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章时年和吨吨已经吃完早饭,楼南看时间不早了,也该走了,就过去和糖果说,“糖果,弟弟也见了,饭也吃了,爸爸带你去医院玩吧。”
糖果摇摇头,示意他不想去。
“糖果听话,要不然爸爸下次不带你来了。”
陈安修见糖果不想走,就和楼南商量说,“让糖果在这里陪陪冒冒吧,冒冒正好也没人陪他玩。你们晚上下班,绕个弯再来接他。”
楼南心知,现在不带走,晚上更不好带,所以不打算妥协,“安修,你别帮他说好话,你问问他晚上愿意会走吗?”
陈安修当然不能去问,这不明摆着赶糖果走吗?尤其在糖果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待的注视下,“不想走就多住几天。”
楼南不听他这些,坚持要抱糖果走,糖果的小肉巴掌紧紧抓着冒冒的,楼南一看这样也不能硬扯,父子两个正在僵持的时候,陈爸爸吃完早饭,过来接冒冒了,见此就说,“让糖果留下来吧,我和你婶子帮着看。糖果很懂事,一点都不累人。”
非亲非故的,叶景谦和楼南怎么好意思麻烦陈家二老帮他带孩子,但陈爸爸已经熟练地把冒冒和糖果都抱在怀里了,还说糖果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糖果这下高兴了,两只短短的小手臂抱着陈爸爸的脖子,很爽快地喊了一声,“爷爷。”临走还朝着他两个爸爸抬了抬小爪子,大概是告别的意思。
不让留都留下了,楼南和叶景谦商量了一下,就和陈安修说,想在这里住段时间,楼南自我感觉并不像糖果那么没出息,但还是挺怀念在这里层出不穷的美食和山上简单舒服的环境的,糖果和糖球又和陈家的两个孩子投缘。无非上班的路远点,比起这里的好处,这个可以忽略不计。
陈安修是很想答应他们,但是所有的房间都预定出去了,根本没有地方给他们,最后还是把他们院子里把留给林长宁的那个房间暂时借给他们住,反正是一家都是男的,炕也足够大,睡一家人完全没问题。只是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不方便了,陈安修不怀好意地想。
这不是什么大事,几个人稍微一商量就搞定了,之后各自散去,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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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修在北京走了一趟,身价大涨,但是光鲜只是明面上的,其实手头上一分钱没捞到,偏他今年铺陈的摊子又大,盖房子,盖猪圈,养牛,养猪,虽然说前几年代工的果树苗买了一些钱,但他又给了望望一部分。
温凯离开后,望望一个人把快递公司顶了下来,自己的弟弟他还不了解吗?说是这些年赚了点钱是真的,但要说存下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了定时给爸妈上供一部分,其余的,早就吃喝玩乐散干净了。这次温凯走人,虽然说是好朋友,但怎么也不能一分钱不出,与其让望望去拆东家补西家,还不如他把钱给了,兄弟两个怎么都好说。不过这样一来,手头的资金都更少了。
其他人走后,陈安修回到屋里,打开抽屉,把所有的银行卡和存折之类的东西翻出来,属于章时年的那部分放到一边,他自己的这部分放在手边。统共算算也没有五万块钱了。他和章时年现在虽然在一起了,财政上也没刻意分开过,但在自己的这摊子事上。但有些事情上他还是希望用自己的钱。无关感情,这是他的坚持。他也是个男人,有属于他的责任要承担。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明白,农家乐也许不会是他永远的目标,但起码在他手里的时候,他希望可以做地好好的。
农家乐里,马上迎来的就是暑假的高峰期,这一年能不能赚钱,这是关键性时候,小饭馆里的厨师有刘波和张言,他也可以下手帮忙,应该还能应付过来,上菜的徐丽,罗芳芳和孙晓,原本也差不多,但前两人还要帮忙农家乐房间的清理,这样人手就很不够用了,淘宝店那边,随着客户的增加,吴燕一个人应付起来也吃力。养猪场和养鸡场,一旦忙起来根本无法兼顾那边,必须要专人看守才行。马上又是桃子下市的季节,同样需要人手。怎么算,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招人,而且招的人数还不少。
钱啊,钱,这都是钱,陈安修晃晃手里的银行卡,花钱也得招人,要不然光凭这么几个人,农家乐就快转不动了,首先考虑的是从周边村子下手,一来知根知底,不会出太大的乱子,二来不用解决住宿问题。打定好主意,陈安修就小饭馆开工前,把意思和大家说了一下。三爷爷现在是基本撒手不管了,其他人更是没意见。
就吴燕问有没有他家孙大吉能做的事情,孙大吉以前是开着三轮车走街串巷的收破烂,但现在各家生活条件好了,也没那么多破铜烂铁,废油纸之类的东西卖了,废旧电器有,但大多又被拿去以旧换新了,也没几个搬出来卖钱的,这样一来,他们全家的生计主要就落在小饭馆工作的吴燕身上了,孙大吉虽然也去劳务市场打零工,但活计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他们还有个儿子和吨吨一样上初中,处处花钱。
陈安修对孙大吉的品行也有所了解,油滑爱计较是真的,但年轻,也肯出力气,养猪场那里正需要这么个人。所以就答应下来,让他先去养猪场试试。
陈安修能这么痛快答应,吴燕挺意外的,不过也很感激,因此她又主动去村里找了两个四十多的中年女人过来,在家里都是出名勤苦能干的,让她们来帮忙清理农家乐的房间。孙晓也去他们村里打听了个早年在别的地方帮着养过奶牛的,望望又去他们学校,帮着找了两个学电子商务的中专生小姑娘,整理出一个小房间,配齐了电脑,专门跟着吴燕接淘宝店里的生意。养猪场里只有六头猪,还算清闲,孙大吉暂时可以兼着养鸡场,捡鸡蛋的时候,还有周海媳妇帮忙,暂时看还能应付过来。
为了迎接小饭馆里即将到来的客流,又增添了不少东西,好些原材料也需要预付款。
经过这番折腾,陈安修手里的钱眼看着就见底了,他正筹划着实在不行,就到银行里就贷点款,等暑假撑过去了,桃子也卖过这一季了,手头就宽裕了。
这天他埋在柜台里,正啪啪地摁着计算器,算他手里还有几分钱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柜台。
陈安修抬头一看是熟人,“又去停云寺烧香了?”是明晓静,看着很散淡,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上心的人,意外的却很笃信这个,自从知道秋里镇上有这么间清净的小寺庙,隔三差五就来上柱香。
明晓静把手里的大包放在他的柜台里面寄存,陈安修拎了一下,真够沉的,估计得有二十多斤,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是怎么提着这个大包在山上健步如飞的,“刚从那边过来,惦记着你这里的好吃的,看你在算账还皱眉,难道是没钱了?”她大概是知道陈安修的情况的,这句话纯粹是开玩笑。
哪知道陈安修还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从旁边的茶壶里倒杯清茶给她。
明晓静抿嘴笑道,“你现在哭穷,我第一个不信。”鸿远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回归,不动声色就解决了意图谋权的陆亚亚,这个消息听说在北京政商两界早就传地沸沸扬扬了。只是绿岛这边知道的人还不多。她之前固然没想到陈安修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陈安修竟然又回来了,回到山上继续经营着这个和鸿远天差地别的小饭馆。
陈安修约莫着这事也瞒不过纪家,作为即将过门的纪家准儿媳,明晓静知道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并不否认,不过“那些钱都是别人的,我自己是真的没了。”
明晓静神色间有所触动说,“安修,我来当你的合伙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