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减了20分嘛。” 海因里希小声回答,又赶紧看看周围,他可不想惹了众怒,被别人打。
“大家看这里,今年我们将在笔试后直接进行实践考试。S市今年通过考试的有30人,而全国则一共有400人通过考试,你们将会被分成不同的组进行实践考核,每组5人,并配备一位随队考核员兼医生。现在楼下已经有大巴在等着了,请大家下楼坐车,再搭乘火车前往目的地。”
“我们还要坐火车?” 海因里希有点诧异地问:“这是要去哪里啊?”
敖泽右手三指微掐,连绵起伏的雪山与幽蓝如宝石般的湖泊蓦然浮现在他眼前。他沉声道:“利在西南。恐怕我们要入滇了。”
“滇?是云南吗?” 海因里希激动地小声问。
敖泽点点头,忽然将一张纸塞进海因里希的手里:“这是修的画,你好好保存着。接下来我们不一定在一个组,如果遇到危险了,他能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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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沿着铁轨慢慢滑行,灰黄色的站台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儿童的嬉笑打闹声,旅客的j_iao谈声,以及乘务员推着小车卖零食和小纪念品的吆喝声混合成一股嘈杂的洪流,推动着火车轰鸣的引擎,带着这一车喧闹迅速驶过城区。
不过一个小时,视野便逐渐开阔起来,南方乡下特有的青绿水田以及偶尔点缀其中的乌瓦白墙出现在视野中,远处,还有一头水牛在摇头晃脑的散着步。
“海因里希,你扶着脸坐在这儿也好有一两个小时了吧?这窗外究竟有啥好东西能盯出一朵儿花来?”
黄三爷端着三碗像叠罗汉似的桶装方便面走进车厢,将碗放到桌上,说:“吃点东西吧,咱们灵管局还是有点儿人x_ing的,给咱准备了这么多口味的泡面,还有泡椒j-i爪和辣条,我路上就指着这些东西熬了。”
“我只是觉得很神奇,水稻田和我们老家的玉米地还有土豆地长得太不一样了。” 海因里希回过神来,把支着下巴的手放到颌骨下,问:“你觉得,我如果变成了灵管局的工作人员,还能不能到乡下去种几个月的田?”
“您想的可真多,还不如好好想想实践考试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黄三爷翻了个白眼,把一桶泡面盖揭开,哧溜一口面条,道:“咱们这节车厢,就你和我两个人,别的考生也都被打散到不同的车厢里,敖泽搭的还是另一趟车。你信不信,那个什么‘随队考核员兼医生’绝壁在暗中观察我们,路上指不定要玩什么花整我们呢!”
海因里希捞过桌上的老坛酸菜方便面,用叉子舀了一勺面塞进嘴里,被酸的皱紧了眉头,把嘴里的面吃下去,他才说:“敖泽这段时间教会我一句成语,‘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那么厉害,有什么可怕的。”
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黄三爷摇摇头,没有搭腔。
到了晚上,黄三爷也懒得梳洗,撕开一袋卫龙辣条,歪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吃一边就着手机打游戏。海因里希则坐在卧铺过道的折叠椅上,和一个被妈妈逼着过来跟“外国哥哥”练英语的幼儿园小姑娘玩“你拍一我拍一”的幼稚游戏。
这时,火车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稻田,因乡下无灯,稻田在远山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寂静黑沉。
“哥哥,我知道一首外国童谣,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海因里希对面的小女孩收回了r_ou_乎乎的小手,睁着圆而大的眼睛,有些害羞的抬头问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觉得这小女孩十分可爱,抿嘴露出一个酒窝。因为答应了小女孩的妈妈要跟她练习口语,便笑着用英语说:“Yes. Please my little princess。”
小女孩点点头,忽然坐到了海因里希的腿上,用空灵的童声轻声开始唱道: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
我会来做寿衣。
……”
忽然,车身蓦地一震,海因里希觉得眼前猛地一黑,似乎窗外的黑暗绵延进车厢内,将一切光明、喧闹都吞噬而尽。
海因里希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欢迎您进入考题:谁杀死了知更鸟?”
作者有话要说:
谁杀死了知更鸟是一首英国童谣,来自《鹅妈妈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