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考虑的。” 季丹臣道。打发走了张校工,他们又回到了那座四层小楼。沿着水泥阶梯往上爬,只见从三楼起,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地上偶尔还散落着纸张和塑料袋残片,想必是当年学生搬走时留在这里的,这么多年竟还维持着原样。
很快,他们到了402那灰色的铁门前。季丹臣按了按那落满灰尘的把手,门是锁死的。
“要不要我把门撞开?” 刚刚听张校工讲故事都听呆了,很想做些什么但空有一身怪力的海因里希提议道。
“不用那么麻烦,应朝yá-ng大王,向新人展示你实力的时候到了。” 季丹臣朝金猫笑笑说。
“本大王是想来打怪的,为什么总要我做这种溜门撬锁的事?” 应朝yá-ng被人叫大王,浑身舒爽。虽然嘴上仍旧说着傲娇的话,却纵身一跃,将两只前爪挂在门把手上,后腿则蹬在铁门突出来的一条横杠上。
只见他将脑袋歪过来,把白色的胡须伸进锁眼里。就这么转动了两三下,锁“啪嗒”一声,开了。
“你好厉害!” 海因里希由衷地赞叹道。
“也没什么。” 应朝yá-ng优雅的落地,舔了舔自己的r_ou_垫,道:“如果你想当我的小弟,趁早求我,我会勉强答应的。到时候,开世间各种锁都不在话下。喵嗷~”
“开世间各种各样的锁”,这个技能听上去似乎很实用的样子啊,这样如果忘记带叔叔菜园子铁门的钥匙,就可以直接打开,不用翻铁丝网了,海因里希不由露出向往的目光。
“没想到你这个番邦小火龙的意志竟如此不坚定。” 敖泽凉凉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前些r.ì子才说我是你的什么‘男神’,这么快就想着叛变了。”
海因里希一惊,心虚地回过头,正好撞进了敖泽幽深的眸子里。
两个人对视片刻,海因里希只觉得敖泽眼神里的质问都要溢出来了,就好像是一个捉到妻子偷情的丈夫……天啊,我在乱想什么,那可是无欲无求的敖泽大大啊。海因里希赶紧把脑子里诡异的念头甩开,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您,您老人家永远是我的‘男神’大大!”
敖泽的面色似乎变得更加扭曲和诡异了。他虽然活了几千年,但什么叫做“老人家”?还好多年的修炼以及极好的素养让他抑制住了吐槽的欲望。
“行啦行啦。君子不夺人之美,这个小徒弟就留给你吧。” 应朝yá-ng开口,打断了敖泽和海因里希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伸出一只夹杂着白毛的jio,轻轻一推,只听“吱呀”一声,铁门开了。门内极其昏暗,原来尽头的窗户仍旧挂着一块厚重的窗帘,掩盖了所有的yá-ng光。
季丹臣径直走过去,将窗帘拉开,黯淡的yá-ng光透过被木条封死的窗户照进了污渍斑斑的房间,只见这宿舍里摆放着四张上下床,两张床只见有一个小铁柜,是供女生们放衣服的地方。
敖泽拉开柜门,灰尘扑面而出,里面却空d_àngd_àng地什么也没有。
“原来这就是华夏的宿舍啊,八个人住在一间屋子,真有趣。” 海因里希摸了摸其中一张床的床板,试探x_ing的坐了下去。谁知道这块木板经过多年的时光已经腐朽了,被海因里希一坐便塌了下去。
“小心。” 敖泽即使伸手将海因里希搀住,才避免了他屁股跟地板亲密接触的命运。
“诶,这木板下面写了字!” 海因里希眼睛尖,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瞥到木板右上角翻起来的部分有红色的圆珠笔痕迹。
“是吗?翻过来看看。” 季丹臣和应朝yá-ng也都过来了,他们将木板完全倒置,就见那木板的前半段密密麻麻用红色的圆珠笔和水笔写了很多字。
“今天第一次和阿铭出去约会,很开心^_^”
“阿铭,我爱你(水笔涂的爱心)”
“加入这个项目好累啊,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要留我单独一个。”
“今天那个变态色狼又摸我了,好恶心。”
“我是不是该退出那个项目,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铭为什么不帮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才是做错事情的那个人吗?”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原谅。”
“如果我死了,我的鬼魂也会一直看着你们,也会生生世世诅咒你们!”
“我诅咒你们。2000年7月20r.ì。”
“我诅咒你们” 那行字用红笔涂了又涂,尖利的笔头甚至戳进了木板里面,仿佛刻在木头上的丑陋伤疤。那浓郁的一片红色,在十八年后的今天仍旧能够灼伤人的眼睛,仿佛那多年前刺骨的恨意与不能忘怀的诅咒,都通过这个木板被永久地镌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