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文拔出真阳匕首指着来人道:“你是何人?”
那人恭敬地拱手道:“我是大将军的贴身护卫卫唐,大将军命我前来带宁公子出去。”
宁楚文早就猜到白逸尘在重山城肯定位高权重,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大将军。
卫唐道:“宁公子鬼兵很快就会撤退,魔宗弟子一会儿就会回来,请宁公子不要犹豫了赶紧和我走。”
白逸尘将带来的鬼兵,分成五个小队,每队十人,一队随自己前去救人,另外一队负责引开守卫宁楚文的士兵,剩下的三队则负责在这百杀魔宗里四处放火,吸引视线。
但是万万没想到魔宗的人在云鸿的带领之下反应极快很快的灭了火,斩杀了鬼兵,还带着四位魔君、数百弟子将他和宋少逸、宋月月围困在骷髅崖上。
云鸿道:“你们是自己从这悬崖上跳下去还是我用血魔剑亲自送你们上路?”
白逸尘虽被围困于悬崖但依旧临危不惧,镇定自若道:“你若是杀了我们,你的大师兄也别想活了。”
云鸿最恨有人拿宁楚文威胁他,大怒道:“你说什么!”
卫唐和宁楚文躲在暗处,卫唐低声道:“宁公子得罪了。”他把短剑横在宁楚文的脖子上,拉扯着他走到了骷髅崖上,喊道:“谁敢动他们一下,我就让宁楚文人头分家!”宁楚文低声骂道:“白逸尘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白逸尘低声解释道:“事发突然你权且忍耐一下。”
百杀魔宗的弟子皆持剑指着卫唐,但却不敢靠近半分,云鸿拔出怀里的真阳匕首,手指夹住刀刃轻轻用力,刀刃立即被折成两端。
除了宁楚文没有人能贴身碰着他,还能趁他不注意换走真阳匕首,斩断天心金链!怪不得昨晚他那么的温柔顺从,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云鸿气得目眦欲裂,他知道自己上当了,手里紧握着假的匕首,匕首瞬时间四分五裂,碎片“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每一声响起就如同扎在云鸿的心上一般,心疼如刀绞,这种透骨彻心的疼痛他早就已经很熟悉了。
云鸿抄着手,冷冷道:“你们里应外合干的漂亮,既然你们是同伙,你要杀他就请自便吧。”
☆、出逃
卫唐把短剑朝着宁楚文的脖子上又挨近了两分,云鸿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卫唐一时没了主意,求救似的看了白逸尘一眼。
宁楚文都替他们尴尬,低声道:“云鸿先前被我逼下悬崖,现在早已视我为仇敌,怎么会因为你们挟持了我就放过你们。”
云鸿抬手示意,魔宗的四大魔君带领着门下弟子持剑指着他们慢慢地收拢包围圈。
白逸尘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张血书,宁楚文伸手就要去抢,却被卫唐制住了。
白逸尘道:“魔尊、不,我应该叫你云鸿,你知道你的大师兄当初为什么要让你跳崖吗?你知道鬼哭崖下到底有什么吗?”
云鸿抱着血魔剑冷眼睨着白逸尘道:“你少在这儿花言巧语,我告诉你,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白逸尘道:“当年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一夜之间通天仙宗两位法力最高强的弟子怎么都会坠崖?”
云鸿道:“你少胡说八道,那夜明明只有我一人……”
白逸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竟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你会这样待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大师兄。”
云鸿以前也总是幻想,宁楚文会找到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可是他终于找到宁楚文了,他却时时刻刻想要离开他,不愿意再见他,他所有的幻想被他粉碎了,现在的他听到了白逸尘的话,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Cao一般,急切道:“你说在说什么?”
白逸尘道:“通天仙宗对外说你不小心坠崖,说宁楚文在一次除妖行动中失踪了,你的所有的师兄和师姐都被你的师父一明仙君下了封口令,所以没有人敢告诉你那晚我们看到的真相,那晚你跳崖之后,你的大师兄宁楚文便跟着你跳崖了。”
云鸿震惊道:“你说什么?!大师兄跟着我跳崖了!”云鸿看着宁楚文求证道:“大师兄他说的是真的吗?”
宁楚文低着头躲着云鸿的视线不愿意回答,白逸尘道:“当时我是第一个赶到的,只有我一人我清楚的听见宁楚文站在鬼哭崖上说,‘云鸿,你回来,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不该让你跳崖的,不该的!你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在事后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通天仙宗的大弟子要逼着小弟子跳崖然后自己也跳崖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了鬼哭崖底,鬼哭崖下找到了一个叫‘破魔窟’的石洞,就在石洞的石枕下我发现了你的大师兄留给你的血书,我才知道,那时你们早已被人盯上了那人法力高强,你和宁楚文都不是那人的对手,那人还派人监视着你们,宁楚文早就知道鬼哭崖下有这样一个藏身之处,才会故意逼着你跳崖借此逃过一劫。
“可是他在石洞等了你数月也等不到你,他身中碎心毒马上就要发作了只得离开,留下了这封血书给你,你一坠崖应该就被魔尊带走了,所以也就没能到破魔窟看见这封血书,真是可惜啊!”
