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沐,把茶水端过去。”萧竹也附和着,苏沐一直把萧竹当做自己的姐姐,听话地端水放在桌上。沈月琪也是有礼貌的孩子,看那两人一直忙活,她就起身走向厨房,说:“姐,我帮你做菜吧,也让我露两手。”
“别,别,你们一路折腾也累的,苏,你陪着说会话,剩下的菜我做。”萧竹把苏昕推出厨房,自己一头钻进厨房当大厨去了。
客厅里欢声笑语,萧竹好久没听见苏昕笑得这么开心了,心结真的开了么?萧竹不知道苏昕是否真的能做到忘记,不介怀,但萧竹知道事情真相时暴跳如雷,到现在萧竹都不能释怀曾经发生的事!不管是苏昕喜欢唐羽这一条,还是唐羽和苏昕的仇人滚床单的事,哪一条萧竹都没办法忘记。现在看着苏昕对待唐羽的冷淡,萧竹也就懒得计较,才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不想惹苏昕难过。
饭桌上,苏昕不停地给沈月琪夹菜,嘱咐苏沐要善待沈月琪,也告诉她苏沐若是欺负了她,就来找自己。沈月琪笑笑,连连点头,说有姐姐护着,我就不怕苏沐犯浑了,苏沐在一旁狼吞虎咽吃饭,也红了脸说:“这世界上,我最怕的人就是我姐了。”
这话惹得萧竹和苏昕都大笑,沈月琪很会意地说:“那是自然,那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因为爱,所以才会怕,并不是真的怕,而是心里在意,所以才用心呵护的。
和苏沐交往一段日子了,苏沐是个实在的小伙子,也是真心喜欢沈月琪,家里那些事他都实事求是告诉沈月琪,还说若是你介意,我就不再骚扰你了。当然说这话时,苏沐心里很苦,沈月琪那么冰雪聪明的姑娘,当然读得懂,心底更加喜欢苏沐这份坦诚。现在的沈月琪已经了解苏沐的过去了,除了喜欢苏沐,她更加佩服苏昕的意志,换做别人可能真的坚持不下来,这是一个家庭的重担,正因为有艰辛的过往,所以苏沐也特别懂事,除了家穷,苏沐算的上是完美的男人了。
沈月琪听苏沐讲那些过去的事,简直就像在看不靠谱的言情小说,那些情节似乎真的会在发生在小说里,而事实是,现实永远比小说还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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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
讲到母亲过世,苏沐一个大小伙子的眼圈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愣是说不下去了。沈月琪看了不免心疼,拍拍苏沐的肩膀,安慰说:“你这根木头还真是水做的,小时候妈妈照顾你,长大了姐姐照顾你,以后,我努力照顾你。”苏沐一个大小伙子,因为这一句话嗷嗷哭,沈月琪本想安慰,不想有了反效果。
不过,那次深谈之后,两个人都交付了彼此的内心,沈月琪也没有隐瞒家境,甚至于她的情史。沈月琪是苏沐的初恋,而苏沐可不是沈月琪的初恋。沈月琪要讲过去那些事时,苏沐告诉她不需要讲的,他看重的是现在和未来,沈月琪挺心安,过去的那些事,能不提更好。就这样,一对小情侣就走到一起了,苏沐提议去见姐姐,其实是心底认可了沈月琪,带她见姐姐有见家长的意思,沈月琪因此紧张了好几天。
今天一见面,沈月琪的紧张全没了,苏昕待人亲切,丝毫不会给人压力,心里对苏沐的喜欢又加深一层。苏昕对沈月琪的第一印象不错,知书达理,待人和善,吃饭间瞥见两个年轻人爱慕彼此的眼神,相信沈月琪对苏沐也会不错,等弟弟结婚了,苏昕就了无心愿了。她的心里只为自己做过一次打算,却失败了,苏昕觉得,她和唐羽可能真的有缘无分吧,缘分二字放到一起才是真的有缘分,才能谈所谓的一辈子。
