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筋断骨的手法极为狠毒,活生生的将人骨肉分离,骨头碎成数段可整个人从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宋知秋的手法更为精妙一些,就算是捏断了筋骨,却还能苟延残喘的再活上几日。只是,这种疼的折磨直让人想速死。
温良看着地上抽搐着的两人,不由得皱眉。他很久没见过宋知秋用这么毒辣的招式了,上一次是屠藏术一门,那时她的分筋断骨的手法远不如现在精妙,骨头虽然捏碎了可皮肉也被捏碎了。当时她嫌脏手,杀山穹一派时便没再用。
"好像…过火了些?"宋知秋看了看自己的手,把屋里的蜡烛点上。看着满屋的狼藉嫌恶推开窗户,看着满天星晖问温良:"他们以为我是那什么白衣女侠…你说,会不会是白芷?"
温良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属下不敢妄言。"
宋知秋想像白芷行侠仗义的模样,心情突然大好,低头一笑道:"她心地软,受不得人求她,倒极有可能。"
温良没说话,他不在乎白芷到底是不是那个掌柜的口中说的什么女侠,只要主人不再郁郁寡欢便比什么都强。
宋知秋想起那壶梨花醇,带着温良找到客栈的酒窖,里面摆放了十几坛都是没下过药的梨花醇。她命温良让十二护卫小心的把这十几坛酒运到四白城,直觉白芷会喜欢这梨花醇的味道。
又搜刮了这掌柜的多年掳劫的财物,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去接着赶路。
一出客栈门,对面的酒肆灯火通明。一貌美妇人穿的清凉,丰腴雪白的胸脯露了半个在外面。看见宋知秋跟温良出来,娇声一笑:"两位深更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宋知秋所见过的女人里面,大概只有柳无眉不太要什么颜面,瞅见漂亮姑娘就乱放骚。可跟眼前这个妇人一比,却又矜持的多了。至少,柳无眉的裙子不至衣不遮体。
摸了摸鼻子,宋知秋朝那妇人拱手道:"不知夫人怎么称呼?有何指教?"
那妇人咯咯的笑了几声,胸前两坨白肉跟着她颤,笑完她看着宋知秋道:"指教可不敢当,你既然叫我一声夫人,我是个卖酒的,那…便称我酒夫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唉……你们国庆八天乐开心么?玩的嗨不嗨?
我就只今天休息了一天,还各种头昏脑胀。
我来更文了,顺便撒点儿不能休息的怨气……唉……
☆、坏人不一定做坏事
酒夫人脚底下踩了个漆黑的酒坛子,一双眼睛算计的在宋知秋跟温良的脸上转来转去,一脚把酒坛子踢了上来抱在怀里,扭着腰肢往两人面前来:“想是这如来客栈的酒掺了水,要不怎么两位大半夜的赶路呢。我这里倒有一坛好酒,不知有没有幸留住两位呢?”说完走到温良面前,似是酒坛子太沉的往他怀里一倒。
温良闪的快,酒夫人这一倒直接落在了地上,娇嗔道:“哎呀,小哥好狠的心呢!竟连扶一把都不肯吗?”见温良无动于衷,也不起来,咯咯地笑着从胸间抽出方丝帕,掩唇道:"还好,酒没摔破。这可是酒夫人店里的珍品,统共不过那么几坛子,专门招待有缘人的呢!"说着把酒坛子一抛。
宋知秋一只手截住迎面而来的酒坛子,那酒坛子上蓄了内力碰到她的手飞快的打着旋。宋知秋右手贴着酒坛轻轻一拍,酒坛顺着她的胳膊转着圈的渡到了左手。跟街头那些个杂耍艺人似的,将那酒坛飞来转去,直到酒坛上积蓄的内力殆尽,才轻轻将酒坛子置于指尖。一用力,酒坛上被她戳了几个洞,酒液哗啦一下子流了出来,香气四溢,倒确实是坛好酒。
"酒夫人实在是客气,不过我们赶路不宜饮酒。"宋知秋又将酒坛子丢了回去。
"听闻白衣女侠剑法出神入化,不想还有这一手移转乾坤,咯咯咯…唔!"酒夫人接酒坛子时被宋知秋注入的内力震伤了心脉,咬了咬牙还是从嘴角溢出血来。 她拿帕子揩去血丝,咳了一声,继续笑道:"酒夫人不是女侠的对手呢。"
"那白衣女侠是个什么人?竟与我这般相像吗?"宋知秋捏着衣袖看着酒夫人,月光投影在她脸上,照出她眼底里对一人的思念。
酒夫人仰脸坐靠着门上,道:"你的意思是我认错人了?也是,那传闻里头,你除了一身白衣与她没其他相似的地方了。倒是我糊涂了……"
宋知秋问道:"所以,你当我是她?所以,你是要给这如来客栈的人报仇吗?"
