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如何传言越传越难听,德盛帝在朝堂上一连几天听着言官争吵,也有些不耐烦,左相立场尴尬,若是现在德盛帝直接惩罚玟王那就是在打左相的耳光,他不能不顾及老臣的颜面,所以只能压住火气不了了之,但是下了朝就宣旨,让玟王进宫,准备好好训斥一顿。
楚豫接到圣旨没什么表情,这几天他的耳朵也没有闲着,只是有些诧异,流言已经纷扰了几天了,父皇居然才下旨宣他进宫,竟然还会顾及左相的颜面,没有发作。
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一直拖着不想上朝,如今既然奉旨进宫,他也没必要在装病直接换了朝服,自己悠闲的骑着马向宫门走去。
楚豫看着记忆中的父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他不能不恨,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从小到大父皇眼里只有太子,无论他做的又多出色,父皇都不会在意,最终因为怕手握兵权的他日后会威胁太子皇位,竟然赐他自尽。
君让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让子亡子不亡不孝。
可是论臣,他楚豫天下兵马大元帅为大昭征战天下,立下汗马功劳,论子,他对父皇勤谨恭敬,从未有一丝冲撞。
为何就是容不下他!
楚豫咬紧牙关,如今他的在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愚忠,必要时刻就算杀父弑君,领兵逼宫也在所不惜,他本无意于大位,但是却必须夺得天下,为了自己,也为了顾攸宁。
他低垂着眼眸恭敬的向德盛帝行礼,磕了这个头以后,他和德盛帝的父子缘分到此为止。
德盛帝冷着脸看了眼楚豫,并未叫起,张口就训斥其不安分,让皇家蒙羞。
楚豫表情淡淡的,等德盛帝说完才开口:“儿臣惶恐,但,事出有因,还望父皇谅解。”
德盛帝都气笑了,事出有因?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他暴虐冲动,定是对于他让他娶男妻不满,迁怒与人家,去相府里找麻烦了,还敢说事出有因!
“哼!”德盛帝冷笑:“好吧,你既然说事出有因,那朕就听听你到底为何不顾礼法,与未过门的王妃私下见面?”
楚豫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父皇应知儿臣是第一风花雪月之人,对于娶男妻之事却有不满,只因儿臣素来有一心愿,希望自己的王妃能是生平最爱,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妻子是如何模样,骤然听闻要去男妻,儿臣实在接受的不能,但听闻左相庶子顾攸宁倾城颜色名满长安,便好奇这未过门的王妃到底长什么样,就忍不住先去看看,儿臣惶恐,望父皇息怒!”
“哦?”德盛帝面无表情:“那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一提到顾攸宁,楚豫露出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回父皇,顾攸宁虽为男子,但堪称国色,儿臣一见倾心。”
德盛帝显然对他这套说辞有些不信,但是面上的怒气到底是缓和了几分,因为看着楚豫脸上得意的微笑不像作假,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因为不满娶男妻而拒接圣旨之后在做出这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可见他这个只会打仗而不解风情的儿子,是真看上人家了。
德盛帝心稍稍放下,这样他很满意,虽然他让楚豫娶男妻就是告诫他也是昭告天下,让他失去承继大统的资格,但是他能真心喜爱王妃,真是再好不过,那个父亲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恨自己,皇帝也不能免俗。
于是简单的训斥几句,便让他回去了,还嘱咐他在家好好养伤,恩准其在多休养几日。
楚豫出了宫门,表情便渐渐的冷下来,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要解围没有错,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在皇帝态度很快就会传遍朝野,他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玟王对未过门的王妃甚是喜爱,在不让人轻视他半分。
第十一章:谁辩真假
长安城内关于顾攸宁和玟王的风言风语,都能传到朝堂之上,自然也传入了相府,左相爷虽在朝堂受了尴尬,却不敢对着顾攸宁发作,连带着府里的人看顾攸宁眼神都变了,他们本以为就算顾攸宁嫁到王府,也是个不受宠的王妃,可谁知本来对这门亲事不喜的玟王却如此的看重他,不禁没受迁怒不顾礼法的私下见面不说,还直白的跟皇上说自己对顾攸宁一见倾心,虽然长安城内风言风语难听,可是试问谁敢得罪玟王心尖尖上的人,虽然玟王现在明着是昭告天下不能承继大统,可是谁知以后会怎么样。
这件事若是放了旁人家,定是得欢喜疯了,可是左相府却气氛沉重,他们心照不宣的都希望顾攸宁嫁过去不要受宠,顾庭连着两天唉声叹气,平日里总是欺负顾攸宁的几个姊妹弟兄更是寝食难安,最生气的应该莫过于相爷夫人了。
她一想到从前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顾攸宁,有朝一日在王府得宠会凌驾在自己头上,她就气的睡不着觉,可是她想也想了,顾攸宁是男人,就算玟王会宠他一时,但也绝对不会钟情一辈子,日后人老珠黄肯定要被玟王丢在一边的,玟王性情耿直到时候宠妾灭妻的事情不会少,自然有的是笑话看,
李氏眼睛闪过一道阴狠,狐狸精生下来的也是狐狸精,一个男人居然在未成婚之前就勾引到玟王,真是不要脸!
顾攸宁坐在院子里,听说左相夫人在房间里摔了一盏茶,大声骂他不要脸,当即他就笑了:“哼哼,要脸干什么?能吃啊还是能卖啊,她这是害怕了,沉不住气。”
“那是,她能不怕吗,现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五爷未成婚就得王爷青睐。”兼雨笑眯眯的站在顾攸宁身边,他从前总怕顾攸宁嫁到王府去会吃亏,现在好了,不仅不会吃亏,连王爷都会高看一眼呢。
但是只有顾攸宁自己知道,玟王是在拿自己解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跑来见自己,但终归是对自己不错,所以风言风语什么的自然也不放在心上,面对别人迟来的讨好和隐秘的恭贺,他也大言不惭的统统接受,趾高气扬的就差点在相府里横着走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十年之久,这几天是他活的最痛快最开心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