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儿。”
他一声“觅儿”叫得顺口,不光锦觅,连旭凤听了也是一愣:“觅儿?”
一股无名之火蹿烧,旭凤把挡在锦觅身前的润玉一把拉到自己身旁,“叫得可真亲热。”
锦觅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可他在老胡的话本子里看过,凤凰这样子,是吃醋了。
即便最后关头旭凤已经将掌力卸了五成,炽焰火神的一击,伤不了润玉已修炼数万年的元神,却也乱了他经脉内的灵力游走,更何况水火相克,火毒入体,只怕要费些时日调养。
“润玉并无加害锦觅之心,亦无栽赃天界之意,火神这下可以放心了。”
他那声觅儿是刻意唤的,上一世他这样叫锦觅,旭凤也是这般想把他杀之而后快的表情,看来红鸾星动,指日可待。润玉捂着胸口一阵阵的闷咳,旭凤干看着,一咬牙,索x_ing将润玉打横抱起,润玉大惊,但火毒烧心根本无力反抗,他双手被迫圈着旭凤的脖颈,体香盈盈,缭绕在旭凤鼻尖,令人意乱神迷,无端的,旭凤竟俯下头,在润玉唇上轻啄一口。
“凤……凤凰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呀。”
锦觅目瞪口呆,他听说男仙女仙嘴对嘴叫做渡气,是灵修的一种方式,可以精进修为,没成想,男仙与男仙也是可以的,原来这世间还有老胡都不知道的事情,可算是长见识了。
旭凤抬眸,一双丹凤眼在月光下耀如荧惑。
“自然是,喝鱼汤。”
第十一章
仙途寂寞,天奴们空长了几千上万的年岁,不思修行,反倒将凡间的八卦习气学个十成十,一有空就聚坐一起闲磕牙。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太上老君新炼了几味丹药,能滋补养颜,一时间,素日门可罗雀的兜率宫叫一众女仙踏破了门槛儿,或是南极长生帝君的幺女被天帝许给了东海三殿下,一个恃才傲物,一个风流纨绔,八竿子打不着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帝与两位仙家有什么陈年旧怨,结果一扒,似乎还真有那么点眉目。
再后来——
“听职守南天门的天兵说,火神殿下昨个儿大半夜回九重天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昨日值夜正巧路过栖梧宫,看到火神殿下回来时怀里可是抱了个美人儿呢。”
“黑灯瞎火的你怎知是美是丑。”
“那还用说,瞧那身段儿那气质,比穗禾公主那个凶婆娘不知好到哪儿去。”
“嘘,小声些,不要命啦,让她听见告到天后那里,用红莲业火将你烤了生吞活剥都不够。”几个小仙侍赶忙噤声,四下张望发现周遭并无旁人才放下心来,再多的话都憋回肚子里不敢声张,自顾自的干活儿去了。
栖梧宫这头,旭凤打着替润玉疗伤的由头强行把他给拘上了天来,润玉纵有千万个不愿,捱不过旭凤鸟脾气硬,饶是依了他,倒没忘自己走这一趟的正事儿,逼着旭凤把锦觅也顺带捎上了。至于那一吻,蜻蜓点水,润玉权当是旭凤恶趣味的报复,做不得数。
“可好些了。”
旭凤连夜回宫将润玉安置妥当,一早就去向天帝天后请安,至于拐带小鱼仙上天之事,他只字未提。待回到栖梧宫内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囊,随手一倒,什么雪灵芝断续膏百Cao丸乱七八糟堆做一桌,普通散仙修炼几千年都捡不着一样的仙品放到火神殿下这栖梧宫里,跟人间摆地摊儿似的不值钱。
又是从紫方云宫顺回来的吧,润玉哭笑不得。
“殿下这又是做什么。”
“自然是给你疗伤。”旭凤在床尾坐下,伸手替他掖了被角,“润玉,是本神错怪你了。”
旭凤领军多年,为人谨慎,尚在花界时便发了飞白书予燎原君,命其彻查润玉身份,昨夜回宫,燎原君将所查一一上报,事无巨细。
“洞庭君?本神在天界这么多年,怎么不知还有这号人物?”
“水神麾下大小水君成百上千,殿下不知情有可原,洞庭一族不比太湖势大,旬日里安居一隅,不涉争斗,而掌管这一方水土的洞庭君更是无为而治,逍遥闲散,坊间都传他风姿绝尘,但除却水神仙上,见过的寥寥无几。”
“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这回传的还当真半分不假。”旭凤挑眉。
“据属下查探,殿下涅槃遭那贼人暗算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洞庭湖底,至于缘何又会在花界苏醒,属下着实摸不着头脑,揣测约莫是那宵小之辈欲对殿下和洞庭君不利,洞庭君才出此下策,带着殿下一路逃亡至花界。”
燎原君忠心耿耿,说得句句在理,旭凤听后仔细琢磨一番,也觉得没什么毛病。不过若真是这么一回事,他岂不是恩将仇报,再者,自己在花界刚醒过来时对润玉就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难怪润玉要伙同锦觅用虫子捉弄他,如此一想,润玉在外人面前对他以兄弟相称,或许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护他周全。
润玉的形象登时在旭凤心里一个乾坤大逆转,也不知道作了哪门子的孽,素来心高气傲的火神殿下甚至开始为打伤自己的救命恩人隐隐生出愧疚之心。
“我已经将你体内的火毒清除干净,但你也知晓,你是水养的鱼,我是炽火的凤,相生相克,强行渡灵力予你反倒会加重你的伤势,索x_ing不急于一时,你便在我栖梧宫长住下来,安心养伤。”旭凤把那棵雪灵芝递到润玉跟前。
“润玉不是心思歹毒的离间小人?”润玉撑起身来,背倚着床栏,一双桃花眼深邃不见底,独独闪过一丝狡黠。
“你不是。”旭凤言辞恳切。
“暗杀花精?”
“你没有。”
“栽赃天界?”
“你有完没完?”旭凤听出来他一句赛过一句的暗讽,脸上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