苏昕人气依旧很旺,所以她越来越忙,晚上下班越来越晚,白天上课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她无心再管其他事。尽管苏沐一再说他在做兼职,叫苏昕不要太累,但这社会很现实没钱就是不行,她得攒钱,想着苏沐买房子时,她这个做姐姐的能出一份力。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许言言没有再出现苏昕面前,林静依旧会来玩,只不过她来的时候苏昕时常都被别人叫走了,唐羽也没有再出现,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好似就此终结。人是未见,但心里是否能真的做到不想,这就难说了。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两个人,曾经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网下的人是苏昕和唐羽,无论是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那张网都会越收越紧,最后捆绑住两个人,越缠越紧。
苏昕整整一个月没有看过电视,没有翻阅过报纸,稍微有空余的时间她都在补觉。苏昕觉得自己除了每天走在路上那一瞬,都快与世隔绝了,好久未出现的秦清誉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
“你还不知道?唐羽可能要被判刑坐牢了。”秦清誉为此生气,发愁,好朋友有难,她也憔悴了。苏昕怔住,心脏仿佛停顿片刻才恢复知觉,大口喘着气,好似溺水的人刚从水里爬出来,要吸足了氧气才能继续活下去。以为不在意,却在听见那个人可能要锒铛入狱时而骤然紧张,苏昕不能理解,“怎么会这样?”一个公司的老总,怎么说入狱,就入狱了?
“哎,我想还是家庭内部纷争引起的吧,唐家人真的是太狠了,对自家人都不放过。”秦清誉叹气地摇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但唐家看守的很紧,她稍有动作,她的事业也会被控制住,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进去多久了?会被判多久?”苏昕有些惘然,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只知道是不好受,很不好受。一直不联系,以为她过得很好,现在突然有消息了,却是个噩耗。
秦清誉掐算着日子,不太确定地说:“现在案子还在审理中,具体要判多久也不知道,她现在需要钱才能翻身。可是那么多钱,她一下子根本拿不出,我悄悄地凑了不少,还差几百万,只要把这个窟窿堵上,她应该就能安然无恙。”有钱的时候,百八十万不放在眼里,没钱的时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苏昕下了班赶紧回家,打开电脑查阅最近的大事,很多篇报道关于唐羽涉嫌偷挪公款,她不过是一个月没关注新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涉及金额庞大,大到苏昕一眼没看清是几个零,萧竹凑过来一瞅,感慨地说:“真是世事无常啊。”她和唐羽又不熟,所以萧竹不在意。但苏昕做不到,唐羽过得好,她可以不管,但唐羽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管,苏昕发信息问秦清誉:“清誉,还差多少钱?”
