澜继续说:“而我,而我们军舰上的所有人显然是没有选帝侯那样的八字和煞气能够镇得住的,所以披麻煞又跟上来了.....”
“至于婚期,根据古礼,从新娘从娘家出发,中间完成婚礼,到了嫁入新郎家后,才算是彻底完成婚礼的,中间的时间均算在婚期以内。”顾澜是在有些无奈:“军舰算不得选帝侯的家,而帝星距离白鹭洲实在是有些远,因此在我们未曾抵达选帝侯盖瓦星的祖宅之前,披麻煞皆是可以冲撞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