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楚豫终于放开他了,顾攸宁连滚带爬的从他怀里出来,警惕的躲在角落里,两个人全部都是气喘吁吁的。
楚豫皱着眉盯着缩在角落里的顾攸宁,眸色渐暗,那个女人,上一世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因为顾攸宁才嫁进王府的,上一世林莲虽然嫁进王府,却甚少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想其他的妾侍那般争宠,她也许是真的喜欢顾攸宁。
只要一想到这里,楚豫就咬牙切齿,顾攸宁是他的,是他自己的,别人就是喜欢,也得忍着,他绝对不准别人打顾攸宁的主意,就是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也不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只剩下顾攸宁了,他只有顾攸宁了,他不能失去他,若是连他都失去了,那么重活一世,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他落败临死的一刻,也愿意陪在他身边的人,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楚豫闭了闭眼,满眼的苦涩。
不是顾攸宁不看他,而是现在楚豫太吓人了,像一头被困住的狮子,随时都有可能撕碎牢笼,顾攸宁咽了咽口水,口腔里才存有楚豫的气息,不禁心里暗骂了声娘,想着是不是这楚豫被皇上和太子气疯了,现在已经变成妖魔状态了,回想刚才捏着自己下巴警告自己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自己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攸宁闭上嘴巴,缩在角落里装死。
楚豫坐在他身边想伸手看看他的手臂,自己刚才没有控制好力道,怕是伤到他了,只可惜手指还没等碰到衣角,就被轻灵的躲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攸宁……”
顾攸宁咬了咬牙,他最见不得这样的楚豫,深情而又忧伤,带着苦涩和茫然的无助,他宁愿整天看着他发狠的样子,也不愿意见他这样。
他也叹了口气,无奈的睁开眼睛,瞬间黑暗的车厢里,一双流光溢彩的明眸认命的看向他。
“对不起……”
顾攸宁淡淡的别过脸,突然悠的一笑,问道:“如果刚才我不认错,你会不会杀我了?”
楚豫瞬间惊讶的看着他,有些心疼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是吗~”
顾攸宁又笑了,样子却与平常娇憨清纯的样子不同,笑容婉转凉薄,玩世不恭,语气却温柔的如同三月春雨,细碎的沁人心脾:“我会来证明,王爷你在撒谎!”
第三十七章:蓝颜祸水
自从在百花节那天放下狠话之后,顾攸宁就开始闹妖,他一会儿要拿珍珠粉敷脸,还要那种颗颗圆润饱满的海南珠,由妙龄女子细细的研磨才行。一会儿他又要吃江南的桂花藕,还得是今年刚刚摘下来的藕。把楚豫难为够呛,别的都还好说,珍珠什么的银子花下去了,自然会有的,只是这桂花藕,这桂花藕不难做,可是这小混蛋偏要吃今年刚摘下的藕,现在才四月,今年的荷花都没开呢,哪儿来的藕呀。
实在给他弄不来今年的新藕,楚豫就吩咐现从江南请来的厨师给他做了一道桂花藕,小混蛋吃的欢快,楚豫见他高兴,心也放下来了,但是谁知道,顾攸宁吃完以后,筷子一扔,就开始撒泼耍赖,嚷嚷着不是今年的新藕,一点都不好吃,吃完了肚子还疼。
楚豫被他气的没法,也不知道刚才谁吃的那么香,不好吃一盘子都吃没了,稍微吓唬他一下吧,这小混蛋吧唧往地上一躺,哼哼唧唧开始假哭,痛陈革命家史,然后说他如何命苦,嫁进王府里,连饭都吃不饱。
楚豫拿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命花农现在就种荷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王妃吃到今年的新藕,并且还命人给屋子里的地都铺上柔软的貂绒,以免顾攸宁躺在地上耍赖的时候冻着。
这下在长安城可算是炸开锅了,众人是眼睁睁的看着玟王被王妃迷的晕头转向,想要星星那绝对是连月亮都给摘下来的,着着实实的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什么叫做——祸水——这可真真的是蓝颜祸水啊。
只可惜有些小混蛋,你越是纵容他,他就从放肆,有一天楚豫在书房处理军中的事物,顾攸宁探头探脑的进来。
楚豫见他主动来找自己,立刻嘴角就泛起笑意,冲他招招手:“过来,今天又想吃什么了?”
顾攸宁摇摇头,走到桌案前,看了眼上面的东西觉着没什么兴趣,一把抢过楚豫手中的笔,伸手在他写的奏折上瞎画了几笔,然后想趁着楚豫没反应过来,转身就跑,结果他算得出开始,却算不出结局,无奈楚豫身手敏捷,这小混蛋刚一转身,就被英明神武的玟王殿下,一把抓住摁在桌案上,不理顾攸宁声嘶力竭的嚎叫,狠狠的亲一顿,然后被一脚踹开,导致晚上没能进碧水居睡觉什么的,这都是后话。
此后的每一天楚豫都活在顾攸宁的恶作剧中,比如说从鞋子里倒出一堆沙子,比如说突然有一天碧水居里,玟王和玟王妃的龙凤榻上变成了野猫聚集地,比如说有一天书房里放兵书的地方全部都换成男女相悦赤身裸体的图册。
气的楚豫一把捏住那精美的图册,狠狠的扔出去,并且把书房里所有的这类书画全部都找出来,这还不算完,他亲自令人把碧水居翻了底朝天,把顾攸宁的一些私家珍藏全都翻出来,一并统一销毁。
任凭顾攸宁如何哭爹喊娘,楚豫一概不理,只是抓住他,不让他冲进火堆里去灭火,直到那些烧完以后,楚豫才放开他,顾攸宁立即撒丫子跑过去,蹲在灰堆儿旁边拿只小木棍一个劲儿的扒拉,最后委委屈屈的发现烧的太彻底了,连个纸片都没留下。
于是站起来,愤怒盯着楚豫看,气哄哄的跑了,心里盘算着如何整他。
晚饭的时候,兼雨领着人来布菜,就看见顾攸宁眼神呆滞的盯着桌面看,兼雨有些不解,挥手把下人打发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五爷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