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立在床边看了半晌,轻轻地把被子拗过筋来,给他盖好,在他耳边轻道:“你躺好,你这样我睡不下。”
安嘉心里又是一阵悸动,竟被他的突然靠近弄得有点手脚发软,他在心里自嘲:再多喊几次,让我心肌梗塞好了。
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揉眼睛,往里又躺了一点,谢风钻进被窝躺好,自然而然地帮他掖掖被角,闭上眼睛:“睡吧。”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床,谢风果然觉得脚腕不那么疼了,他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他有点惆怅地觉得没人扶自己还挺不习惯的。
一班和二十三班一南一北呈对角线分布,安嘉一早就走了,谢风慢腾腾地不想起床,反正他已经给丁老师申请了晚点到班的特权。
这会儿都已经是早读时间了,偌大的校园里没有一个人,他路过餐厅,工作人员在准备早饭,只见到门上又贴了好几张纸,他想起昨天门上好像也多贴了几张便利贴,但是人太多没看清写的什么。于是他走过去,想看看写了什么。
他自己写的那张纸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保洁阿姨撕了,谢风也没有在意,反正只要有人看到就行。
上面的纸条很杂,除了便利贴,还有不知道从哪撕的Cao纸、作业纸,好多都是拿胶水直接贴上去的,他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内容也杂,大多数是高三写的,他意外发现里面还夹着几张高二写的纸条:
“高三加油!”
“高一的不要太狂,一切都要为高考让步!”
谢风笑了,这是本来和高二没什么关系,看来真是看不过去了,跳出来和高三统一战线。
自己的鼓励还真的奏效了。
他还发现了有一张高一写的打油诗,
“年年有高三,今年特别狂。
门上留纸条,智商留感伤。
看你写的子,字字显出狂。
你狂任你狂,不准我来狂。
我今就要狂,祝你考蓝翔。”
谢风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就这个字,就算给j-i爪子沾点墨也不至于挠的这么惨不忍睹,谢风自认是个文人,略懂押韵,但这首不懂诗词也能看出这韵押得很尴尬,还很羞耻。
谢风有点哭笑不得,就这点水平还出来和高三文斗,建国后不是不能成精吗?这都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突然间门开了,保洁阿姨拿着清洁工具出来,看到他就问:“小伙子,咋不去上课啊?”
谢风:“这就去了,对了阿姨,这些纸都是你在清理吗?”
保洁阿姨c.ao着一口方言:“是啊,恁这小孩子,见天不学好,写真多字,我也不懂,还拿502贴哟!还让我别洗,这咋洗得掉嘛!”
谢风由衷道:“阿姨辛苦了。”
谢风一路溜达进了教学楼,他在小楼梯的拐角就听见二十三班乱的像锅八宝粥,他从前门大大方方的进去,坐在位置上,丁老师不在,班委带头捣乱,已经是班里的常态了。
常诚戳戳谢风;“怎么样,昨晚在小美人那儿睡得美吗?”
谢风淡定,“怎么?羡慕我?”
常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给我死开点。”
谢风装的跟真的似的,“哎”了一声,“别打,小美人抓的我可疼了。”
常诚不能理解,一个佛系少年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开了荤的老司机了,难道真是小美人太辣了?于是他情深意切地骂了一声;“卧槽。”
谢风笑了一下,表示偶尔皮一下很快乐,他转头问孔歌,“我想起来了,你们仨的罚抄交了吗?”孔歌半死不活的拿着笔,“哥哥啊,你看我这像是交了的感觉吗?”
谢风乐了:“妹妹啊,加油呀!”
孔歌手抖了一下,“哥哥,你不要这么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高冷的佛系少年。”
谢风很费解:“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孔歌饱含深情,“你忘了刚开学那会儿,同桌三天你都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发呆要不是睡觉,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都快把我憋死了,早读都高冷的小声读,要不是还有常诚那傻逼整天和你泡一块,我都怀疑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她扔了笔,炯炯有神地大眼盯着谢风,“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啊。老娘我这么青春靓丽可爱的
,你还能对我有成见?!”
谢风一下子刷新了对这个姑娘的认知,一开始只是以为这姑娘怎么老是问些弱智问题:
“同桌,咱晚自习作业是啥?”
“黑板上有。”
“同桌,咱语文作业啥时候交?”
“明天早上。”
“同桌,早上吃了啥?”
“饭。”
……
原来那是孔歌同学在费尽心机地找自己说话啊,可惜他是那种怕麻烦的人,对于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一般都是极简式回答。但是孔歌这样直说的x_ing格他还挺欣赏的,误会解开了就好。
谢风笑了:“当然没成见,我觉得你挺好玩的。”
孔歌很悲愤:“我好玩?!为了感谢我让你觉得好玩,帮我抄几遍呗!陈然都在帮他哥抄呢!白欣那个手快的早就抄完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
谢风:“好啊,我帮你抄一遍吧,让常诚那傻逼也帮你抄一遍。”说着就往常诚手里塞纸,“你帮她抄一遍。”
常诚:“卧槽!谢风你就这么对你兄弟!她刚说我傻逼你听见了吗!你让我帮一个骂我的女人!不可能!誓死不从!”
谢风硬塞给他:“得了,就冲你俩这贫劲儿真是配一脸,别磨蹭了。”
常诚也悲愤了,“什么啊,就配一脸!你才配一脸!你二舅和你二妗子配一脸!”
谢风:“他们是两口子,本来就配一脸。”
常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