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过之后,又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冻伤了,好好养着就行了,没多大问题”
宣晟怀疑的看着他,“都晕过了,还没多大问题?”
大夫见宣晟质疑他,心中不高兴,但看宣晟一脸怒气,周身肃杀之气蔓延,到底有些怕,语气也不敢强硬,只说,“的确是冻伤,不过要是养不好很可能留下痛风的后遗症”
宣晟听罢一把揪着大夫的衣领,通红的眼睛里全是怒火,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都痛风了,你还说没多大问题?”
大夫被宣晟的神情吓得眼睛都直了,这太平盛世难道还敢行凶不成?不对,这世道不太平了,听说皇上都与宣国太子都有不三不四的事情了,现在土匪都光天化日的出来,是不是要打仗了?
宣晟见大夫两眼发直,竟然在神游,朝他怒喝了一声,大夫一下子就回神了,看着宣晟连忙说道:“不是,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宣晟道:“你去找辆马车来,铺十层被子”
大夫应了一声,连忙去了,马车倒是好找,就是十层被子抱得很费劲。
宣晟将龙渊抱到马车中,夜长寒抱着王虚实也跟了上去,大夫看着上车的四人,正在想要不要开口讨要医药费,就见宣晟朝他看了过来,“你,跟我们一起走”
大夫愣了片刻,这是要拉他入伙?他一个好好的良民不当,怎能上山当土匪?于是连忙摇头后退,刚要关门,就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直横在他的胸前。
大夫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容我去收拾收拾行李”
宣晟忙到现在脑子都是晕的,满眼充血看出去都是一片血红,执剑的手微微抖了抖,“快走”
大夫生怕宣晟一个不高兴将他的小心肝捅破了,连忙点头,“走走走”跟着宣晟上了马车。
五人在刑司门前停下,宣晟抱着龙渊大步流星的走到后院,一面大声吩咐,“将屋中的火炉升起来,多生几个”
夜长寒抱着王虚实进来,原话又说了一遍。
大夫看着忙活的差役,还在悲伤的想着逃跑的心一下子就顿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土匪将刑司都占了?
段空灵端着菜饭进屋,“五弟,吃点东西吧”
宣晟将龙渊小心的放在床上,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觉得眼睛涩得睁都睁不开,只能朝他摇了手,“不必了,我睡醒了在吃”说着脱了衣裳就挨着龙渊躺了下去。
段空灵看着两人一样苍白的脸,实在是担忧,低声吩咐生火的差役小声点。
火炉很快就升起来了,温暖的热气在房中流转,段空灵又看了两人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关门出去。
宣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不知是谁给盖了三床被子,压得他腰酸背痛的,屋中的热气r_ou_眼看见,热得后背直流汗,转头一看,龙渊就睡在旁边,伸手拉掉了两床被子,然后伸手抱住了龙渊,不安的在他颈间蹭了蹭,有些后怕的喊了一声,“阿渊”
龙渊听到他的声音就睁开了眼,拍了他的肩膀,“我在”
宣晟抬头看着他,刚要凑过去,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宣晟只得坐了起来。
段空灵进来看见两人醒了,叫了差役将饭菜送进来,又叫大夫进来给两人看了身体。
宣晟与龙渊确实饿了,宣晟吃着饭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问道:“王虚实怎么样了?”
段空灵道:“还没醒,不过大夫看过,说是睡着了,你别担心”
宣晟又问:“老三呢?”
段空灵道:“醒了,在房中养伤”
“养伤?”宣晟皱眉,“他受伤了?”
段空灵道:“冻伤,手脚冻得很严重”
宣晟点了点头,又问道:“老萧回来了吗?”
段空灵道:“回来了,他带人找到了竹屋,不过只在里面找到了一具尸体”
龙渊闻言满是疑惑,难道是卡在洞口的那人被冻死了?
段空灵道:“据查那人是城中的大夫”
龙渊心一顿,肯定是找来为他看病的大夫。
段空灵看龙渊的脸色不好,犹豫的说道:“是被人杀死的,一剑致命”
龙渊闻言当即就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喊李社进来”
差役被龙渊吓得一愣,连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社就匆匆的进来了,恭敬的行了礼,“宣大人找我何事?”
龙渊道:“通知附近的刑司过来协助破案”
李社脸色有些讪讪的,这是在斥责他不能破案,却也没办法,只能低沉的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下去。
寂冷的后半夜,天空依旧下着雪,洁白的雪花飘洒而下,厚积在地上,突然一道急促的马蹄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最终停在了淮州的刑司门口。
片刻后,‘咚’‘咚’的敲门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着急得似乎片刻都等不及了。
被扰乱清梦的差役骂骂咧咧的来开了门,霎时一道刺骨的寒风就灌了进来,冻得人浑身一颤,没好气的朝门外的人喊了一句,“你是谁啊?”
只听一身风雪的来人冷冷的说道:“禁军统领余耿介”
差役觉得仿佛一股寒风直袭大脑,瞌睡猛然就醒了,但看着门外的人,还是有些为难,他也没见过禁军统领啊。
余耿介也不多说直接将腰牌拿在差役的面前,问道:“萧子凌在什么地方?”
差役看清了余耿介的腰牌,一下子就朝站直了,连忙带他去了萧子凌的房间。
余耿介大力的敲着门,大声喊道:“萧大人,我是余耿介”
这一喊不仅将萧子凌喊起来了,将宣晟王虚实都喊起来了,萧子凌开门出来,看到余耿介也是一脸惊讶,“余大人,你怎么来了?”
余耿介低声道:“京中出事了,皇上在何处?”
能得余耿介亲自来,肯定是大事,萧子凌也不迟疑,抬手就指了龙渊的屋子。
余耿介转身一看,就看见宣晟正站在门口看他,余耿介心一顿,怎么他会在这儿?连忙走过去,皱眉问道:“皇上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见龙渊从内间走出来,“何事?”
余耿介都没顾得上龙渊穿得有些歪斜的衣裳,急忙走进去,行了礼道:“皇上,江贵妃遇害了”
龙渊闻言一下子就愣住了,江芷在皇宫中怎么会遇害?
余耿介看了一眼宣晟,半点没迟疑,“据宫人说看到宣太子行凶杀人”
宣晟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点燃了,怎么又陷害他,这事还会上瘾不成?
龙渊脸色淡漠,沉静的问道:“此事有谁知道?”
余耿介道:“事关重大不敢外传,只有两位丞相与臣知道”
江州是梁鲁的交界之地,是梁国拥兵最多的边关军,江芷是江州总兵江诚志的女儿,而且江诚志特别疼爱这个女儿,若是边关军掺和进来,此事就难以收拾了,于是一点没耽搁,带着人马连夜启程回京。
下了几日的大雪将地面遮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路上马蹄一直打滑,是以马车走得极慢,当几人赶回京城的时候江诚志竟然已经到了,还比他们快了半日。
原本龙渊想先进京安排一下,让宫中的人别乱说,但现在江诚志先进京已经与江芷身边的宫女通过气了。
江诚志跪在大殿中,满脸憔悴,通红的眼睛又怒又恸,好像一只惹毛的狮子,却又强压着怒气,“皇上,贵妃娘娘被宣太子杀害,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龙渊走到大殿中将江诚志扶起来,“爱卿,此事朕一定会彻查的,但贵妃的死与宣太子却无关联”
江诚志起身的动作一顿,倏地的又跪了下去,朗声质问:“皇上,贵妃身边的宫女亲眼看见宣太子持剑行凶,怎么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