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被压着起不了身,她本身就生的白,而此时这种白映着火红的帝服,便如同染上了层薄粉,疏艳诱人。她大半个背露在空气中,又惊又怒,当即伸手去扯衣服,却被人扣住了手腕。那人滚烫的唇舌游离在她洁白的小臂上,连手指也不放过,沾上了晶亮的水渍,顺着手臂一路而上,留下一串鲜明痕迹。
清平挣扎起来,反身将她抓住她的手,嘲讽般道:“承宠之事理应由后宫来做,陛下不如派人去请请闵贵君,搞不好他还没走远——啊!”
女帝把她两只手反拧在背后,解下朝带绑住,她在清平修长的脖颈上轻柔地一吻。情|欲如同烈火般烧灼着,她的声音却非常平淡,平日清冷肃穆的面容有些扭曲,墨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在清平耳边低声道:“就要你,其他人谁都不要。”
清平刚想骂人,只听见嘶啦一声,不知是不是绸衣被撕裂了,女帝按住她,手在光滑温暖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慰,清平霎那间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她翻身而起,直接给了面前的人一脚,然后顾不得自己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向台阶下跑去。
谁知天不遂人愿,逃跑的时候撞到了那扇巨大的屏风,清平被绊了一跤,她双手背绑在背后,反应不及,随着屏风一起到在地上。
清平知道自己完了,女帝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她半跪在清平边上,帮她挑开遮住脸的头发,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而后抱起她回到御座上。
和刚刚相比,女帝此时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但清平全身却开始发抖,她被再度放在那张凤椅上,长发散乱,雪白的肌肤上很快布满点点绯色,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身下朱红色的软垫上,只剩一抹黯淡的红。
“怎么不听话?你不是向来最听话的吗?怎么如今却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女帝皱着眉,墨般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狂乱。
清平觉得自己快要被她吃了,年轻的女皇不容她有丝毫的退却,她有力的唇舌不断追逐着她的,强迫她在一波又一波的狂潮中清醒的面对着自己。
清平不住流泪,她锁骨前的肌肤染上暧昧的痕迹,眼中却是一片狠厉,咬着牙发狠道:“你要是个人……有本事就……让我走!”
“爱卿乃国之栋梁,自是要在这朝堂之上尽忠效职。”女帝淡淡道,却亲昵的亲了亲她微肿的唇瓣,解开她手腕上的朝带,珠玉磕在一边,发出清脆的响声,略带几分迷恋地亲吻着那手腕上被勒出的红印,“你想去哪里?想去贺州?闽州?想去见谁.......”
她口气温和,眼睛里暗藏凶光。清平权量再三,不敢回答,曲着双腿,气息仍旧是紊乱的。
她眼底仍有尚未褪尽的欲望,清平缩着肩膀向后退去,却没办法收回手,只能仍由她吻着。女帝掰过她的侧脸慢慢亲吻,清平眼中的水光中混杂着隐忍不甘,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她的心里霎那间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恶意胀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这个人充满了占|有的欲|望,将她视作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这曾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如今她却想这样对她,把她困在床榻间撕开她淡然冷静的外表,看她的挣扎她的反抗,看她染上情YU时迷茫的眼眸,水光无声荡漾开.......仿若长安春|色落尽时的那一地绮丽。
清平再度被席卷而至的情潮乱了思绪,她失声尖叫,迎来灭顶的快感。
她筋疲力尽的倒在垫子上,耳畔传来模糊的更漏声,合欢香已经燃尽,甜蜜的前调褪去,只剩清冽的余香。黑暗裹着她慢慢沉了下去,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修吧
第3章 被卖
马车里的空气浑浊,一股由汗酸味、脚臭味等混合的气味直冲到人的鼻子下,令人无法忍受。好在早已适应,清平浑浑噩噩的抬头看了看周围——清一色的黑脑勺对着她,这一车的女孩子看起来大部分都在八岁左右,大一点的也才十岁,有些是家乡遭难,遇到天灾,有些是家中孩子太多无法养活,只好被卖给人伢子,换取些银两,在她们的父母看来,被卖去为仆为奴,也好过在穷苦的乡下等着被饿死。
之前停车休息时,清平也仔细观察过,这些孩子五官端正,并无歪瓜裂枣,个别长得十分精致,只是营养不良,皮肤较黄。看守她们的是一个满脸凶恶的中年女子,驾驶马车的女子较为年轻,她们二人从不交谈,只是紧紧看住这一车的女孩,不许她们互相交谈。
这一路上女孩们吃的都是白面的馒头,普通的人家,也只能吃上用玉米和糙米混合的馒头,白面做工复杂,面质细滑,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而她们却顿顿吃,若是在家乡,吃了上顿没下顿,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这些白白胖胖的馒头冲淡了些许离家的愁苦,每次吃饭,是这些孩子最开心的时候。有人大口地吃馒头,像是和馒头有仇;有人小口地吃,生怕吃完了就没有了;还有人吃到一半把馒头藏起来,想是打算留给家中的姐妹兄弟。