酒夫人冷笑道:"报仇?呸!就他笑如来也配?!我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以为你是那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劳什子女侠!你杀了他焉有放过我的道理?早知道不过一场误会,老娘我放着好好的觉不睡,找你什么麻烦!"
宋知秋摸着鼻子笑道:"哦?误会一场?酒夫人其实大可以刚才一走了之,又何必在此处等着我呢?"
"我总想着,若能侥幸杀了白衣女侠,也算是在黑道儿上扬了名儿了!谁知道,我的醉生梦死竟对你一点儿效用也无。"酒夫人说的坦白,低头一笑又道:"这玩意儿我多是拿来对付男人的,难道…它对女人无用?"她在酒坛子上涂了一层醉生梦死,这玩意儿只要沾上就会四肢酸软全身无力,可她却不知道之前宋知秋吃过的那粒丹药,足以使得她的醉生梦死失效。
宋知秋摇头一笑,翻身上马。
酒夫人看她要走,奇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宋知秋道:"怎么?酒夫人还舍不得我们吗?"
酒夫人朝温良眨了眨眼:"我倒真是舍不得这位小哥。"
宋知秋看了眼温良没表情的一张脸,哈哈一笑一甩马鞭:"若酒夫人真遇见那白衣女侠,烦请多多帮衬一把。"
酒夫人被他们马蹄扬起来的尘土呛的咳嗽了一下,喊道:"好说!若以后姑娘有用得上咱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心道:若真碰上那劳什子女侠,只怕不是帮衬她,反倒是自己性命不保。
等他们真的走远,她才慢慢扶着门站了起来,一口血猛地咳了出来。
"这小丫头片子,好生厉害!"拿出火折子点了盏蜡烛扶着墙上了如来客栈的二楼,看见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那脚踢了踢,道:"看这伤口应当是那使剑的小哥。"
往里在一走,看见还在抽搐的店小二跟那掌柜的笑如来。酒夫人忍不住抽了口冷气,上前看了眼他们的伤势,心直接掉进了冰窟窿里。初夏的夜里激起了一身冷汗,想着方才那一番不算交手的交手,只觉得后怕的紧。明白那女子已经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她抽出把匕首给了笑如来跟店小二一个痛快。
"笑如来,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来找老娘!"酒夫人把如来客栈这十几具尸体拖到后院险些要了自己剩下的半条命,那油浇在尸体上一把火点燃。一边喝着自己家搬来的酒一边自言自语:"这如来客栈该改改招牌了。"
宋知秋走出镇子没多远,停了下来打了个呼哨,十二护卫齐刷刷的落在她面前。
宋知秋看着萧阳道:"你带两个人留下,看看那白衣女侠是不是白芷。倘若是便小心护她周全,倘若不是就来四白城复命。"
"是,宫主!"萧阳领着两人返回了镇子上。
宋知秋看了眼镇子上升起的一阵浓烟,笑了笑:"温良,我猜那白衣女侠就是白芷无误了。"
温良低头:"有萧阳他们护着白姑娘,主人可以安心。"
宋知秋看着一望无尽的官道,她要如何不担心呢?白芷那不会拐弯的肠子,要如何应付这险恶的江湖?不过,她现在既然走到了她前头,那便替她将那些险恶都趟过一遭,如此一来白芷去往四白城的这一路也可太平不少。
酒夫人这边将烧成灰的尸体扫了埋在院子里的柳树下,天将亮,她一坛酒也喝的见了底。靠在柳树上笑道:"听说柳树阴气重,我将你们…嗝…埋在这儿,只是为了好认。你们…嗝…可别真变成厉鬼来找我,不然,不然我再烧你们一次!"
