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听的是满头雾水,他爸爸不说这个坑是他小时候不听话,自己跑,摔到磕的吗?怎么和章时年又扯上关系了。
季家老爷子见他是个不知情的,就这样这样告诉他,“我当时还说如果是女娃娃,就让老四娶回来当媳妇,谁能想到,是个男娃娃,两个人弯来绕去这些年,竟然能走到一起了。”
这件事陈安修当然不可能有印象,但后面那件事,陈安修磨地牙槽疼。
“……我回去好骂他,十好几人的,哄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去拔了人家的牙,这叫什么事啊?”
“牙拔了就拔了,他还把壮壮抱到疗养院里,我和他妈妈好找,真想不到当时那个调皮孩子是小章。”
陈安修敢保证,章时年绝对是知情的,至少是部分知情,要不然年会上怎么会说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当时还以为是十八岁,章时年瞒地真严实啊。
两位老人这是第一天过来,不过房间是早就清理好的,陈安修又让徐丽去抹了抹尘,开窗通了通气,他在小饭馆里专门开个包间让长辈们在里面说话,他进厨房准备亲自动手张罗一桌饭菜。
炸好的鲤鱼出锅,浇上调好的汤汁,一道浇汁鲤鱼出锅,陈安修刚想端到窗台上,一转身,心脏差点没吓出来,糖果就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他这突然一刹车,盘子里滚烫的汤汁洒出来,他怕烫到孩子,立刻用手去挡,烫的自己嗷嗷叫,当然是在心里叫,嘴上只是吸了两口气。
他跳了一步,把鲤鱼先放下,弯腰看孩子,“糖果,你怎么跑厨房里来了?你爸爸呢?你不是和爸爸一起吗?”虽然叶景谦是院长,但宁世实际是楼家的资产,这在宁世医院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现在楼南带着孩子去上班,也没人会说什么。
糖果伸出舌头去舔陈安修手上的汤汁。
“原来糖果饿了,这里有鸡蛋羹,你到外面那张小桌上坐下,叔叔一会端给你。”锅里扣着一碗鸡蛋羹,原本是给冒冒加餐的,现在只能先顾着糖果了。
糖果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在外面儿童椅上乖乖坐好,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厨房门,等着鸡蛋羹过来。
陈安修用小勺子翻翻,散散热气,把鸡蛋羹端给他,“糖果自己吃,有事喊我。”他在厨房里能看到这个位置,把糖果放在这边也放心。
他刚切了点葱段和姜丝,突然想起来,没给糖果准备水,他倒杯山楂水出来,目光扫过店里最近新来的几个客人,这些人不太像是来旅游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里不出门,偶尔出门也没见带相机,和其他人和不太交流,不知道到底来干什么的。
“糖果,你喝点水再……”陈安修后面那个字硬生生给憋回去了,因为就这一会的时间,碗里的鸡蛋羹已经空了,干干净净的碗底就像洗过一样,如果不是糖果嘴上还挂着两粒鸡蛋渣渣,他都开始怀疑,他其实根本没给糖果东西吃。
糖果可能注意到陈安修在看他嘴巴,他木着小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嘴边……干净了。
陈安修觉得楼南大概会杀了他的,这是五个鸡蛋,整整的五个个头不小的土鸡蛋,他原本想糖果剩下一点再给冒冒,这一转眼就没了,不会撑坏孩子吧,他看看糖果鼓鼓的小肚子,声音不稳地问,“糖果,你……吃饱了吗?”
糖果看着他,表情严肃地摇摇头。
陈安修膝盖一软,有当场给他下跪的冲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急火火地抱着糖果去找楼南,在得到后者没事的答复后,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但他还是坚持领着糖果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章时年下班回来,看到他们在远离乱晃,就问,“怎么没在屋里吃饭?”
当年祸害他的仇人归来,陈安修意味不明的哼哼两声。
章时年笑他,借着树影的遮挡,捏他脸,“怎么了?牙疼?”
“你今晚就知道我哪里疼了。”找你算这些年的总账。
作者有话要说:修个错字。
假期好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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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酒席陈安修说要亲自掌勺,刘波和张言也就怎么下手,他们专心做客人的菜,有时间就给陈安修打打下手。张言是个有上进的人,正月休息期间自己去报了短期甜品班,没事就在厨房里捣鼓,现在很有几款做地像模像样了。
陈安修当时跟齐老借人的时候,真没想到张言能在山上留下,毕竟这里工资虽然不低,但到底比不上山下那些大酒店有上升空间,不过张言说他喜欢这里的清净自在,大家相处的也好。
起初招来的这些人都跟着他快两年了,在他和章时年的关系揭开,小饭馆最困难的时期都没离开过,这些情分是值得好好珍惜的,陈安修想着等这一切走上正轨后,再给这些人提提工资和待遇。
“芝麻芋头条好了,陈哥,你尝一块。”张言夹了一根递到陈安修嘴边。
陈安修吹两口,咬到嘴里,吐口气说,“烫啊,烫啊。”外层酥香的糖还不是很热,但里面又甜又软的那层芋头太烫了,不过吃完了满口都是芝麻和芋头的香气,心口热乎乎的。
“凉了,就塌下去不好吃了。陈哥,你要觉得成,我给端陈叔那桌去了?”
“去吧,孩子们应该喜欢吃。”他把芹菜段倒在热水里焯一下,想起一事,又嘱咐张言,“不要放在糖果面前。”他怕一个不注意,这一盘又没了,菜好说,没了再做,他担心的是糖果那小肚子。
张言笑着答应一声出去了,楼医生父子三个在这里住了这些天,现在大家都知道糖果的胃口好得不得了,都没见他挑食的。
果然张言一进屋,糖果亮闪闪的目光就跟着人,准确的说是跟着盘子过来了,桌上的菜已经很多了,只有糖果面前是空着的,尽管他的表情是一贯的没表情,但那种对食物无限执着张言深切感受到了,他的手犹豫性地晃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选择听从陈安修的安排放在离着糖果不远偏偏又够不到的位置。
糖果看了一眼右边的芋头条,小手臂在桌上悄悄比划了一下,不够长,又看看楼南,后者假装没看到,继续和糖球说话,糖果就低头吸溜吸溜继续用吸管喝自己面前的果汁。
冒冒在章时年怀里扭来扭去,不肯老实,一伸手打到糖果,但这也没中断糖果全副精力喝果汁的节奏。
“冒冒乖,别打扰糖果哥哥吃饭。”
糖果吸果汁的动作一停,咬咬吸管,嘴里吐出两个字,“没饭。”
桌上其他人都在说话,特别是季老爷子和陈爸爸,久别重逢,说起那新年往事,很有共同语言,在这么多的声音中,糖果那句,章时年真的没清楚,“糖果,你说什么?”
糖果一见他转头,用肥短的小指头点点自己面前的空盘子,又说了一句,“没吃饭。”这次还多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