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名字欺骗,其实这内里更像是鸡飞狗跳的一夜呢。
黎佳庚醒来後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其诡异的地方,那是一间卧室,疑似为男人的卧室,因为他还没睁眼就闻到淡淡的酒味和浓浓的男人味,他对前一夜的印象几乎为零,他只觉得头痛。
黎佳庚第一眼就看到床前面的墙上贴著好大一副彩色人体神经分布图,他慢慢朝右边转头,右首是个床头柜,柜子上放著一个不锈钢的托盘,盘里林林总总摆了好几把小刀……他没有勇气往左边转头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的主人,正挨著他睡在他的左手边。
他悄悄起身──幸好床很硬,没有弄出动静,不过他的腰也疼得可以,他一边咒骂老天为何如此不开眼捉弄他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小孩,一边匍匐著下地。但是在床边爬了一圈他也没找到衣服,他是几近赤 裸的,但内裤明显不是他自己的,他蹲在床边直起腰感受了一下:还好,屁屁不疼,晨勃反应还很强烈,那就是没有**咯~
不不,没有**更糟。
天晓得这个**医学怪人抓他回来做什麽!?
他想起一些警示事故,有人在宿醉之後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身上覆满冰块,而腹部的切口表明──这个人的肾不见了。
黎佳庚的冷汗争先恐後的往外冒,他借著微弱的星光看向自己的肚皮,没有伤口──万幸万幸!
可是没有衣服怎麽逃出去呢?
他看到床底下的一只大号藤编箱,眼睛一亮。
他自己也有这样一只,用来装准备洗的衣物,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只藤编箱里也应该有满满的衣物──即使是脏的,他也顾不上了,只要能穿就行。
李赫南支起一条胳膊不解的看著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子满地乱爬,他猜他是在找衣服,但是应该去衣柜找啊,为什麽要往床底下钻呢?他觉得很有趣,他打算再看一会。
床下传来重物被移动的声音,李赫南暗道:不好!
“啊啊啊啊~~~~~!!”
果然,那家夥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後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李赫南捏了捏太阳穴,一把将人扯上床:“叫什麽叫,大半夜的!”
箱子里是散装的骨头,一个头盖骨在外面,黎佳庚能不吓得直叫唤吗?他现在已经笃定自己落入了魔爪,这里是某个医学怪人的老巢吧!
被一双大手有力的扯上床,黎佳庚几乎崩溃了,双脚胡乱踢著,嘴里嗷嗷叫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李赫南捂住他的嘴,把他的手脚全部禁锢在怀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我听好了。”
“这是我家,两个月前我是医生,床底下的是骨骼标本,墙上贴的是每个医学院学生都有的人体神经分布图,这些……”他冲桌上的托盘使个眼色,“是我从医院带回来的纪念品,没错,我被吊销医生执照了。”
黎佳庚还没松完的一口长气在听到最後一句话时又提了起来,李赫南叹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左耳失聪,不适合做手术,所以才被吊销医生执照。”
“现在,你明白了吧?”
黎佳庚很孬的点点头。
李赫南松开手。
“那你抓我来干什麽?”黎佳庚拽过被角掩住身体。
李赫南彻底被打败了:“谁抓你了?!”
黎佳庚扁著嘴,委委屈屈的:“我……我昨天和朋友在一起,过元宵节的……怎麽,怎麽……”
“你都不记得了?!”
黎佳庚瞪大眼睛,嘴巴还是扁扁的,很欠揍的无辜样。
李赫南深吸一口气,“我昨天被朋友叫去过元宵节,刚下车就被你扑上来,粘在我身上蹭,说什麽要跟我回家……”
黎佳庚张大嘴。
李赫南继续说下去:“我甩都甩不掉你,你还吐了我一身,我还怎麽见朋友?上车想走,你又赖上来,怎麽也拖不下去。”对方仍然一脸呆傻,他又说:“我说,你的酒品怎麽这麽烂?胡闹也就算了,竟然还什麽都不记得?”