打了个呵欠,她现在需要狠狠睡上一觉,把伤治好。在如来客栈随便找了间房,连鞋也懒得脱,直接躺下。
酒夫人这一躺下,本是打算睡上一天一夜,可天还没黑就被人给拍门拍醒了。愤愤道:"哪个眼睛长到屁股上的龟孙?赶着让老娘送你投胎啊!"
一开门,看见那身白衣,吓得她以为昨天那个女夜叉又回来了,可细看这个头上戴着斗笠面纱,手里也提着把被破布裹得严实的剑。应当是真的白衣女侠无误了,酒夫人心里一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白芷透过面纱,瞧见这妇人衣衫不整又灰头土脸,忍不住皱眉:"请问,这里是客栈吗?"
酒夫人下意识的想要做出风流态,想起眼前人身份生生忍住,想想平日里那些跟她一般岁数的良家妇女的作派,清清嗓子扮贤良状:""姑娘,你要住店啊?"
可能,有些东西刻到骨子里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酒夫人一张嘴,就像是青楼老鸨的调调。
白芷后退了一步:"多少银子一晚?"
酒夫人想着宋知秋临走前说的话,伸出一根手指:"一两!"
白芷先前还觉得这如来客栈外表如此气派,只怕一晚上银子不少。可这镇子上又找不出第二间客栈,却没想到竟只要一两银子。警惕心起,看着妇人到不像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只怕是个黑店。
酒夫人看不见她面纱下的神情,宋知秋之前伤她那一下,现下里心口处正火辣辣的疼。扶着桌子,疼出一身汗,想说住店还是不住的你倒是说句话。
白芷见酒夫人神色有异,只当她是要将同伙唤出来。这一路这种事碰的太多,眼下耽误了这几日她实在是心头有火,二话不说一掌朝着酒夫人劈了过去。
酒夫人哪儿有力气躲,心道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双眼一闭,却感觉那掌风停在自己眼前了。小心的睁开眼,看见白芷正按着她的脉门。
"你受伤了?"白芷问她,难怪她这一身狼狈,又神色怪异。
酒夫人知道自己这一条命总算是经惊历险的保住了,往椅子上一坐,捂着胸口,道:"姑娘,你住店还是不住?"
白芷拿了一两银子给她,酒夫人收好后道:"客房都空着,随便住哪间都行。"
白芷拿了包袱上楼,酒夫人又道:"二楼有两间房被拆的不像样,你就不要住了。"
白芷点了点头,道声好。
二楼还是一片狼藉,白芷踩着地上的门板一边走,一边心悸。这间店、刚刚那妇人一看便是有问题。可她还是忍不住住进来,看着两间房被砸的破烂的模样,总觉得像是宋知秋的手笔。她走进其中一间房,那地板上还插着把弯刀。
白芷走到床边,用剑挑开床上被团成一团的被子。虽然只是淡淡的,可她还是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是她送给宋知秋的那个香囊的味道,因为里面加了一味香料,所以独一无二。
再细闻,却又不见了。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白芷扭头出去,随便挑了一间房住下。她只住一夜,但求别节外生枝。
晚饭点儿,白芷才从包袱里拿出面饼,酒夫人就端着酒菜来敲门。
白芷开门的时候没戴斗笠,酒夫人瞅着她的脸,心道这白衣女侠倒是有一副俏模样。见她只有几块面饼,笑道:"住店哪能让客倌饿肚子的?"
白芷闪了个身,把酒夫人让了进来。
放下酒菜,酒夫人也没打算走,直接坐在白芷对面儿的位置。白芷也不赶她走,坐下来继续吃自己的面饼,只看这人想要玩些什么花样。
酒夫人见她不动酒菜,知她心防有毒。恶事她做的多了,倒不在乎偶尔一次真好心被人误解。自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忙不迭的吐了出来。她酒夫人使毒的手放盐也跟下毒一个份量,咸的发苦。
在拿起从酒窖里打来的一壶梨花醇尝了一口,又呸了一口吐出来:"妈的笑如来,糟蹋好酒!活该你死的那么难看!"
白芷对她这一出出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酒夫人看了眼白芷手里的面饼,抹开脸面:"姑娘,我能跟你买个饼吗?"
白芷撕饼的手一顿,抬眼。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