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郭小莉说,“那个练习生宿舍楼早计划要拆了,反正也没人住,周围的旧巷子窄街都要拆。你和阿贞下次去公司,别走那边儿。”
他们两个人的j_iao谈,不知是不是因为阿贞在卧室里的熟睡,因为声音放轻了,显得家常多了。郭小莉明显感觉子轲整个人放轻松了不少,不再是刚从外景地回来那天,在公司楼下抽着烟,j.īng_神紧绷疲惫的状态了。
子轲年纪不大,这个岁数的年轻男孩,x_ing情不定是常有的事。所以郭小莉才会那么担心,阿贞太脆弱,太虚弱了,不是玩笑,经不起折腾的。阿贞的理智逐渐滑向了子轲,阿贞的感情滑向了子轲,他不受控制的身体里蕴藏的本能似乎都在滑向子轲——多年以前,当阿贞夜半惊醒,哭着称郭小莉这个做经纪人的年轻女人为“妈妈”的时候,郭小莉就知道阿贞脆弱的时候是多么需要依靠,多么需要有人支撑住他。
以前这个依靠是她,是“云哥”,是公司,是哥哥弟弟,是舞台,是观众……而现在,子轲成为了阿贞心里的依靠,子轲一个人就代替了全部。
郭小莉曾经是多么不信任他——周子轲,还有比这个顶级富家子弟更靠不住的男人吗?可看阿贞那个样子,看着公司几近覆灭,郭小莉只有铤而走险。
现在,她和子轲面对面坐在这里。子轲倒像是比她更亲近的阿贞的家人了,平心静气地与她说话,说的都是与阿贞有关的事情。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子轲先抬起眼,看了卧室里。
郭小莉听着这陌生的手机铃声,意识到阿贞换手机了。
汤贞睡得脸颊发热,坐在被窝里,和手机里的人轻声说话。
周子轲从外面推开门,汤贞抬起头,才看到郭姐站在小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家里。
汤贞抿了抿嘴,好像还不习惯被郭姐看到他和小周之间的事。
汤玥在电话里说:“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前你遇到那么多事,也不和我们讲,你和爸爸一样,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你要在北京好好的呀——”
“你呢,”汤贞问,“你不来吗?”
“不了,不是都说香城出美人吗,我在家里生一个香城宝宝吧,”汤玥笑道,“我可好呢,我可以坚持到孩子出生!”
汤贞从卧室里出来了,问郭姐什么时候来的,他被郭姐拉着坐在沙发上说话。郭小莉从旁边搂着他,亲眼观察着汤贞脸上的表情,瞧他眼神的变化,听着阿贞说的话里的逻辑全不全,上句是不是接了下句。
子轲时不时就到他们身边来,似乎对阿贞有很强保护欲,时刻提防着郭小莉说句什么不专业的话。
郭小莉也早就被他提醒过了,和阿贞多聊未来的事。
“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把 Mattias 之后的工作做完。”郭小莉隔着睡衣搂着汤贞,揉着阿贞的手,又对他说起了温心的事。
从魏萍走了以后,公司把明年练习生招收面试的工作全盘j_iao给了郭小莉,郭小莉打算培养一下温心,指导她开始接触新的练习生,这半年在 Mattias 这边熟悉了工作流程,以后就走得越来越宽了。
汤贞听了这话,眼睛眨了眨。
“那祁禄呢?”汤贞转过头。
郭小莉听了这个,一愣。
“祁禄还是你的助理啊,”郭小莉说,“你身边要有一个助理的。”
汤贞摇头了,对郭小莉说:“不用。”他想了想,“让祁禄也有一些别的事情做吧。”
郭小莉这会儿抬头,看向了周子轲。子轲坐在一边单人沙发座上,听了汤贞这话,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从去年年底,汤贞就一直盘算着给祁禄和温心找些别的工作。也许他原本想走,想给两个小的找好后路。现在活下来了,汤贞还是觉得两个小朋友年纪轻轻的,要有些别的事做才行。
郭小莉说:“我回头问问祁禄的想法。”
郭小莉进了厨房,挽起袖子,眼看着饭点儿要到了,她也不管子轲和阿贞这顿饭吃什么了,在橱柜里找到几盒红枣礼盒,还有些真空袋装的薏米,没有山药,打开冰箱看了看,取了两小把青菜出来。郭小莉正拿锅子淘米洗菜切菜,子轲从背后推开门进来了。
郭小莉回头看见他,说:“你们是不是叫尤师傅送餐?我给阿贞煲个汤,你们到时候关一下,倒出来喝——”
“我想带汤贞回家一趟。”周子轲冷不丁说。
郭小莉一愣,水龙头还开着,水流淌进米锅里,让人听不清楚话。郭小莉伸手把水关了,回头看子轲:“什么时候?”
周子轲想了想:“下月月初吧。”
郭小莉太过意外,好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周子轲也抬眼看她。
“你知道他给我打电话的事,是不是?”他问。
郭小莉措手不及。子轲忽然问起这件事,虽然说得省略,但郭小莉一下子知道了他问的是什么。
周子轲看了她,倒也不像生气,只继续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郭小莉说,今年音乐节之前。
郭小莉又解释道:“子轲,我之前并不清楚——”
周子轲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不在意这些。正巧汤贞站在门外,也许因为小周和郭姐都在厨房,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他便偷偷过来看。周子轲拉汤贞过来,忍不住低头亲汤贞的额头,然后搂过了汤贞的肩膀,两个人一同站在郭小莉面前。厨房不大,两人与郭小莉面对面,却无人说话。窗外,夕yá-ng快要落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周在阿贞的两位母亲里选择了更像话的一位,似乎总是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