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影七浑身倏然浸透了冷汗。连统领都应付不了的,该是何等境界的刺客。
“别……别妄动……”影四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影七松开扶着影四的手,循着统领眼神所望的方向匆匆赶去。
穿过了一道月门,影六已经昏死在地上,影初影叠都不在府内,只剩下影五还在与对手苦苦周旋。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眉眼里还有些稚嫩,因为身材高大又有些不好看出年纪。对方并未藏头露尾,甚至直接从王府正门闯进来,一路打进内院。
影五脸色严肃警惕与对方对峙,他本是影宫饕餮组出身的近战最强的鬼卫,却在单打独斗中与对方不相上下,看那年轻男人傲慢不屑的神情,就知他尚未用出全力。
一见影七,影五即刻用眼神告诫:“别过来,带王爷走,现在,立刻。”
那年轻男人一见影七,顿时对影五没了兴趣,缓缓走近影七。
他靠近一步,周身沉重的威压感便更盛一分,影七节节后退,只是感知对方气息,影七就能断定自己绝非他对手。
他几乎要转身奔逃,立刻带着王爷逃出王府,拼上x_ing命也得把王爷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年轻男人却一把抓住了影七的手。
那一瞬间,影七闭了闭眼睛,这只手恐怕要废了。
却感到手心一凉,男人塞了颗藏银铃铛在他手心里。
他露出一脸嘲讽笑意,轻蔑道:“你怕什么?我要见你主子,快点儿带路。不然我继续往前打,何时打进王爷寝殿何时停手。”
就在影七对手里的信物摸不着头脑,只好暗中思索如何带王爷脱身时,身后传来一声慵懒呵欠:“让他进来。”
“哼。”男人夺过影七手中的藏银铃铛,嗤笑了一声,撞开影七肩膀走了进去。
影七担忧地跟进去,被那年轻男人推了出来,还不屑道:“有你什么事儿,别跟进来,废物。”
他说罢还嫌不够,瞧了一眼影七唇上的一排小牙印,眯了眯眼睛,哼道:“这府上什么风气。”
“我,”影七愣在月门下,半晌才感觉到心里受挫。
那是个什么人啊。
——
年轻男人径直走进李苑书房,将一颗藏银铃铛搁在书案上,李苑正伏案写书信,见他过来,懒洋洋地把笔扔到砚台上,瞥了一眼手边的藏银铃铛,拴着一条藏蓝流苏。
“本王以为你也有十六岁了,该稳重些了,光天化日之下闯我齐王府,你可真低调。”李苑捡起青玉核桃在掌心转来转去,抬起眼皮儿打量他跟从前截然不同的相貌,“怎么,改头换面了?”
年轻男人嗤了一声:“我来给你当影卫,是便宜你。”
“影卫?”李苑愣了愣,耐着x_ing子敲了敲桌面,“孔澜骄。你说话给本王放尊重着。当什么影卫?堂堂孔家二少不是最瞧不上本王做派?你想来我王府里混日子,本王还懒得收留你。”
“……”既然被戳穿身份,孔澜骄皱了皱眉,直接道,“你替沉沙世家正名,保住沉沙族两万平民百姓,我替我哥哥还你人情。”
“那这账可就得另算了。”李苑拿了个算盘来,一手拨拉算珠,另一手在纸上写下,“打坏王府大门儿一扇,五十金,打伤我的影卫长,医药费算你一千金,出言不逊伤我小心肝儿自尊,五千金。鬼卫月例每月五两金,你只需给本王当一千二百一十个月也就是一百年零十个月的影卫就可以了。”
李苑算罢,扔开算盘,托腮问:“你刚说什么人情?”
“……”孔澜骄挑了挑眉。
李苑用力撂下手里的青玉核桃:“二少爷,你打哪儿来回哪去,本王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这一来,j-i飞狗跳的。”
孔澜骄从袖中抽出一张锦帛,拍在李苑面前,居然是影宫的考核通行书。
李苑瞥了一眼不像假的,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你哪儿弄来的。”
孔澜骄随口道:“我把影宫掌事和宫主挨个儿打了一顿。”
李苑一口茶呛进嗓子眼里。
“……再加五千金。”
——
第二日,影八走马上任。
影四在队列前安排每个组下半月的任务,翻看着名册勾画名字,安排给影八的任务是回收玉楼春赌武台,即在赌武台迎战前来斗武的江湖高手,连胜三十局便可使玉楼春赌武台认主齐王府。
六国之中江湖高手众多,玉楼春赌武台乃高手斗武,亡命之徒搏命之处,其中武功高深莫测者绝不算少。
“要我去跟那些江湖宵小打擂台,呵。”孔澜骄站在鬼卫队列,眼神睥睨根本谁也不放在眼里,不针对任何人,在场诸位都是垃圾。
仿佛一只欠抽的公j-i。
影四扬起一鞭子在影八脖颈前抽出一声响,鞭梢在咽喉前一闪而逝,冷漠训斥:“我不管你从前是何方神圣,来了齐王府,听从调遣,不然就滚蛋。”
影八微扬下颏,盯着影四的视线,对方目光冷冽,影八偏开头,勉强答应:“是,我去就是了。”
影五极其不爽地从后边瞧着他,眼神里堆满了“就他/妈这个逼”的鄙夷挑衅。他小声戳影七:“小七,影八好臭屁啊,我看他一眼就想给他个二拳映月,他居然敢,打我哥!”
“影宫训条有言,不准内斗。”影七低声劝他。其实自己心里仍旧记挂着昨日被影八挑衅的那几句,难受得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
“不准内斗那我们去府外斗,他总有出府的时候吧?到时候你、我,小六子就算了,我叫上二哥,揍他丫的欠儿屁姥姥。”
“我不想去。”影七拨开影五,自己离开队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