“……对不起啊。”黎佳庚低下头,“那个,我衣服呢?”
“扔了。”
“啊?!你敢扔我衣服?!”
李赫南撇撇嘴:“为什麽不敢?”
“算了,扔就扔吧,那给我你的穿。”只一眼对视,黎佳庚就败下阵来,他哪是解剖过人体的人的对手。
“我说……”李赫南俯下身,“你怎麽赔我啊?”
“什……麽?”
“我美好的元宵节和昂贵的大衣,以及清理你我身上呕吐物的精神损失。”
“我……我赔你钱……”黎佳庚抱著被角往後缩,心想这个人模狗样的家夥怎麽这麽小气,斤斤计较,他大声说:“你说个价钱吧,把卡号给我,我打你帐上!”
“你以为我缺钱吗?”李赫南有些好笑。
“那你缺什麽?”黎佳庚接道。
李赫南说:“我缺男人。”
黎佳庚嘴唇都开始打架了:“你你你你说什麽啊……”他一条腿开始往外迈,但是很快又被李赫南扯回来,重新圈在臂弯里。
“我说……昨天你可说了,要和我回家,说你想做 爱,现在又来装什麽?”
“那是喝醉了,说胡话!”黎佳庚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但一般都是和熟人喝酒,怎麽这回就跑到大马路上发飙了呢。
李赫南不理他,继续说道:“再说,在那种地方耍,你是gay对吧?我怀疑自己也是,想找个人确认一下,看你还不错……”说著,手在对方腿根处摸了一把,“不如给我上一次?咱俩就清帐……”
黎佳庚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人,419就419吧,还找这麽多借口,说的这麽冠冕堂皇,而且,摆明了拿自己当试刀石啊!他用力一踢,挣出对方的桎梏,跳下床,骂骂咧咧道:“靠的!!老子是gay,但老子不是一个随便的gay!你丫要试,找MB去!!滚!!”
李赫南被他逗笑了,上一秒还吓得跟毛绒玩具似的,现在又神气活像起来了。
“你不怕我了?”他问。
“你都说你是医生了,我还怕屁啊!?给我找衣服穿!?”
“喂,和医生玩很爽的哦。”李赫南坐起身,露出没穿内裤的精悍腰身。黎佳庚看了一眼,心里直咂舌,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虚张声势道:“你别过来啊!”说著胡乱拿起床头柜托盘里的一把小刀,“我……我说真的!我不玩419的!我……我……”
李赫南抱著手臂歪头看他,目光从锁骨滑到白皙的大腿内侧:“我听说同志的世界很随便啊,哪这麽贞烈……再说了,你拿的那个刀是假的,开塑料模型用的,你想它自卫?”
“呸!我有男朋友的!”黎佳庚把刀一扔,“我们在一起五年了……”
李赫南眯起眼角:“那他还放任你在外面喝酒?也不找你回去?”
黎佳庚嗫嚅道:“我们分手了……”
“那就和我试试呗,五年啊……这麽说你经验很丰富喽?”李赫南站起来,阴影一般移到黎佳庚面前,略略俯下身,却发现对方哭了。
“……这麽不愿意?”李赫南深受打击,自己好像真成了逼良为娼的恶霸。
黎佳庚深深垂著脸,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下来,沿著下巴落到脖子上,又沿著脖颈流进锁骨凹。
“行啦行啦,什麽深仇大恨啊,哭什麽!”李赫南不耐烦的说,转身撕了团餐巾纸抛在对方脸上。
黎佳庚没有接,白色的纸巾飘落到地上,李赫南叹了口气,捡起来按在对方脸上,很快被泪水打湿,变出许多雪白的纸屑粘在黎佳庚的脸,脖子上。
“……昨天是元宵节,我和他们一起庆祝,但是一点也不开心……”黎佳庚抽抽搭搭的说著。
李赫南挑眉:“你是说……你的前男友?”
黎佳庚点点头:“和他现在的男朋友……”
“你傻啊!那你还去,不是成心找罪吗?”
