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是好,正想逃离此处,风犹火却突然抬头,看见了她。四目对接,靳流葻觉得无比尴尬,昨天的场景浮现,内心揪疼。风犹火平静地望着她,就像昨天的事没有发生一样,没有任何暗示眼神,那样让人无所适从。
想起袋子中的水果,那是她每天为两人准备的,其实主要是为风犹火准备。风犹火是典型的肉食动物,不喜欢吃蔬菜水果。为了她的身体健康,靳流葻在能见到她时总是会准备一份水果,然后在学习休息时哄着风犹火和她一起吃完。
靳流葻呼了一口气,走到风犹火面前,把饭盒在桌子上,转身欲离去。
“流葻……”风犹火叫住靳流葻
“以后自己记得要吃水果。”靳流葻没有回头。
“流葻,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依旧没有回头。
“流葻,等我好吗?等我变强。”风犹火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
靳流葻转过头,似笑非笑的表情,“风犹火,我一直停在原地,爱着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从未离去。来去自由的是你。从始至终,我都是被动的,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好自为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流葻没有停留,直接回了家。
“妈,我想去报英语补习班。”流葻回家后对母亲说。
“怎么……”刘妦正想说你不是和风犹火一起学习吗,但马上收了口,“嗯,好的,你看哪个好,我们就去报。”
过了两天,8月4日,是靳流葻的生日。说也奇怪,性格缅甸温和的靳流葻出生在火热的夏天,而风犹火却是寒冷的冬季出生的。
靳流葻根本没心思过生,心里有些乱。她只是没有去学习,在家里懒懒地待着,要求就是尽可能不要打扰她。正是工作日,家里也没其他人。自己人缘不怎样,没有什么人知道她过生,只要她不说,就没人打扰。自己的闺蜜回老家了,发了个短信问候,说是回来带礼物给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靳流葻有些疑惑,穿上拖鞋准备去开门。向来警惕性过高的她一个人在家时是不会随便开门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来啊。走到门口用猫眼看了看,门外没有人。正准备回去的流葻忽然意识到什么,停在原地。
莫非是她?有些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从心底升了起来。
猛地拉开门,靳流葻望着空空的楼道有些发愣。终究还是在逃避,不知如何面对她。也许以后根本不用面对了。自己不是很愤怒吗?可为什么有一种空虚感。她不在身边了,自己不会去见她,这就是事实。笑笑,刚才那份期待感算什么,自己真是贱。
正准备关门回屋,突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礼物盒,黑色带白点的外包装缠着银白色的丝带。不用猜都知道是谁送的,真符合她的风格。靳流葻叹了口气,拿起盒子转身关门回屋。就算不要,也不能给父母看见。(其实以风犹火的风格应该冲进去强吻扑到的~嘿嘿,不过不是时候,现在小风同学底气不足)
礼物放在桌子上,流葻坐在床上发呆。是否要拆开呢?现在想起那个人心里就抽痛。真的很想恨她,但是恨不起来。连恨都没有的话,那爱情真的就完蛋了。心里只剩下麻木的痛。也许忘不了,但真的不想再见,不想再见。
拿起桌子上的礼物,很轻,靳流葻粗暴地撕开包装,发泄一般。礼物是一个精致的草绿色的饭盒,这是流葻最喜欢的颜色,如同她的名字,她的生命。隐约看见饭盒里面有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张淡蓝色的卡片,上面有流动的风的标识,还有几行字迹:
葻,这是分手,不是失恋。我还爱着你。只是现在我没有能力支撑我们两个的世界。等我变强,好吗?
