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周末都去体育馆打球,当我不知道吗?”
蒋杨无法反驳,坐下说:“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吗?”
“蒋杨,你不知道什么才是残忍,以至高者的姿态,俯视他,可怜他,这才是残忍。”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不能打球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能打,那我也不打,无论怎样,我陪他一块。”
“这两年他一直有跟我联系,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蒋杨,是你替他选择了放弃,可他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
蒋杨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这两年我不说,是希望你可以自己想明白,你已经十七岁了,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只能适当的提醒你,并不能帮你走完剩下的路,很多事情,你要自己想明白。”
蒋杨绞着手指,似乎在想着什么,蒋陈说:“有一件喜欢的事情是很幸运的,等你年纪大了,对什么都不心动,会知道现在的你拥有着多么宝贵的东西。”
蒋杨翘起了二郎腿,抱着胳膊说:“哦?是吗?那岑老师呢?”
蒋陈的脸上现出温柔的笑容,他说:“他是特别的存在。”
蒋杨搓搓胳膊,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收敛点。”
蒋陈笑笑,说:“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
蒋杨挑挑眉,站起来说:“得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祝您老早日抱得美男归,早点睡吧我的老父亲,别熬坏了身子。”
“赶紧滚吧小兔崽子。”
蒋陈站在窗边,拨通了岑今的电话。
“岑老师,睡了吗?”
岑今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没有,你跟蒋杨聊了吗?”
“嗯,聊了。”
“聊的怎么样?蒋杨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蒋陈看着窗外昏暗的灯光,说:“蒋杨初三那年,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他有个很好的朋友,也是球队的一员,叫许哲。他们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一路打到最后,那孩子比赛前扭伤了脚踝,怕耽误比赛,瞒着伤情继续训练,比赛赢了,那孩子的脚,再也不能上场了。”
岑今听他讲完,问:“那许哲现在还好吗?”
“那孩子一直坚持做康复训练,现在有了些起色。蒋杨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才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上场打过球。”
“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许哲的错,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尽最大的努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蒋陈没在y-in影里,他手c-h-a进裤兜,看着窗外说:“这两年我一直没跟他说过这件事,一是想让他自己想通,二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岑今问:“为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有蒋杨的时候,我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跟他交流的最好方式,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岑今说:“因为根本没有最合适的方式,亲人之间就是互相磨合,互相尊重,从而达到一种平衡,蒋先生,谁做蒋杨的父亲,都不会有你做的好的。”
蒋陈轻轻笑了一声,说:“是吗?我觉得,你就把蒋杨教的很好。”
岑今曲起腿抱着,说:“我只是尽力做我能做的事而已。”
“岑今。”
“嗯?”
“谢谢你。”
岑今下巴放在膝盖上,手指胡乱戳着遥控器上的按钮,说:“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本来也没做什么。”
“晚安,岑今。”
温柔而有磁x_ing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到岑今耳朵里,如春风过境般,平缓而有力量。
第4章 第 4 章
蒋杨在隔天的上午,来到了岑今的办公室,岑今此时正在备课,见他来了,说:“进来吧。”
办公室只有岑今一个老师,其余老师都去上课了,岑今问:“有什么事吗?”
“球队的事,我答应你。”
岑今笑着说:“好啊。”
“那我回去了。”
“蒋杨!”岑今叫住他:“不是答应我,是为了你自己。”
“知道了。”
岑今冲着他的背影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