“五百万。”秦清誉回了一条,信息刚过来没多久,秦清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秦清誉知道苏昕的热心肠,但是,五百万不是小事,而且秦清誉不希望苏昕卷到唐家的事情里去,特意嘱咐道:“苏昕,你别管这事,我会帮唐羽筹到五百万。本来挺简单的事,但是钱是我和那个男人的共有财产,所以我得经过他允许才行,他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电话也打不通,等我打通电话就行了。”
“清誉,我们能等,唐羽等不了,我明天下午找你,你在家等我。”苏昕急急地吼,接着就把电话挂了,那监狱里是人呆的地方么?连看守所都不是正常人能待得了的地方。一想到唐羽可能判刑入狱,苏昕心惊胆颤。萧竹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双手拧着苏昕的脸,发狠地问:“苏昕,你是不是疯了?恩?”真是病得不起不清,萧竹恨不能一巴掌把苏昕打醒。
苏昕的脸快被她扯开了,疼得直叫:“啊!啊!萧竹!你快放开,痛死了。”萧竹放开,坐在苏昕对面,直勾勾地盯着苏昕,等待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没疯,我要帮她。”苏昕揉自己的脸,萧竹太用力,脸上火辣辣得疼。萧竹的暴脾气“噌”地着了,绕过桌子“呼”地坐下,扭过苏昕的脸对着自己,前后使劲儿摇晃着问:“五百万啊!你当是五百块么?你要去抢银行么?你赚多少钱我比你都清楚,你现在累死累活,所有的积蓄才攒了十五万啊,你知不知道啊?”这笔钱是苏昕从入社会打工开始攒下的血汗钱,换而言之,这钱都是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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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可退
萧竹急得火上房了,苏昕却抓不住重点,惊喜地问:“我现在都有十五万了?哇,这麽多了啊!”萧竹算是彻底被苏昕打败了,索性不理苏昕,赌气地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离苏昕远远的。
苏昕好笑地看着孩子气的萧竹,凑过去拉住萧竹的手,有些迟疑地说:“萧,我没疯,有一件事事,我一直没和任何人说过的。那个男人离婚时,给了我娘一张卡,我娘……我娘自杀之前交给我了……”苏昕说完那笑容里全是苦涩,眼圈也开始泛红。萧竹不忍,起身拥住苏昕拍拍她的背说:“乖,我在这呢,你说,你的打算是什么?”
苏昕感谢萧竹的贴心,此刻若是面对面,怕是眼泪真的会忍不住,安心地抱住萧竹,低声说:“那张卡里有三百万,我一分没有动过,我想过一辈子都不去动这笔钱,你知道的,这是我娘的命……所以我都没告诉过苏沐,怕他会指望这钱不肯努力。唐羽有难,我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她,那十五万,你拿十万出来好不好?我明天把三百一十万交给清誉,那样就差一百多万,肯定好凑些。”人命关天,苏昕想母亲会理解她,救人一命不是胜造七级浮屠么?就当给苏沐种下善果。钱,可以再赚,人,若是伤了没了……苏昕不敢想,看新闻写的,宣判结果好似会很严重,她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萧竹听到最后,气得胸闷,这女人还说没疯,这已经不是疯了,是失心疯了,萧竹抱着苏昕问:“你为什么要帮她?你们不是早都没联系了,别告诉我,你背着我和她偷偷联系了?”
苏昕调整好情绪,和萧竹对视,叹了口气说:“萧竹,这么多年,感情上的事我没瞒过你,只要你问的我都说实话。我唯独瞒了一件事,最开始对唐羽好是因为她有恩于我,后来是因为我喜欢她,心甘情愿对她好的。”苏昕说着低下头,心底很内疚。
但是,再怎么内疚,心动就是心动,她无法否认,对着萧竹冷冷的目光,苏昕只能咬牙往下说:“我每年去庙里许愿都会许同一个,希望上天保佑苏沐好好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上天满足我这个心愿,我就会履行一个承诺,也算是给我自己的承诺,那就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我会一辈子无条件对她好,否则……我就永世不得超生,直到唐羽和许言言上床前,我都一直坚信一辈子……”苏昕的话,在正常人眼里简直就是傻子才会说的,死心眼都不会这样,那得是一颗心死得透透的,才会这么傻。傻到偏执,还以为那是一种该坚持的执念。苏昕能活着走到今天,就是靠着这种偏执,所以,她不曾想过,这种偏执是否真的正确,只是想着去做。
萧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可笑的是苏昕竟然真的拿着誓言当真,该哭的是这么多年,第一个打动她的人竟然不是自己,果然自己的心都被喂狗了。萧竹越想越来气,就算TM喂狗,狗还知道忠心耿耿帮着看家,主人不开心它还知道撒娇卖萌逗主人开心呢,苏昕呢?你TM就是个喂不亲的白眼狼!萧竹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表情也因此狰狞。
“苏昕,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辈子不理你!”萧竹冷下脸说出一句她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话,一辈子不理苏昕,她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