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孩子,楚威将军和王妃的相貌都是出挑的,孩子的模样更像王妃,温柔可爱。那世子殿下的孩子应该是最漂亮的吧?毕竟世子殿下这么好看。
影七低头看着小王爷发呆,腰上忽然扶了一双手。
李苑从背后揽着影七,亲了亲他脸侧:“小七,脸好烫,你喜欢吗?”
影七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他不喜欢小孩子,他只是喜欢世子殿下的孩子,如果有的话。
“我……真会有吗?”影七偏头看着李苑,问得认真又紧张。
李苑嘴角一僵:“什么,我只是逗你玩啊你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影七是认真的?算起来他在逍遥山麓待了十来年学轻功,在影宫待了三年,似乎没有哪个地方能真真确确告诉他这种事儿。
影七眼神暗了暗,他就知道是世子殿下骗自己的。
“哎,别难过啊我错了。”李苑亲了亲他的眼睛,“再也不逗你了,我不知道你真能信我胡说八道。”
影七没说话,安静地把小王爷的襁褓放回床榻里。
直起身时,李苑把影七拉过来低头亲了亲:“你不就是宝宝嘛,我哄你养你还不行嘛,有你就够了,不然宠不过来,累着夫君我。”
影七羞赧到不得不偏开头,淡淡笑了笑。李苑搂着影七细窄的腰身,吻着他额角呢喃:“真的想给我生孩子啊……那我就多加把劲儿了,好不好啊小七。”
影七这点情场上的微末道行,哪遭得住世子殿下的情话连轰,难为情到靠在墙上直挪蹭,想找个墙缝钻进去藏一会儿。
临走前李苑又交代了一番。
“虽说楚威将军仍在候审关押,王妃也昏迷不醒,但也别忘了,小王爷也是我的侄子,但凡有亏待,别怪我不留情面。”
几个n_ai娘连连称是。
影焱在外边候着,李苑微扬下颏:“焱,走吧。”
影焱颔首,几步跃上围墙,消失了踪影。
马车上,影七坐在横梁上赶马,李苑绑起车帘,坐在影七身边,枕着手悠哉晃荡着腿。
影七问:“您不管楚威将军和王妃了吗。”
李苑闭目养神:“我现在救不了楚大哥,小嫂子那边虽然一直没醒倒也没断气,已经派了杏堂魏澄过去了。生死由天啊。”
影七又道:“镇南王府……就这么倒了吗。”
李苑抬起手,看着指上的白玉指环:“有些宝石会沉到水底,埋进土地,被雪掩藏,但迟早会被挖出来,得一斑而窥全豹。”
“我不是菩萨啊……有些人的尸骨我也得落井下石地踩着才能爬上去,站得高才能一手遮天。”
“但他们镇南王府的叛名,我会帮他们正回来。”
至少今后永远也不会在李苑的脸上看出任何脆弱心慈了。他微扬雪青衣袖:“回驿馆。”
“是。”影七眼睛弯了弯。
李苑一迈进驿馆,影初领着一位熟人等候多时了。
“逸闲!想你想得好苦啊我!”梁霄背着一个大长匣子,哐当哐当跑过来,一把搂过李苑,抹了一把大鼻涕,扁了扁嘴,“老爷子好着呢!王爷想托人给你送东西,我想你啊,我就把东西接下了,顺道来看看你!”
李苑拿折扇把梁霄扫到一边儿:“去一边儿去,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梁霄把背上背的长匣子拿下来往桌上一放,一边解布袋一边嘀咕:“我跟你说,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矢志不渝了,你们家老爷子交代,说这里儿的东西是重中之重,这匣子我从越州背到燕京,一刻都没离过身,重是真的重啊,压得我腰疼。你怎么谢我吧逸闲?哎孔言玺在哪儿呢。”
“言玺在他们沉沙世家的驿馆里,也没进宫,你想找他就去找。”李苑凑过去看梁霄拿来的是个什么宝物,边翻边道,“不过他弟弟也在,你小心腿别被打折……c.ao,好东西啊。”
长匣一开,以匣为中心四周气场陡然变化,压迫气势暴增,仿佛里面封存着什么圣物,一朝除了桎梏。
梁霄摸了摸下巴:“听说这是一个姓赵的铁匠打的东西,你听说过没?”
李苑怔然看着长匣中静静躺着的一把弓。弓身覆墨褐蛇鳞,弦却是洁白无暇如美玉,李苑拿起来掂了掂,略略拉弦,几百斤尚不可知,确不是常人能拉得开的。
弓身漆黑蛇鳞之中有洁白鳞片点缀,隐现四字“乌夜明沙”,乃此弓之名。
“……”李苑轻轻摩挲弓背蛇鳞,他一辈子也想不到,影宫的那位神匠掌事,赵灵运能为他造一张弓。
影七看了一眼弓背的鳞片纹路,轻声道:“是黑白巨蟒的鳞片,这种妖物十年现身一次,行踪隐秘,极难抓捕,能完整剥下皮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哎哎真这么神啊?给我给我看看。”梁霄把乌夜明沙弓从李苑手里拽了半天才拽出来,“咋这么小气,粘手里了?我看看又弄不坏。”
“拿好啊我松手了。”李苑一松手,乌夜明沙弓就带着梁三少爷的手一块儿坠了下去。
“松吧哦哦哦哦噢c.ao!”梁霄整个儿被乌夜弓砸在地上,两只手把着弓,拎水桶似的拎起来,两条腿都发颤。
梁霄瞪大眼睛看着李苑:“行啊逸闲?这么沉?!我背着一路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以为是这个匣子沉呢!”
梁霄拼出吃n_ai的劲儿拉弓弦,那弓弦纹丝不动,梁少爷胳膊都颤了,哎呦抱怨:“这弓……摆着看的吧?”
“你这么小细胳膊儿能拿动什么,拿来。”李苑一把夺回乌夜弓,轻轻拉了拉弦,试了试劲道,由衷赞叹,“真是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