风虽然会四处漂泊,但终究会回到草的身边。你若不离,我必不弃。同样的话,我也对你承诺。
希望有一天,你能拿着这个饭盒,再哄我吃我最讨厌吃的水果。
流葻将饭盒收起来,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甚么。
生日就这样过去。之后的日子,上补习班,暑假的生活和在学校一样,日复一日。只是流葻依旧没有改掉那个习惯,她去买了个普通的饭盒,每天将弄好的水果放在里面,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总在中午的那个时段,打开来吃。只是现在,都是她一个人,或者身旁有朋友,就给她们分享。吃水果时,流葻总是发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后来记忆里的那个人,已经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终于开始回忆了,终于可以不乱了。
流葻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消极,但又很宽容,不记恨别人,总是怪自己。
大家猜为什么大靳流葻3岁的犹火只比流葻大一个年级?我们的长发爷t啊。
☆、初见
那一年的暑假,靳流葻初中毕业,风犹火高中毕业。
几辆大巴停在了山脚下,走出一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男少女。她们都是来自不同初中高中的学生,报名来这里参加夏令营活动。为了体验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也为了和同辈们一起玩乐。
人群中的她,相貌平平,清秀的眉目,干净的马尾辫子,个子不高,带着有些微微发胖有些臃肿的身体,普通平凡的一个人,甚至还比不上那些拥有好身材靓丽少女。这样的普通,容易让人忽略她目光里的清澈明净,善良纯真,还有隐隐的孤独。而性格很好的她,随和,不与人发生冲突。没有明显的个性,不浮夸也不健谈,让人容易忽略。放在人群中就如淹没在草地里的小草,没有存在感。要是不点名,也许即使消失很久也不会有人注意。靳流葻,像她的名字一样的存在,随风倒伏的小草。
乌黑的披肩长发,俊美的面庞,挺拔标致美丽的身型,带着成熟稳重冰冷诱人的气息,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强势和霸气,只是极力掩饰也会从她表情透露出悲伤,而又是那么倔强。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引来不少人的关注。特别是那些正值青春期的男生们,眼神总是停留在她身上,伸长脖子像是期待着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风犹火总是那么惹眼。
“她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谁知道,搞不好就是走冰山美人的风格呢。”
“不会是高考挂了吧?她是毕业生。”
“不可能,我认识她,XX重点高中的学生,高考考了全校第二。”
“好啦好啦,我知道,她失恋了。据说喜欢一个叫什么文的男生,别人不喜欢她。其实连失恋都不算。”
“什么男生这么不长眼啊?才貌双全的大美女,不懂珍惜!”
风犹火对于旁边的这些八卦声充耳不闻,径自走出来,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好好一个暑假被以散心为由拖到这个地方。本来已经够烦的了,连安静都不能。但是自己确实想离开家里,离开熟悉的人一段时间。最近的打击太多,她需要冷静思考。
在车上她一直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看着景色,也不参与周边的聊天。有人问她,她也只是应付两句,不愿多说。次数多了,大家就不找她说话了。长得漂亮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孤高?有的人想。有的人只是觉得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能远观欣赏不可靠近的美人。
而从来不热衷于娱乐八卦找不到共同话题的靳流葻几乎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大家是忽略了她,而不是觉得不可靠近。没有人会想在这种气氛下跟你讨论人生哲理吧?女生对动物世界狮子吃羚羊的事也没多少喜欢的。靳流葻喜欢的是生物,有生命的东西,骨子里热爱着自然,喜欢简单的爱,简单的弱肉强食,而不是人的复杂狡猾堕落。