“但是,但是……我不想一个人过节啊……”
李赫南又抽了张纸巾,这次是轻柔的按在对方的脸上,顺便摘去那些细小的纸末,“这麽说,你还喜欢你男友咯?”
黎佳庚摇摇头:“那倒不是……他现在挺幸福的,我和他现在的男友也挺好的……只是,只是……”
李赫南扶额,这是怎样一种混乱的关系呦!
“只是因为孤单?和幸福的人凑在一起心情会变好?但是又触景伤情了?所以想大醉一场?”
黎佳庚抬起脸,暂时止住抽泣:“你怎麽知道……”
李赫南看著他没说话,其实如果不是在天堂鸟门前碰见他,也许,这个夜晚他也会和这个小子一样,只不过没这麽孬罢了。
“去洗个热水澡吧,一会我送你回家。”
【待续】
“喂,我洗澡,你跟进来做什麽!”刚走进浴室,黎佳庚看见身後的男人就凶起来。
“因为我也要洗澡啊~~”李赫南慢悠悠的说。
浴室是人家的,洗浴用品是人家的,连身上仅存的内裤都是人家的,黎佳庚有什麽立场拒绝人家呢?
委委屈屈的,黎佳庚和李赫南一同站在花洒下。
水打开,小猴子的别扭劲又上来了,说什麽也不脱内裤。
李赫南觉得好笑,拿下喷头径自往对方的下体冲。
“喂喂!你流氓!”黎佳庚捂著裤头喊,李赫南又转移目标喷他的脸,“咳咳!”黎佳庚呛了一大口水,没留神,内裤被扒下来了。
“切!昨天我给你换的衣服,什麽没看见?”李赫南把那条精湿的内裤扔在一边,这才把花洒按回去。
水温比先前高了,两个人的身体都透出红晕,李赫南挺大方,该洗哪洗哪,一点都不避嫌,黎佳庚就比较别扭了,始终对著墙,把白生生的後背留在对方视线里。
“哎,我说……”李赫南靠近黎佳庚,低声道:“我觉得,我可能真是喜欢男人的……”说著,他用湿润的胸膛贴上对方湿润的後背。
黎佳庚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想往前缩,但是腰被手臂紧紧圈住了,还将他往後扯。
“我起反应了,”李赫南咬著他耳垂说,颇有些无奈:“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还以为,只对那个人才……哎,算了,不提那些。”
对方形状鲜明的硬物抵在尾椎骨附近,黎佳庚不敢乱动,但是臀 部却自发紧绷起来──贴在自己身後的触感那麽让人心动,紧绷的皮肤,结实的肌肉,以及要命的炙热──这个人具有吸引他的一切要素,真要命。
他太久没被人爱抚过了。
“反正你也单身,我也健康的很,为什麽不试一试呢?”李赫南的声音低沈悦耳,喷在耳际的热气好闻又清爽,黎佳庚忽然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样一把声音。
他的沈默和愈加粗重的呼吸在这个时刻成了对提议的默许,李赫南扯住他的腰肢,右手开始慢慢滑动,在水珠的润泽下,男孩的身体出奇的好摸,滑软又弹性十足,李赫南轻轻呼出一口气,叼住对方的耳垂,近距离欣赏那愈加湿润的眼眸。
手移到乳 珠,黎佳庚惊醒般喘了口气,双手向後推拒著:“啊!……不,呃……”。
他的颤抖激起对方更大的兴趣,两边乳 尖都被按住,大腿被夹在对方腿中,臀 部被迫翘起,迎接著来自後方粗鲁的摩擦。“呃,呃呃……”黎佳庚的声音拔高,在狭窄的沐浴间里传开,别有一番韵味。他的乳 头最是敏感,一旦硬起就不容易褪去,男人只用麽指食指捻动就搞得他腿都软了,身体贴著墙缓缓滑下。
男人索性把他转过来,按在墙上面对面的亲吻,抚摸。
黎佳庚抓著男人的背,起初他还企图把这家夥从自己身上弄开,但随著逐渐火热的亲吻,身体被用力的抚动,他抓挠的动作也失去力气,最後竟变成软软的挂在男人肩後,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闷热湿润的空气里,他口中仅存的气息还要被对方扯来扯去,唇舌终於分开时,他半死不活的说:“该……死!你……真的,没和……男人,做过麽……”
“这算夸奖麽?”李赫南抱起他,往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两人的欲 望都居高不下,李赫南覆在黎佳庚身上,狠狠的磨蹭,顶弄,却急躁而不得其法,黎佳庚哼哼唧唧:“还以为……你多能耐呢……哼,不会了吧……哎呦!!”
