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雨的眼光也太逊了吧,这种货色都喜欢。哈哈哈。”慕容布仰天大笑,我想趁着他晃神能逃出来,可惜,终究是我太天真了。一转身,就被周围的人紧紧的箍住,不能动弹。奋力的挣扎,更深的疼痛。晨雨、晨雨。只能在心底默念她的名字。
“放开她。”低沉的吼声,如雷贯耳。是她,她来了。我的心跟着激动起来。
“呦!真巧啊。慕容晨雨?”慕容布,痞痞的笑着。
“放开。”晨雨的脸阴沉到了极点,我试图挣扎着。
“明天回家,我就放开。可沁回来了。”话锋一转,他的脸色温柔起来:“她想见你。”
他并没有说什么原因,眼神中的温柔不可磨灭,他对于可沁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回报,那种执着的爱让人可怜。
“嗯。”晨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段初恋,是该做个了结了吧,我也该反思这段时间以来的任性与自私了。被人放开的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来。
“栀儿,你还好吗?”晨雨蹲下来,紧紧的抱着我。那样的温柔,我何德何能拥有她呢。
“好。”我轻轻的回答,任由她拉着我回到家。
洗完澡后,我们躺在床上,她轻轻的拥着我,刚刚好的温柔与呵护让人安心又担心。
“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吧,是时候去面对了。”晨雨轻轻的吐出这句沉重的话。
“嗯……”我思考着,犹豫着,明天?又是难过的一天,可沁、慕容布、晨雨的父母、太多太多需要我们去面对,一向喜欢逃避的我当然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慢慢的向晨雨的怀里靠了靠。忐忑不安中渐渐入睡。一夜无话。
早晨的天格外的阴沉,就像我的心情,一场暴雨在所难免,我希望暴雨之后迎接我的会是彩虹。慢悠悠的跟在晨雨的后面,还是那样单薄的身体,却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不顾众人的眼光,在红绿灯处,我紧紧的抱住了她。
“停一会儿,好不好。”我懦懦的说着。
“害怕吗?”她转过身,轻抚我的发,温柔的说。
“嗯,怕,但我更怕离开你。”这是我第一次试着说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话,也是此刻最深的感受。我不知道红绿灯之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好了,走吧。”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跟着晨雨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她的家。
她的家在郊区的别墅林中,欧洲式的建筑在别墅林中格外的精致。复古的欧洲贵族气氛紧紧的包裹着周围,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遥遥相望无法企及的高度,我听说她家很有钱,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遥不可及。
站在大门前,晨雨轻轻的拨了几个号码,大门便缓缓的打开了。跟着她的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正是花开的季节,花园的里的花早已姹紫嫣红,木制的秋千上面飘落的几片花瓣格外的雅致。向里走,进入了客厅。木质的地板,古色古香的茶壶与陶瓷装饰着客厅的小角落。双生花的吊顶,暗暗的灯光恰到好处。因为天气阴沉特地留的灯。
“小姐回来啦。”一个中年的女人,干净利落从外面走来:“早饭还热着呢,我去给您端来。”
“不用麻烦了,张妈,我只是来看看,一会儿就走了。”晨雨拉着,忙的不亦乐乎的人。
“别啊,夫人挺想您了,多住几天啊。也让您的朋友在这儿多玩两天啊。”说着,她像我使着眼色。
“再说吧,我爸妈呢!”晨雨替我解围。
“刚去林家了,一会儿就来。”张妈回答着。
“嗯,我知道了。”晨雨拉着我便要出来。
一转身,便看到,慕容布愁容满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我们来并不惊讶,略微的抬了抬头,头发乱糟糟的趴着,一脸的疲惫。
“爸妈等会儿就到,夏栀跟我来。”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理解他的意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儿,我不好掺合。
晨雨朝我点了点头,我便乖乖的跟着慕容布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一进去,桂花香扑鼻,一张大大的海报映入眼帘,一张穿着红色新衣的小姑娘粉嘟嘟的笑脸格外的可爱。朝里望,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可沁的照片,很显然,这间屋是慕容布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墙的照片,说不出的惊讶。
“我在六岁的时候知道有个姐姐,我很排斥,因为父母的爱被她瓜分了,父母不仅仅只宠我一个人了,虽然经常表扬的是我,但是总觉得自己的某些东西被别人动了,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说这些的时候慕容布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这种不满与无奈。呆呆的站在门口,不说话。
“七岁的时候遇见可沁,第一眼就很喜欢她,不管她怎样的任性无理取闹都会包容着,渐渐的,我发现,她也喜欢她,连我喜欢的女孩儿都要跟我争,我好恨。我恨这个和我夺我所爱的人。”慕容布眼中的疲惫越来越明显,慢慢的躺在床上,悠悠的诉说着。
“从七岁起就恨着这个没在身边的至亲,用尽所有的计谋只为了可沁能爱上我。可是我累了,好累。”
“……”寂静,又是一片寂静,我没有什么话可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这种感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无法体会。
“肝癌晚期,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慕容布自言自语着,语气中说不出的苦涩。
等等,肝癌晚期?谁?可沁吗?怪不得叫晨雨回家,我的神经紧绷,似乎明白了这一切。
“可沁吗?”尽管已经猜到了一些,还是忍不住要确定一下。
“嗯……她要走了。”他淡淡的应着,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
慕容晨雨篇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当看到慕容布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假装镇定不要乱了脚步,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要去尝试,哪怕万劫不复。可是所有的力量在听到她将要离去这个事实的时候,土崩瓦解。
这个世界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死亡,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出让步。一种自然界的规律所有人都逃不掉的宿命。我们对死亡的恐惧超过了死亡的本身。活着的人又是何其的痛苦。
“小雨,什么都别说,可沁……已经肝癌晚期了。”父亲首先开口,幽幽的说出像阎王一样宣判了一个人的生死。
“……”那天晚上从慕容布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端倪,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严重。
“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们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们也管不了,至于林旭说的那个女孩儿也由你去吧。”母亲认真的看着我眼里噙着泪。
“她想见你……”父亲冷冷的开口,没有任何感情:“我虽不喜欢那个女孩儿,但是……”
“我知道了,爸爸。”我点了点头,朝慕容布的房间望了望,又朝外面望了望,可沁……我的面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八岁时见到的可爱娃娃,跟在我和慕容布的后面肆意的玩耍。她还那么小,老天怎么忍心夺取她的生命。
“我想去看看她。”我轻轻的说着,轻到我自己都听不到。无意识的往外走,刚迈出去的脚步又迅速收了回来,夏栀,她怎么办?夏栀,我要拿你怎么办?