旁边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着夏令营成员的名字,分配宿舍。旁边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聊着在车上未尽兴的东西,年轻总是不知疲倦。风犹火漠然地在原地,准确说她根本没有关心她周围的环境。靳流葻则是独自一人四处张望,尽量使自己不显得那么孤独。山里绿色的环境让她很舒畅,到处都是生命的气息。要是看见她没见过的动物植物,她会蹲在那里看很久。
远处空地上围了一群学生,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靳流葻虽然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但也有普通人的好奇心。于是走了过去,没走近就看见地上坐着一个断了一只腿的人,旁边放着一个碗,地上石头压着一张纸,应该是写了自己的经历什么,博取同情的。围观的学生,有的在给钱,有的则表示怀疑,问着那个残疾人什么。
靳流葻停下了脚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皱起了眉头。
“感觉很恶心吗?”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是在车上邻座的阿天,一个阳光灿烂的女生,性格开朗,健谈。不知什么时候从讨论堆里钻出来,找靳流葻。
“没什么,只是看见别人如此。感觉自己过得比别人好,心里总有愧疚感。没有什么是你天生应得的,得到的都应该感谢。我总是不忍直视这种残忍。不管他是不是在骗钱。”靳流葻说。
“看看我们的小哲学家,又来了吧。是哪个人觉得狮子抓羚羊的场景很美的,还说残忍。”阿天开着玩笑,“我们一个宿舍的,去看看吧。”
靳流葻有些惊讶,难得有人会记住自己说过什么。正欲走,却又感觉到似乎有眼神放在自己身上,回眸一望,正对上站在自己右后方,安全距离边缘的风犹火的眼神。那是在看自己吗?靳流葻心想,那她一定听到了我那些会被认为是精神病的话吧。(流葻同学喜欢胡思乱想)流葻极力从那个眼神里寻找疑惑、讽刺或者不屑,但都没有看到,只是感觉那眼神很复杂。目光停留不到一秒,风犹火便收回眼神,望向远处的残疾人,直视那种残忍,毫无感情。
“小哲学家同学!你干嘛呢?”阿天回头叫靳流葻。
“哦,来了来了。”靳流葻忙跟上,脑子里还是挥不去风犹火的眼神,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对了,小哲学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阿天边走边问,其实她对靳流葻也没什么印象。
“哦,嗯,靳流葻。”靳流葻有些回不过神,“你叫阿天是吧?”
“嗯,叫我阿天就好。”阿天笑得很灿烂,一个十足的乐天派。
靳流葻很高兴,和这种人住一起往往是比较轻松快乐的。
夏令营的学生们住的是公寓,一间房两个人,房间不大,也就七八平米,放着两张床,桌子,衣柜什么,没有电视。虽说条件不算很好,能住两人间已经不错了。
阿天带着流葻进了房间,她们住在一楼。两人各自收拾着东西。阿天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吃的、穿的样样俱全,连吹风机、小风扇都带了。不由得让人感慨,这是来玩还是搬家啊?
相比较而言,靳流葻带的东西就少多了。除了当初主办方要求自己带的必需衣服、被子外,还带了手机和手电筒、小刀等。相对于享乐,靳流葻更看重安全,自我防护。她确实是个不怎么懂得享乐的人。
“你是来玩的还是来军训的啊?带的东西那么少。这是山里,买不到什么东西的。”阿天说着递过来打开的一袋薯片。“谢谢。”靳流葻伸手拿了一片,坐下来。
望着窗外,看见几个男生在逗一只白猫,那只猫很明显地表现出极端的愤怒,张牙舞爪,躬身怒目。这不是猫狗和人类互动时表现出的正常状态,即使是不待见人类的猫狗也不会如此愤怒。靳流葻知道,这只猫一定是有什么事。
于是我们向来提倡众生平等,爱护动物的靳流葻同学便跑了出去。
“不要再逗它了!”靳流葻脱口而出,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自己会对着男生吼。
“真是的,一只疯猫,谁稀罕?”男生们走了。
靳流葻知道自己的作为会被人当异类,望着这帮学生远去的身影,喉咙里像堵了东西,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回身望着那只白猫,它依旧很紧张地望着靳流葻。靳流葻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下来,表示自己没有伤害它的意思。白猫放松了,看了靳流葻一眼,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靳流葻保持距离跟着。一个角落里,几只刚出生的小猫“咪咪”叫着,白猫忙跑过去,卧下身,几只小猫争着去喝奶。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流葻笑了。这只猫是被男生们围堵,回不去喂奶才如此愤怒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