李赫南叼住他的乳 尖在牙齿间拨弄,手捏住他的顶端,大力搓了一下:“找我废了你呢吧……”
黎佳庚看了看对面墙上的神经分布图,不再多话,乖乖张开腿弯:“先摸一摸……”
……
身体终於颤抖著交合时,律动和喘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疼痛仅发生於初时的没入,李赫南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敏感点,并不急不缓的按著自己的节奏冲刺,一次次将身下的人带上情 欲的浪尖。
最後一次同时到达**时,李赫南说:“我现在确定了……”
“闭嘴!老子现在要睡觉~”
直到醒来,李赫南觉得自己仿佛还陷在高 潮的余韵里。
天已大亮,他再一次打量身边睡得深沈的男孩,他笑起来有酒窝,哭起来也有,但这麽看来,年纪不大,不会未成年吧?但昨夜媚入骨髓的样子又不像青涩少年……光是想著,下 身又蠢蠢欲动。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旖念。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有些自我嫌恶──直到昨夜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对那个人有感觉呢。
原来欲 火烧起来,是个男人都可以……原来自以为深邃的情感也抵不过一夜销 魂的欢 愉。
他清清嗓子,却发现声音仍然沙哑:“嘉北?”
对方有些关切:“没起吗?我没事,就是看你昨天没出现,问一下。”
他强打起精神说:“昨天……真是抱歉……”
“哦,没事就好……我想给你介绍个朋友呢。”
“改天再说吧,现在……”身後响起呢喃声,李赫南对著听筒苦笑:“现在有点混乱。”
挂上电话,李赫南朝身後看去,睡得娇憨的男孩并没有醒来,刚才只是无意识的轻吟。
李赫南轻轻合上卫生间的门,水声响起的时候,黎佳庚慢慢睁开眼睛。
他没听错吧?
嘉北?
黎佳庚慢慢坐起身,看著扔在一旁的手机,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麽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熟悉,那也是一次宿醉後,他在王贺文的客厅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找嘉北。
对了,嘉北说他那个朋友是医生呢……
黎佳庚看看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没奈何的笑了。
他怎麽这麽背,老输在嘉北手上。
他记起来了,昨天那个人也提过这麽一句,是这麽说的:“……原来还以为,只对那个人才……”那人说这话时眼中些微的遣倦还挺迷人的。
──那个人,是指嘉北吧?
