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瓦娜莎注视着好友轻声道,“米娜,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是的。”米娜的脸红了红,又迅速变白,“可是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沃德都失踪一个月了。”原本,如果沃德没有这样消失,按照他们父母的计划,应该会是沃德娶了米娜,而皮特和瓦娜莎在一起,然而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瓦娜莎用手接住米娜的一滴眼泪,含在嘴里吸了吸,又苦又涩:“米娜,你要做好准备。哥哥回来时……有可能已经不是他了。”
她想起那个梦,明明很荒唐不是吗,但瓦娜莎心中的某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这是真的,这是通灵梦,你所梦到的都是真的。所以她哥哥可能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米娜望着瓦娜莎茫然不解,眼睛里有些惊恐:“什么意思?”
于是瓦娜莎便凑到她耳边,小声地把刚才梦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当她说道她哥哥的眼睛通红,有一双獠牙时米娜忍不住捂住嘴小小的惊呼一声:“上帝啊!难道掳走沃德的是吸血鬼吗?”
“吸血鬼?”由于家庭原因从小就被禁止接触这些的瓦娜莎不解。
“那是种活在黑暗中的魔鬼。他们白天睡觉,晚上行动,靠吸人血为生……我是在报纸的一个恐怖故事栏目上看到的,没想到这种生物真的存在!”米娜显然紧张极了,她紧紧攥~住瓦娜莎的手,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害怕的光芒:“难道沃德真的变成吸血鬼了?”
瓦娜莎的心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了一下:哥哥变成魔鬼?她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的哥哥怎么会变成吸血鬼?那个梦真的不是胡思乱想吗,真的是所谓的通灵梦?她咽了口口水,反握住米娜的手请求:“请不要把这个梦告诉其他任何人。我怕,我怕爸爸妈妈会伤心。”
米娜抿着嘴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对,不能让伊芙斯先生夫人担心,我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同时想办法把沃德找出来!”
瓦娜莎呆了呆,一种未知的恐惧再次从她心底窜出,攉住她的心。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涩又干:“米娜,你想做什么?”
一直是个好孩子,乖宝宝,胆小又温顺的米娜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让瓦娜莎都为之感到害怕——那是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决心:“我会找到沃德的!我一定会!”
第11章:血族(七)
言白和莱斯特已经离开了吸血鬼剧院,离开了巴黎。在之后的几年里他们游荡在欧洲大陆,从西班牙一路向东而去,中间在东欧的一个小国里停留了几年,最后在莱斯特的抗议下才重新又回到了法国。
言白现在相信莱斯特称自己为没落贵族是真的。至少他比贵族还讲究,言白从没见过比他还挑剔的家伙:不是处~女血不喝,放血超过三分钟不喝,不是雕花棺材不睡,不是丝绸衣服不穿……在相伴了八年后,言白终于受不了越来越毒舌,脾气越来越糟糕,越发有趋势成为玛格纳斯第二的莱斯特,想起许久未见面的亲人,他连行李都没怎么收拾就离开莱斯特前往回到了英国。
不和莱斯特打招呼是因为在此之前言白也曾试图和他分开旅行,结果立刻遭到莱斯特的反对。如果莱斯特见反对无效,还会大闹——紧贴着离开的言白,总之就是他到哪,莱斯特就会跟到哪,然后在那个地方随意杀人,弄得人心惶惶,戒备外来者。在这种情况下,言白只能妥协离开,顺便带上莱斯特这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家伙。
这次言白是直接把莱斯特敲晕,才走掉。
开始几天他还真有点担心莱斯特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死皮赖脸地要跟到英国。不过等船靠了岸,他才相信这次莱斯特不知道为什么转了性,没有跟过来。
言白没兴趣探究其中原因,在他看来这再好不过。像小孩黏父母一样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更何况他还不是莱斯特的父辈。
但是,当他回到故乡时,才发现无论是他家还是旁边马尔科姆一家早就人去楼空。
两所庄园看上去废弃了许久,花园年久失修无人打理,到处都是野草和蔓生遍地的藤蔓。自家的房子看上去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阴沉古板,而那栋白色的洛可可式三层建筑却显得颓败许多:几扇窗户不知为何缺了一半玻璃,还有一些从内部钉上木条,黑色的雨水痕迹从顶上的浮雕开始向下蔓延。楼房前的巨型迷宫的绿色围墙也枯萎了,满地落叶和枯死的藤蔓。迷宫中间的白色雕塑的头部消失,下面的水盘里的死水黑漆漆的,漂浮沉浸着无数虫子幼体和枯枝败叶。
从迷宫绕出来,踩过及膝高的野草,言白站在一条小径上望着那栋白色楼房。夜色深沉,所有的窗户都黑洞~洞的,周围一片安静。
再回到自己家中,言白发现里面的家具都蒙上一层白布,他一走进去,就听到阴影中老鼠%0%0%0%0%0%0%0%0的奔跑声,地面上一层灰尘,踩上去就会留下一个脚印。他站在客厅里抬头打量,发现原来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宗教画像已经被拿掉,只在浅色壁纸上留下一个个方形痕迹。言白没有上楼,猜到二楼和一楼是一样的情况,除了大件的家具原封不动地安静沉睡,那些生活用品,画像照片唱片机都被搬走了。曾经有人生活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房子里走出,言白叹了口气,扭头望了眼两栋建筑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束光线照到他的身上,一个苍老戒备的声音向他呵斥:“什么人!”
被灯光刺得不得不抬手挡住脸,言白眯起眼看见提着灯的是个瘦下佝偻的老头子。对方一手提灯,一手拿着一根木棍,害怕得全身发抖:“你是谁?是小偷吗?这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拿了!你快走吧!”
言白窜到老头的面前,这个举动显然把这人吓了一大跳,哇哇大叫着抬起手就想砸下木棍,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直接握住手腕,颇有技巧的一捏一推,木棍便从老人的手里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