白逸尘把血书高高的举起,道:“魔尊你要看你的大师兄写给你的血书吗?这上面可写了,他早就把你放在心尖上,还说……”
虽身在战场两军交战,可云鸿却欣喜万分,他知道,知道大师兄不会背叛他,不会害他的!
“你把大师兄还有血书留下,我让门下弟子撤退放你们走。”
白逸尘道:“我要等安全到了山下才会把他们留给你,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找我们的麻烦。”
云鸿想也不想道:“好!但你若敢伤我大师兄一根头发我让你们全部都死在这儿!”
卫唐把剑抵在宁楚文的脖子上拉着他撤退,众人刚走至山脚,一根细细的银针从树丛中飞出刺入卫唐持剑的手上,卫唐吃痛手臂上鲜血直冒但也依旧紧紧地握着短剑不松手。
顾锦枫食指和拇指之间的指尖弓冒着蓝光瞄准着卫唐,宋月月最恨顾锦枫,破口骂道:“顾锦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你和你的婊.子娘一样不得好死!”
顾锦枫怒道:“宋月月今夜我就要让你在这儿给我娘陪葬!”
宋少逸原本也恨顾锦枫背叛了自己,害得宗门被屠,父亲身首异处,妹妹也被抓走,可自从他知道顾锦枫的身世,知道他的母亲是被宋月月害死的,便也再也说不出指责他背信弃义的话了。
白逸尘看见顾锦枫惊呆了,一直呆呆地看着他,就连身旁的卫唐受伤,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宋少逸急忙将血书抢到手上高高举起,道:“云鸿我知道你灭我满门,就是为了给宁楚文报仇,如今天鼎仙宗已被灭门,月月也吃了大苦头,我只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便把手中的血书还有宁楚文交给你。”
宁楚文看着持剑而立担忧地看着他的云鸿道:“云鸿你放我走吧,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云鸿的心仿佛被人踩进了泥里,刚刚那一瞬的喜悦烟消云散,他红着眼睛哽咽道:“大师兄……你不要走,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赶我走的……”
卫唐看着天边翻起鱼肚白,知道等天亮了在逃就更难了,低声道:“得罪了。”
他一剑刺入宁楚文的手臂之中,又狠狠地拔出去,带出的鲜血溅在泥地上,犹如朵朵血梅。
宁楚文顿时惨叫一声,卫唐道:“魔尊你再不让你的人退开,放我们走,我就再扎他一剑,直到你放我们走为止!”
云鸿挥手一剑苍穹山上的成片树木应声倒下,双目赤红眼中好似要滴出鲜血,大脑之中嗡鸣之声作响,宁楚文的那句‘放我走’,在他的脑中不停的回响,催肝断肠!
云鸿的眼中滴落一滴眼泪,他死死地盯着宁楚文,好似要看穿他的心,可是却他无论如何也看不穿,厉声道:“放他们走!”
白逸尘带着众人一路往重山城逃去,顾锦枫的指尖箭带有剧毒,白逸尘为卫唐吸毒疗伤,喂他吃下白钰解毒丸又帮他运转灵气驱除毒素。
这日天上突降大雨,雨滴降落在土地上激起一层水花,几日不见雨水的干涸地面起了一层薄雾,雨滴打在众人脸上连去路都无法看清。
只得在一个破落的山神庙里升起篝火歇脚,白逸尘取下卫唐脸上的面具,卫唐迷迷糊糊地一把捉住白逸尘的手,烦躁地在稻Cao堆上翻来覆去:“不要摘……不要……”
白逸尘摸了摸他头顶的发丝安抚道:“乖孩子听话,把面具摘下来,你会舒服些。”
卫唐迷迷糊糊说了句:“大将军……”又昏了过去。
白逸尘摘下卫唐从不愿摘下的银色面具,只见他的脸从眼下弥漫出一道可怖的烧伤疤痕,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这疤痕看起来很是恐怖。
卫唐脸色通红、额头滚烫、口唇发紫、昏迷不醒白逸尘忧心不已,撕下衣摆在雨水里浸s-hi为卫唐敷在额头上降温,又喂他吃了一颗白钰解毒丸,输送了灵气,卫唐的体温才稍稍降了一点。
宋月月愤恨地掰着手里的干娘,仿佛这干粮便是顾锦枫的人头:“顾锦枫的人眼巨蟹毒还是我帮他炼制的,等去了重山城,我会炼制解药给卫唐解毒的!只恨顾锦枫这个该死的小人,至今未死,他早晚要和他的婊.子娘一样死在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