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穿着蓝布衣的老农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弄的再好有什么用,不还是被官老爷捉去,打板子、罚银子,还关到牢里了,昨天才放回来,听说今儿还下不了床呢。”
黑衣老农把扛在肩上的锄头放下双手拄着锄头道:“还不就是为了老王家的事吗?听说老王的儿子闹到官府去了……”
宁楚文和云鸿见这两位老人家大有不聊完不走的架势,只得悄声告辞,他们顺着小路走去,村子里大都是泥土房,稍微有钱一些的人家也就盖的一间青瓦小院,不远处有一栋两层青瓦白墙的小楼很是气派,但是却妖气阵阵,看来这就是程神婆的家了。
云鸿道:“看来这个程神婆还真是不干净!”
走到小院门口,见白墙上钉着一个告示牌:拿号排队。门上把挂着一个告示牌上书:关门歇业。
云鸿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于是又敲了几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开门,又敲了两下,这时听到门内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骂道:“敲什么敲!敲什么敲!催命鬼!没看见门上挂着歇业的牌子吗?!”
只见一浓妆艳抹,身穿绿裙头戴大红牡丹花,斜c-h-a着一只金簪的中年妇女打开门,正欲破口大骂,见门口站着的两位穿着打扮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便住了口,却依旧语气不善道:“二位公子没看见告示牌吗,我们今儿关门……”
宁楚文一把推开中年妇女,纵身往二楼飞去,程金梅转身欲拉住扯住宁楚文却被云鸿把长剑横在脖子上,吓得立时不敢动弹,口中却还不饶人,吐沫星子横飞,大喊道:“两个小贼,你们要干嘛!小心我家的观音娘娘不放过你们!”
云鸿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心中气极,抬袖擦净脸上的口水,正欲把她推开往楼上追去,程金梅立时就地一滚,一把抱住云鸿的腿,死死扯住。
程金梅大喊大叫道:“老孙,你个龟孙子,躲哪去了,让老娘一个人在这儿和这个小鬼拼命!”
只见一中年男子拿着一根长竹竿冲了出来,大骂道:“小瘪三敢打我老婆!看我不打死你!”
宁楚文闯进二楼,直接进了一间妖气最重的屋子,屋内烟雾缭绕,香案高高架起三层,二郎真君、西王母在最下一层,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在第二层,最高一层仅供奉着南海观世音,香案前供奉着六个香炉,地上还摆着一个大铜盆,里面烧着纸钱。
宁楚文在这个屋内绕着走了一圈,他虽察觉到此屋浓重的妖气,但这里气味浑浊,如何也辨不清到底这妖藏在何处?
他翻遍了屋内的柜子箱子,也没发现妖物,他一转身眼角的余光看到南海观世音的神像好似眨了下眼睛,他转过身装作翻看柜子里的纸钱,猛地一回身,见那尊南海观世音的佛像竟然叉着腿、揉眼睛打哈欠,见他回头,观世音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宁楚文。
宁楚文一脚踢翻香案,香案上的诸多神像纷纷倒地,“哗啦啦”碎了一地,一只黄白之物从观音象中窜了出来,放了一个臭屁转身跑了,熏的宁楚文以袖掩鼻连退两步。
宁楚文冲出屋内,看着云鸿被程金梅抱着腿,愣了一下,大喊道:“云鸿,走!妖物跑屋后去了!”
云鸿一脚踢开程金梅,跟着宁楚文往屋后追去,程神婆的屋后是一片麦地,麦田里不知有什么活物跑动,小麦哗啦啦往地上倒去,被压出一条细细窄窄的路。
云鸿喊道:“大师兄我们两端拦截。”
宁楚文御剑往后飞去,忽然小麦地里分出五条岔路,一只活物竟跑向五个方向。
云鸿道:“雕虫小技!”他飞身于麦田之上,抽出筑星剑,五道法剑往五个方向追去,垂直向下刺去。
只听东南方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惨呼:“仙长饶命,二位仙长饶命!”
宁楚文、云鸿飞身过去,只见筑星剑钉住了一只背上长着一道白毛的黄鼠狼的尾巴,那只黄鼠狼前爪相抱形成作揖的姿势,伏地求饶道:“二位仙长饶命!饶命啊!”
云鸿收起法剑,黄鼠狼精惨叫一声四肢蜷起抱住受伤的尾巴,云鸿捏着黄鼠狼颈后的皮把他提了起来,道:“原来是你在作祟!”
黄鼠狼精道:“小的没有作祟,没有作祟,小的就是给乡里的百姓,驱邪、解厄,赚一点功德好供小的修行。”
云鸿道:“你少胡说八道,王家还有周家一共六口人,就是在你们给他们指点做法事之后开始陆续死亡的!你还敢说自己没有作祟!”
