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罩着你。
飞机场的人来来往往,不一会儿人影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董川握了握程鹏飞的手,说:“这嘴硬的哥哥啊,烦死了。”
第70章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董川擦干净手,从沙发后边搂住程鹏飞的肩膀,瞥见后说,“妈!这都多少年前的黑历史了,还翻出来给我媳妇儿看呢?丢不丢人啊。”
董?在媳妇儿面前非常要脸?川。
程鹏飞揽住他的手,说:“什么黑历史,帅着呢。”
“真的?”
“你就是想听我夸你吧?”
董川笑着不接话茬,抱着人脖子蹭。
一旁的董海顶着死鱼眼实在受不住了,起身抖抖身上的j-i皮疙瘩往自己屋走去。
这还是他那个怼天怼地的弟弟吗。
C市最边远的地方是个小县城,程鹏飞已经没多少记忆了。
只零星注意过电线杆上永远撕不下的小广告,路边胡乱拉客的x_ing/工作者,还有那永远潮s-hi的天气。
非常遗憾的是,程鹏飞对于自己五六岁之前的幸福生活竟然没有丁点记忆。
那个时候他爸是工厂的工人,业余包下几亩田地种药材,做得一手好川菜。他妈没工作,生下他后在家里带他,拿着针线盒对着太阳绣一下午,太阳落山时候,也是她手帕绣完的时候。赶着集市上卖,能给鹏飞换两个j-i蛋回来。
有一天突生变故,他那个爸爸被卷进机器里了,抬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没了半个。
他妈一听直接晕了过去。
葬礼程鹏飞记得,他年纪小,没见过葬礼里招灵安息的神婆,学着她拿筷子在玩碗上敲打,还笑得厉害。他妈穿着孝衣,第一次打他,用棍子打的。
打完被亲戚朋友拉开,又抱着他哭。
而后不久,他妈就嫁人了,嫁给县城一个包了好几十亩土地的男人。
那人据说是那方面有点问题,生不出小孩儿,正巧遇到这么一户,就托人说了亲。结婚过后继父对他妈好了一阵子,也就一阵子而已。
他妈又怀孕了,拿回检查报告当天,她那个自以为温柔的丈夫,第一次对她动了拳脚。
“跟哪个野男人做的?”
“哪个?老子对你们娘俩这么好,你背叛老子?”
“妈的贱/种,一家子都是贱/种。”
他妈捂着肚子任由他打骂,而后很长一段时间,继父喝醉了都会打骂她,像是在把背地里受到的非议,一并转向了自己女人。
程鹏飞那会已经读完小学了,他看着自己妈妈被打,却不敢上前。他躲在床底下,看着自己妈妈被毒打到一直往外爬,又一次次被拉回来。
好疼。
好疼啊。
一定很疼吧。
孩子刚生,继父就去市里预约了亲子鉴定。
结果一出来,继父回来跪在他妈妈面前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跟她发誓,说以后一定会对她好。
他妈妈信了。
他也信了。
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程鹏飞这才发现了自己地位的尴尬。
继父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好,桌上的j-i蛋一个给他儿子,一个给他自己。从来没有他妈的份儿,更没有他的份儿。
程鹏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像往常一样撒娇,自觉在家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继父似乎是挑不出他的错了,经常借着他妈出门的时候对他拳打脚踢,他很聪明,不打脸,次次都往肚子腿上招呼。
他妈全身心投放在弟弟身上,哪儿知道自己拖油瓶什么时候走得腿脚不利索了,什么时候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了。
程鹏飞在暴力和冷暴力之间艰难地活着,直到他中考完那天。
继父特别开心,因为程鹏飞考了全校第一,直升重点高中,还不用交学费。
并且,他妈又怀上孩子了,两个多月。
他喝着酒,四岁多的弟弟手里拿着一个j-i腿,还要去抢碗里的,他妈闹不过他,对程鹏飞歉意地笑笑,随后把另外一个j-i腿夹到了他弟弟的碗里。
吃完饭,程鹏飞照例去刷碗。
夏季院子里热乎乎的,水从水井中直接打上来,冰凉舒适。
程鹏飞忍不住多洗了一会儿,忽然一个人贴近了自己,双手像陈铁一样紧紧箍着自己的腰。
酒气熏得程鹏飞眼睛发晕,他胡乱踢了一下,把脚旁叠得整整齐齐的碗筷踢倒,破碎的瓷片洒了一地。
他继父动作一顿,把他掰正,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贱/种!”
他醒着。
他没有醉。
程鹏飞初中没有拔个儿,小脸精致,一双丹凤眼随他妈妈,不怒含情。
他继父打了他一巴掌,那白皙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衬得他脸色带了不少血色,更是艳丽。
继父像是笑了一声,一把抓住程鹏飞的脚腕往自己这儿拉,手更是直接探进了程鹏飞的裤子里。
程鹏飞强忍着恶心,他呼救着,没人搭理他。继父伸出手又是给了他一巴掌。
头脑发晕,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满了星云。
程鹏飞的体恤被掀起,他借着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咬住继父的手臂。
像是饿狼咬着最后一顿肉一样,即便是死也不会松口。
继父闷哼一声,咒骂着他。
贱/种!
贱/种!
程鹏飞失力,歪倒在一旁。
继父看着手臂上渗着血的牙印,气急不过,一把攥住旁边破碎的陶瓷片。
“别......别......”
程鹏飞求饶着,他继父却充耳不闻,按着程鹏飞的肩膀,用瓷片划破他的肚子,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尖锐的疼痛深深刺入程鹏飞的脑海之中,他想呼救,眼里已经被泪水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