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听话的连忙再凑近一点,两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了。敖泽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自己,海因里希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冰凉得可怕。
“对不起……” 熟悉的叹息。
“什么?” 海因里希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这声对不起确实是从敖泽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不解地望着敖泽,却意外的发现,敖泽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些s-hi润。
“就让我最后自私这一次吧。” 敖泽这样想:“最后,做一件不负责任却到死之前最想做的事情。”
海因里希发现自己的嘴唇被什么东西轻轻擦过,那是敖泽。
他干燥、枯白、又带着血腥味的唇吻上了自己。
海因里希觉得那颗总是不受控制,仿佛有东西在里面狂跳的心瞬间涨得满满的,满的仿佛所有情绪都要溢出来一样。可是,这感觉只有一秒,然后心又陡然一直空落下去,像从有粉红色云霞的高空堕落到深不见底的泥潭。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破茧成蝶,掏空撕开了他的心脏,从里面飞走了。
海因里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把敖泽稍微抱起来一点,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这是他的第一次亲吻,他用舌尖一遍一遍描摹着敖泽嘴唇的形状,直到敖泽的嘴稍微张开,他才笨拙的将舌尖稍微探进去,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那冰凉的地方。
敖泽感受到了血腥味在自己的口腔蔓延,一滴、又一滴,原来海因里希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为的是把血送给自己。
“真是个傻孩子……” 敖泽这样想着,他没有抗拒,也无力再抗拒。海因里希的血从他的舌头滚落到舌根,带着烧灼的气息,一直燃烧到了他的心里。两人的血在嘴角、在喉咙、在身体里融合。
这样就够了。原来心还可以这样的燃烧。敖泽嘴角牵出浅浅的笑意,抬起手搂了搂海因里希,可还没有用力,便无力的滑落了下去。
“敖泽,敖泽,敖泽!” 海因里希感受到了动静,他抬起头,敖泽那双沉静幽深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将敖泽彻底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敖泽再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白翠花走上前来,用法力探了探敖泽的身体,朝已经呆住的南朋、三爷、林小月、李甲等人轻轻摇了摇头。
“海因里希,节哀……” 白翠花的手搭上海因里希的肩膀,想安慰他,可却被海因里希体内溢出的金色魔能弹开了。
白翠花心一惊,看向海因里希,只见他嘴角还挂着敖泽的血,瞳孔却从碧绿色变成了旋转的金色。
“你——”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海因里希抱着敖泽的尸体站起来,全身都仿佛被火光笼罩着,他的声音很低沉,与往r.ì快活中带点傻气的声音再不一样。
“他们杀了敖泽,他们都该死。” 海因里希红着眼一字一顿地说,眼角的泪已经被魔能蒸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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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除妖办公室西院。
望着祭坛的清虚子脸上写着惊恐与不可置信,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是——”
祭坛下的九位龙骑士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祭台上的清虚子迅速消瘦和干瘪下去,脸变得又灰又黑,就像是全身被快速脱水了一样。
“清虚子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其中的一位龙骑士惶恐地问。
就在这时,祭坛里那由尸体和血水堆砌的液体迅速旋转,骨龙散架化灰的画面出现在祭坛的液体中。
“不,不!!” 清虚子对着祭坛大吼,他觉对不能接受,自己j.īng_心布置设计了二十余年的计划,竟然就这样付诸东流。正在这时,他在祭坛中看到了一座缥缈的仙山,耳畔传来了无比美妙的仙乐,清虚子呆呆地望着那海市蜃楼般的幻境,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被仙界接纳了吗?
清虚子的脸上显现出如梦如幻的笑容,忽然纵身一跃,跳进了祭坛,化成了一摊血水。
“Scheisse!(shit)” 为首的龙骑士暗骂一声,这清虚子老头说会为他们活捉海因里希,怎么自己跳进去变成渣渣了。他想上前观察,可这时候,祭坛猛然爆炸了。
巨大的能量掀翻了屋顶,九位龙骑士在那一瞬间都化为巨龙,扇动羽翼冲出了破碎的建筑。可还是有两位被祭坛里的邪恶物质沾染,痛苦的在原地扭曲死亡。
“这是怎么回事?” 单清一去不复返,迪特玛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他强迫安德烈给自己背诗,一边在黑沙发上闭目养神。
可就在他靠着安德烈的肩膀差点睡着了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除妖办。
安德烈站起身来,到窗前一看,坚毅的脸上显现出严峻的表情:“西院炸成废墟了,我们的龙骑士也在外面。”
“什么?” 迪特玛也站起身在窗边看,嘴里骂道:“废物,一群废物!回去我就叫父亲把他们全部关到地牢!我就说这些东方人都是孱弱的蚂蚁,父亲偏偏不听,安德烈,你现在就跟我下去,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早就该死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