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死者的牙齿因牙髓血管破裂出血,在齿颈部表面出现玫瑰色或淡棕色,经酒精浸泡后其色泽更为明显,这一特点称为玫瑰齿,玫瑰齿的确不能单独作为窒息死亡的依据,但可以作为佐证出现在报告中。”乔烈儿越来越从容自信,原来因为紧张而握着的拳头松开了。
“机械性窒息(mechanical asphyxia),因机械性暴力作用引起的呼吸障碍所导致的窒息。引致机械性窒息的方式很多,如缢颈、勒颈、扼颈、闷压口鼻或压迫胸腹部,以及异物或溺液进入呼吸道等。尸体本身状况也是尸体腐败进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在死因方面,败血症、脓毒血症、急性传染病、窒息死等腐败也较快,当人体内严重缺氧时,器官和组织会因为缺氧而广泛损伤、坏死,尤其是大脑,死者的口鼻贴上了封箱胶布,头部和胸部的腐烂程度比其他部位严重,这是窒息死亡的一个重要标志。死者尸斑分布广泛,牙齿出血,在我们法医学又称玫瑰齿,嘴唇发绀,由此可以断定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说在被告赵汉江对其口鼻进行封闭之前,王静妍还有生命迹象。”
审判员都专注地听着乔烈儿对尸检的解释,黄凯冰为他的淡定答辩暗暗叫好,辩方一直想在死因那里造文章,企图把死因纂改为颅脑损伤。他很庆幸乔烈儿出庭作证,虽然彼此不熟,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不是唯利是图的人,要是换了其他法医估计就不一定站在他们检察院那边。
兵来将挡,水来土档,被告席上的赵汉江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似乎在掩饰形势的不利对他带来的影响。
第177章:针锋相对(三)
乔烈儿由法警推着轮椅送回休息室,拍了拍因为紧绷而僵硬的脸,尽量让自己从刚才的紧张状态中放松下来。
门外传来吵杂的声音,负责安保的法警走进来跟他说,“乔法医,有位姓严的先生找你。”
乔烈儿当然猜到是谁,“让他进来吧。”
法警离开时带上门,密闭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自从受伤后乔烈儿坚持出庭,两人的关系有点别扭,坐在轮椅上的乔烈儿仰起头看着他,“这里很安全,你不用专门来看我的。”
“我手头上刚好有个案子也是今天开庭。”严靖曦半蹲在他身边,轻抚着乔烈儿的伤腿,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能柱着拐杖走,只是为了出庭方便才坐轮椅。
“赢了吗?”乔烈儿的手按在严靖曦的手背上。
“嗯。”严靖曦反握着他的手,“你呢?第一次上庭感觉怎么样?”
因为案子涉及隐私,不允许公开审理,严靖曦无法进去旁听,说有案子顺路是骗乔烈儿,纯粹是不放心专门跑过来,当然乔烈儿也能猜出个八九,有时候话没必要说得太明白,彼此心里知道就好。
“还行吧!”乔烈儿基本上没被辩护律师打乱阵脚,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范围,“这案子冰哥应该能赢。”
“哼哼~”严靖曦冷哼了两声,站起来高居临下地看着乔烈儿,“如果我是辩护律师,早知道你会出庭作证,也会事先留一手。”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手准备?”律师这个领域对于乔烈儿来说很陌生。
“王雪华敢接这个案子,绝不会没有准备。”严靖曦手插入裤兜里,微仰着头思考,“第一种情况是你不出庭,那就最好办,他们必然物色了合适的法医人选重新做鉴定,一切按他们心意去出报告;第二种情况是你出庭了,她敢继续辩护就肯定有后备的方案。”
“第二个方案是什么?”乔烈儿眨巴着眼看着他,感觉比他剖尸化验还难,律师说的话比那些医学、化学专业书还难懂,不是他笨拙而是隔行如隔山。
“不知道。”严靖曦摊了摊手掌,“案子不是我代理,但我不看好黄凯冰。”
乔烈儿翻了翻白眼,庭审还在进行中,他们打算等到结束才离开。
刑一庭。
黄凯冰向审判长提出:“请求第二被告黄明出庭。”
绰号“毒瘤明”的黄明戴着手铐坐到被告席上,后面的法警站得笔挺,一身警服毫无皱折。
“黄明,请你说一下事发的经过。”
毒瘤明懒懒地看了眼检察官黄凯冰,再瞥了眼辩护律师王雪华,与她的那双迷人的单凤眼对了个眼色。
“20XX年3月5日,我们开完PARTY,载着赵导那个女人去K城。”
“赵导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黄凯冰问道,“请说清楚。”
“赵汉江和王静妍。”毒瘤明打了个哈欠,吸毒的人总是精神不济,“他们在我的车上做了。”
“做什么?”
“爱呗。”毒瘤明不耐烦地答道,“你以为还能是做什么?”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请被告注意你的态度。”
毒瘤明眯起三白眼,依旧倾斜着身子抖着腿,“女人做完谈条件,嚷嚷着要当女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点德性还敢要主角当,吊炸天了。”
“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辞。”
面对审判长再次提醒,毒瘤明依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反正制毒、藏毒、贩毒已经足够他被拉出去打几次靶。
黄凯冰耐着性子问道,“后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