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都是共通的。
因为他们同样孤独,同样领先于时代,同样敏感、清醒而痛苦。
如果她的《1984》和《动物农场》是对强权,对专。制的批判讽刺的话,那么《变形计》讲的就是人是怎么样被社会改变,异化的。
透过《变形计》,路苗苗似乎有点明白桑青了。
路苗苗很喜欢的诗人惠特曼曾说过:“你要明白,你写的东西里没有一个特点是你身上没有的。如果你很恶毒或是俗气,你是掩饰不了的。如果你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个仆役在你椅子后面侍候,这也会反映在你的作品里……你的心灵只要有一点毛病,都瞒不过你写的东西,不管你用什么花招,什么手段,什么办法。”
就算再冷静客观,再置身身外,当一个人开始写作的时候,他们的作品或多或少都是对其x_ing格和境遇的映s_h_è。
“甲虫”就是桑青某种人格的投s_h_è。她身上的“人x_ing”和“非人x_ing”的矛盾,“个体x_ing”和“公共x_ing”的挣扎都在字里行间扭动着,尖叫着。
路苗苗同情她,也敬佩她。她也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南辕北辙的莘于恩和桑青会成为朋友了。
他们同样在用生命热爱他们的事业。
所以从那以后,路苗苗就对桑青多了一份容忍。这是对于她才华的优待。
“你的《变形计》真的很木奉。”她忍不住问桑青:“真的不考虑出版吗?”
桑青这次没有一口回绝,反而若有所思地说道:“让我想想。”
《变形计》三个字深深击中了乐景。
提及《变形计》,他只能想起一个人——奥地利天才作家弗兰兹·卡夫卡!
乐景震惊地看着桑青,心脏嘭嘭直跳,既女版乔治·奥威尔之后,又出现了女版卡夫卡吗?
他迫不及待问道:“《变形计》讲的是什么故事?”
路苗苗如是这般给乐景简略地讲了一遍。乐景脸上挂着机械僵硬的笑意,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这是上帝在开玩笑吗?
梵高,乔治奥威尔,卡夫卡这些生活在不同年代,不同国家的大师们竟然改头换面在这个时空相遇!
如果这是偶然,那么这偶然的概率未免太高了!
所以,乐景有了下面这个大胆的想法也是顺理成章的——菲茨杰拉德、海明威、列夫托尔斯泰、歌德、鲁迅……人类历史上繁如星海般的伟人大师们,会不会也以另外的身份生活在这个时代?
天才们总是扎堆出现的。
乔治·奥威尔(1903-1950),海明威(1899-1961),毛姆(1874-1965),菲茨杰拉德(1896-1940),T·S·艾略特(1888-1965),卡夫卡(1883-1924)太宰治(1909-1948),鲁迅(1881-1936)……
他们几乎都是同一时代的人。
乐景捂住心口,只是单单想想这个可能x_ing,他都要兴奋到不能呼吸了。
那么这个时代,将会是当之无愧的黄金时代!
他将会何其有幸,能和这些伟人大师们生活在一个时代里。
如果他真的能找到他们中的一些——就像他发现了路苗苗、莘于恩和桑青那样——他一定会在书店里举办一场盛大的艺术沙龙!
第70章 织梦师(5)
天空遍布y-in霾,风里带来了来自远方的丝丝凉意,要下雨了。
仲梦符心烦意乱地坐在电脑前,对着打开的空白的文档坐了半天,只憋出了几行字。
狗屎!狗屎!都是狗屎!!!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狂怒地拿起手机一看——是经纪人李姐的电话。
“喂?小梦啊。你看新闻了没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向风风火火的李姐的声音竟然有点忐忑。
“没有,我最近一直在闭关写文,没有上网。新闻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姐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新文写的怎么样了啊?”
仲梦符已经没有心力来关注李姐的异状了。她挤出笑容:“正在写,再给我点时间。”
“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我就是问问。实在是你的《殊然仙途》太火了,人未来影视公司的王总可是迫不及待要发行你的新文呢。”李姐与有荣焉地说:“新文你只要保持《殊然仙途》的水准,就一定会大火特火,到时候你一定会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名作家……”
仲梦符把嘴唇咬的血r_ou_模糊,脸上的笑意像是用浆糊糊上去的似的,说不出的怪异僵硬:“李姐,要是没有事的话先挂了吧,我还要写作呢。”
“行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注意点儿截止时间,快去写作吧。”
写作?!写什么?她能写什么?!她什么也写不出来!
仲梦符僵硬的放下手机,目光呆滞地看着文档上的寥寥数语。那一行行的黑字恍惚间好像化作扭曲的漩涡要把她吞进去。
路苗苗那个贱人竟敢辞职!如果她不辞职,如果她不辞职……她也不至于现在什么也写不出来!
她尖叫一声,飞快地举起了笔记本电脑,用力摔到了地上,电脑滚了一圈,碎成两半。她还不解气,跳到电脑的残尸上疯狂地践踏,直到电脑被踩的粉碎她才停下来。
她喘着粗气,见鬼似的瞪着脚下的一片狼藉,仿佛被鬼撵了似的,慌不择路的从书房里跑了出来。直到她坐到沙发上,还在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改善心情,她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华国最有名的谈话类节目,能够上这个谈话类节目的都是该行该业的佼佼者。仲梦符之前也上过这个节目——以畅销书作家的身份。想起过往的辉煌,她郁闷的心情不免也好了很多,嘴角甚至还扬起了得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