黄鼠狼精连连磕头道:“两位仙长明察,小的修行也有千年了,如果真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早就被天雷劈成灰了,您说的这种屠家灭口的事我真没干过!我顶多就是帮供养我的神婆程兰骗点钱花花。”
忽然从远处传来几声叫喊声,一个中年妇女穿着金蝶穿牡丹大红裙,头戴一朵绿色牡丹花,c-h-a着五只金钗、脸上的□□厚的简直能刷墙,脸上的腮红如同猴屁股,艳红的嘴唇如同血盆大口。
中年妇女在程金梅还有老孙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赶来,大喊道:“二位仙长,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程兰自从供养了这只黄鼠狼精,多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中养尊处优,以神婆自居,又蒙骗乡里在她家的神仙是观世音菩萨,乡里的百姓包括外乡的一些富豪都对她毕恭毕敬,几时遭过这些天的罪了。
被关进大牢、罚了银子还又挨了知府老爷的板子至今没好,现今回家躺在床上让她二姐程金梅和姐夫老孙伺候,都觉得时时不自在,常常把二人骂的是狗血喷头。
得知黄鼠狼精有难,立时忍痛从床上爬起,若是这只黄鼠狼精死了就等于断了她的财路,着急忙慌地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从家中跑来,跪在云鸿和宁楚文的身前伏身求道:“二位仙长饶命,我姐姐和姐夫肉眼凡胎,不知二位是仙长多有冒犯还请饶恕!”
程神婆修的细细的眉毛倒竖,冲着程金梅还有老孙臭骂道:“还不跪下,磕头求二位仙长原谅!”
程金梅、老孙连忙跪下把头磕的震天响道:“求二位仙长原谅我们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宁楚文道:“都起来吧,我们是来问你们关于王家、周家这些天接连死人的事。”
程神婆一听这话,变了脸色,额上冷汗直冒,对着程金梅和老孙道:“你们回去做饭,等会儿我要款待二位仙长,多做些好菜。”宁楚文道:“不必了。”
程神婆不敢违拗宁楚文的意思,冲着程金梅和老孙骂道:“你们这两个木头桩子,杵这儿干嘛,还不快回去!”程金梅和老孙挨了骂,灰头土脸的急忙回去了。
黄鼠狼精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悄声道:“二位仙长要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里设个结界,我怕那东西听见。”
宁楚文设下结界,云鸿把黄鼠狼精丢在地上,威胁道:“你若敢逃跑小心我一剑要了你的命!”
黄鼠狼精后腿着地跪地上,前爪抱住受伤的尾巴哀声道:“小老儿还想修炼成仙,不会逃跑枉送x_ing命的。”
宁楚文发出一股灵气注入黄鼠狼精的体内探查,发现他的丹田内并无一丝的y-in气,就知道他的手没有沾过人命,这事应该确实不是他做的:“讲讲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鼠狼精道:“那日王陆来我的仙堂要程兰帮忙算算他儿子王金水该何时下葬何时掩埋,我一算不得了,这个王金水死的日子和时辰十分的不对,他是死在天宏二十年九月初七的丑正初刻,死在这一年这一天这个时辰的人会引出那个东西,不过那个东西在人死时初生,十分微弱,稍稍做法就能让他烟消云散,当时我就让程兰告诉他一定要在三日后的午时,阳气最重的时候,把王金水埋于竹心山墓地向东的空旷高地,这样才能借由天地之间的阳气镇压住那个东西。还嘱咐他,一定要提前准备一只活的白公j-i。”
云鸿道:“当日下葬你们为什么没去?”
程神婆道:“当日城里的李老爷来找我,他的儿子生病了这几日总说胡话,遍请名医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重金请我前去,所以我就去了李老爷家。您看我一个寡妇上有老母要养,儿子儿媳孙子都指着我养活,还要养我的姐姐和姐夫,我也不容易啊。我临走前去王陆家嘱咐他儿子王二一定要把王金水午时下葬,埋土前记得在棺材上洒上白公j-i血,等白公j-i死透之后再把白公j-i扔在棺材上和棺材一起埋起来,他口口声声答应了。没想到过几天王陆家里和他儿媳妇家里开始接连死人,第二个死的就是王陆,王二带着一大帮人来我家闹事,非说是我做法害的他们家,你们说我冤不冤……
“我当时觉得奇怪往村里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家根本就没有按照我说的做,我说午时下葬,那个王二忙着打他老婆少一人抬棺拖到了午初二刻才把王金水下葬;我让他们买一只白公j-i,谁知道他们没找到白公j-i拿了一只花公j-i代替,他们把公j-i的脖子割了以后把血滴在棺材上,还没等公j-i死透就把它连着棺材一起埋了,听说埋的时候公j-i还在棺材上乱扑腾,棺材上飞了一棺材的j-i毛。”
云鸿和宁楚文相视一眼觉得这些事倒确实像是那一家人做得出的。
黄鼠狼精道:“您二位看看我给他们出的这些法子都是我们黄大仙家自古流传的老法子,没有半分错,是他们自己错过了时辰、用错了方法没有镇压住那东西,反倒把那东西激怒连杀六人,若不是老母猪替那家人的死了,他们两家一共是要死七人的!现在那东西法力高强,小老儿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你们若是不信我们说的话可以去村里打听打听,我们说的句句属实。”
程神婆哭道:“王陆那老东西死了,但他儿子还活着,现在他们死不认账了,非说是我叫他们买的花公j-i午初二刻下葬的……,还去知府老爷那儿告我的状,说我做法害人,害得我挨了板子、罚了银子还做了牢,二位仙长我可比窦娥还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