“晨雨,你回来了,可沁她不肯吃药?”林旭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焦急扯着我的衣服,往外走去。我不知道今天的决定是对是错,只能任由着感性肆意拉扯着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谢谢那些喜欢这篇文章的读者,故事的高潮已经开始。
☆、欺骗与信任
夏栀篇
那天,我狼狈的从慕容家出来,慕容布把我送回家,我躲在那间好久没有人居住的哆啦A梦中间,没有抱怨、没有嘶喊,只是呆呆的躲在这漆黑的房间,隔壁没有了炒菜的香味,没有了喊我吃饭的人,没有了催我起床的人,没有了担心我的人。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死死的盯着黑夜。
迷蒙中起身去做饭,等会儿她就会回家了,一定要赶在她回家之前把饭做好,我要做一个合格的恋人。一定是这段日子我太任性了,我一定要把之前的自己给找回来。我是谁?我是夏栀啊,那个懂得照顾自己,乐观的夏栀啊!我是独立的夏栀啊!心底声嘶力竭的呼喊却掩饰不了无边的落寞。
匆忙中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透亮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等了一会儿,她还没有回来,拿起拖把,把房间的所有角落打扫了一遍。浑身黏腻的冲了个澡。尝了一口桌上的青椒鸡蛋,已经凉了,我再去热一遍。如此反复,直到天亮,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的我,最后收拾了一下房间,拿起书包匆忙的跑到学校。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没有一条短信、一通电话。此时的心中依旧没有太多抱怨,可沁病的那样重,她才是最需要照顾的,等可沁好了,她就回来了呀,我们又没有分手,干嘛表现的这么沮丧,这个时候我应该更像一个贤妻啊。对,我得学会煲汤,以便好好照顾她们。
刚刚踏出的脚步轻轻的收了回来,迅速的打了个电话给老师,请了假,扔下书包,打开电脑,查了一些关于肝癌的信息。拿起购物袋,一刻也不肯停歇的朝超市奔去。又是一上午的忙活。我从林旭那打听到可沁所在的医院。
十二点,还好,正好赶上中午饭。
“不要,我不想吃,你喂我。”甜甜的笑声从病房里传来。
“听话。”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呵斥着。
“你亲我一下,或者是让我亲一下,我就吃饭。”说着便凑到晨雨的唇边。我呆呆的望着病房里的两个人,手中的水果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散落一地。
“小栀……”晨雨转头。眉头微皱,细细的打量着寒酸的我。狼狈的无地自容。
“额……刚做好的银耳莲子粥。”我扬了扬手中的饭盒,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轻轻的走到病床边。尴尬的站在那。
“那个,晨雨,还有一些家务,我得赶紧去收拾一下。”说着逃也似的离开。
“栀儿……”电梯里,晨雨淡淡的开口。
“嗯,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可沁还等着你照顾呢。”我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嗯,相信我,我现在只把她当妹妹。”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说着对于她无足轻重的话语。心像被割开一样,我清晰的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滴……
电梯门开了,我现在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狠狠的哭一场,急忙从电梯里走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栀?你怎么在这儿?”我听到后面有人唤我。
“舒诺?”我仰起头,眼又红了一圈。扑到舒诺的怀里,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乖。我们出去再说。”处于悲伤中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是二楼的妇产科。
跟着舒诺去了一个幽静高档的餐厅,钢琴声缓缓的传来,很飘渺的感觉。置身其中恍如隔世。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两杯果汁。
“舒诺……”还没开口没说话,两行清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外涌。
“夏栀,看开点,你们并没有分开,至少慕容晨雨是爱你的……”舒诺用局外人的口气,平缓的说着。夹杂着些许哀愁与无奈。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就是感觉心像撕裂般的难受。被舒诺这么明了的点了出来,似乎没有在医院那会儿那般的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