马车颠簸着行驶,车里的人也一上一下的,清平早已经习惯这样幅度的颠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日的马车行驶的格外的快。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又平又稳。清平细细听着车外的动静,久违的人声渐渐入耳,越来越大,似乎到了城镇。清平心中一惊,她们之前走的路,就算是停下来休息或者方便,也是荒野小路旁,空旷无人的地方,而这里人声鼎沸,这一个月的行程,怕是到了终点。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一车人的归宿,长得端正的女孩,乖巧听话,且手续齐全,是由父母亲人自愿卖给人伢子,也不是什么坑蒙拐骗来的黑户,一些大户人家怕奴仆身份不明而惹事,只愿收这样清清白白的孩子。她们就像是一群小羊,被羊倌喂足了牧Cao后赶上市集,任人称斤论两随意宰割。
清平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慢慢闭上眼睛,心灰意冷,她跑不掉,也不能跑。没有户籍的孩子孤身流浪,很容易被官府抓起来,统一流放到荒凉的西北。更何况,她的卖身契,押据,都在别人手上。在这个贩卖人口合法的时代,人伢子丢了孩子,可向官府求助找回,还有些黑心的人伢子会拿着契约文书去这孩子的家中索要赔偿,那些穷人不得已才会卖了孩子,哪里还拿得出钱去给人伢子,最后的结果就是人伢子又从这家的孩子中再挑选一个来代替那个丢失的孩子。
她想起父亲抱着她嚎啕大哭不肯松手的样子,任凭人伢子说了多少好话,他都紧紧的拉住自己的手不愿放开。而平日里只一味埋头苦做的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擦泪,她记得母亲过来抱住她,梗咽道:“平儿,娘也是没办法.......若是有一丝的办法,娘也要留着你!但....真的没法子了啊......”
清平家里中本有五子,两女三男,清平排行第四。前面两个的哥哥在大旱年时被饿死了,父亲体弱多病,家中的劳动力是长姐和母亲,姐姐拖到十六岁该议亲了,可家中空空,根本拿不出彩礼,父亲又刚生了弟弟,家里又多了一张嘴。无法之下,她母亲听说有家声誉很好的人伢子来本村收孩子,说是要带到城镇的大户人家去做奴仆,只收清白的乡下孩子,且文书俱全,给的钱也多。
若非山穷水尽,做父母的绝不愿意卖了自己孩子。清平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家里处处要钱,父亲要买药,姐姐要成亲,还有新生的弟弟,这哪里是家里那贫瘠的几亩田能满足的了的。若是孩子被卖到大户人家里去,衣食是不用担忧,只要勤恳为主人家做事,得了主家赏识,委任重任,赎回卖身契,也可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
世事无常,人心反复,又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呢?清平满嘴苦涩地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些村中被卖掉的孩子,从未听闻有谁归家的,而她们的父母,时间长了,也渐渐忘了家中有过这孩子;若有惦记孩子的父母,起初也是盼望着,到后来,也不愿再想,只当这孩子早早便去了。毕竟谁知道她们被卖到了哪里,那样的年纪,又能记得多少家中的事,主家不许,老死也不能回到家乡。这样一想,她觉得心中难过,前路茫茫,谁也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她的命不在她的手上,人像激流中的一根稻Cao,随时都有被浪淹没的可能。
马车突然停了,车帘子被掀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车里的女孩子都下意识闭上眼睛,只听见那个看守她们的中年女子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些猪!就知道吃吃睡睡!还不快下来!”她又转头向身边的一个人恭敬道:“陈管事,您好好瞧瞧吧,这是新到的孩子。”
清平随着车里的女孩子们依次下来,那马车就慢慢离开了,大家这才看清这是一处院子,四周围墙高大,院子开阔,透过高墙可以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飞檐,身边是来来往往打扮类似仆役的人,清平低下头看着地面,这里的地面是大块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干干净净,石缝中连一丝青苔杂Cao也无,见人伢子拥着管事模样的女人,面上带着几分谄媚讨好。看守她们的中年女子呵斥道:“你们还不快站好!小心你们的皮!”见几个孩子仍旧在东望西望,她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如老鹰捉小j-i般一个一个扯正。
“陈管事,这边请。”人伢子笑容满面,陈管事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文书可齐全了?”
“自然是齐全的,您放心吧,这些都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挑的都是最好的!”人伢子赶紧凑上前,“您还不放心我啊,陈管事,我做事可是小心的。前年这吴王府,东都大学士府上都是我置办的人........”
陈管事闻言笑道:“我何时说不信你了!”人伢子也摸不清她的底细,见她沉默少言,又怕惹恼了这位管事,只得闭嘴在一旁连连赔笑。
陈管事慢慢走过这一字排开的孩子面前,人伢子道:“把头抬起来罢,让陈管事好好瞧瞧,被她看上了可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她说完又去看陈管事的脸色,见她并未不愉,便悄悄松了口气。有些大胆的孩子闻言抬头,但却不敢与陈管事对视,在她视线扫来时又惴惴不安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