“还没起?醒了就洗个澡吧,还是要我抱你?”李赫南打开卫生间的门,冲卧室笑道。
可是小鬼已经跑了,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以及大敞的衣柜门。
黎佳庚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最昂贵的洗浴中心去消费了,在白雾缭绕的贵宾级桑拿房里,他要把那些晦气蒸发出去──备胎的晦气。
和陶李是这样,和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也是这样,他黎佳庚,宁可臭掉,也不要当鸡肋。
【待续】
那件事过去後一周,黎佳庚才稍稍恢复了些元气。
**或是一夜性他都不喜欢,明明是陌生的两个人却坦诚相见,身体交驳时,暴露的不仅是肉 体,还有最隐私的情绪,那感觉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那种不能自已的情态完全落进一个相当於陌生人的眼中,他就浑身不自在,周末他哪也没去,老老实实在家玩游戏。
刷怪刷得手软,他疲倦的放下鼠标,瘫坐在柔软的椅背中,目光落到显示器旁边的黑色皮夹上。
皮质上乘的扁平皮夹,很MAN的款式。
他拿起来,打开。
钞票,自然是没有了,右面的卡袋里除了身份证以及几张银行卡和购书卡外空空如也,钱夹的主人一定不喜欢购物,连超市的优惠卡都没有一个。
黎佳庚抽出那张身份证。
他已经知道那个人叫李赫南了,年龄27,民族:汉。
把身份证放回去,黎佳庚挺尸在床上,头枕著手臂轻轻叹了口长气──他不是故意拿走他的钱包的,也不是故意花光他的钱的,更不是故意拿了不还……可是现在,好像都说不清楚了。
那天他混乱找了几件衣服穿上就跑了,谁知道那家夥的钱包就在兜里?他一出楼群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熟悉的洗浴城,想洗去身上的粘腻和晦气,蒸完桑拿结账的时候一摸兜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衣服──那人说他的衣服已经洗了,他裤兜里的钞票现在已经风干在某个洗衣机的角落里了吧?幸好,大衣口袋里有个钱夹,在收银小姐的温柔注视里,他用李赫南的钱买了单。
他是匆忙间跑出来的,根本不记得来时的路,想找回那片建筑物里的那个男人,根本难如登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不好意思见到他──仅有肉 体关系的两人再见面,只会暗自回味彼此的身体罢了。
好吧,他知道可以通过嘉北找到他。
但是,那样就等於承认自己和那个人,那个曾经倾慕於嘉北的男人有了关系。
黎佳庚躺在床上反复思索著,钱夹是必须要还的,可怎麽还,是个问题。
很快,机会就来了。
那又是漫长的一周之後,嘉北敲响了他的QQ。
除了惯常的调笑式问候外,嘉北提起了那一夜。
“听门童说你醉醺醺的和一个陌生男人走了,我们还担心来著,看来你没事啊。”
黎佳庚心里扑通蹦了两下,他不由自主的揣测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现在正在试探他……别怪他多心,但凡做了坏事的人都这样,上了床还偷了钱,多麽糟糕!
他敷衍了几句有的没的,就以工作忙为借口隐身了。
不想十分锺後嘉北又发来消息:
“我知道你隐身呢,想给你介绍个男人,给你三分锺考虑时间,不答话就没机会了。”
黎佳庚犹豫了,此时他已经确定对方不知道元宵节那天的荒唐事,给他介绍男人?黎佳庚马上就想到了李赫南,不会那麽巧吧?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就正好可以借机把钱夹还给那人了吗?
他想同意,但还是要装装样子,矜持一番。
小哢嚓:我有喜欢的人啦……
向北:不是吧?那天不是还在钓鱼吗?这麽快钓上了?
向北:还是说被别人钓上了?
小哢嚓:讨厌~~ o(≥v≤)o~~!!
矜持装得太过头,嘉北真的不理他了,黎佳庚急得抓耳挠腮,思想斗争一番,晚上乖乖打电话过去。
在电话里免不了又被调侃一番,最後嘉北得意的透露:“我给你介绍的绝对是好男人,就是上次提过的,当过医生的那个……”
哇靠,猜中!
黎佳庚脸红红的点头。
【待续】
见面地点定在天堂鸟,黎佳庚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却没急著进去,而是先鬼祟的观望了一下。
李赫南已经到了,他穿著合宜的浅灰色羊绒衫,小V字领里翻出整齐的黑色衬衣尖角,深色衣物衬得他皮肤有种冷色硬玉的质感,和身後的白色壁饰相得益彰,也是很适合约会的打扮。
黎佳庚看到他时,後者正在喝手上的热饮,那手指擎著白瓷杯柄的动作看得人无端心跳。
黎佳庚手里攥著那只黑色钱夹胡乱的想,怎麽外科医生的手指都这麽修长好看吗?
想到那手指在某些时刻的特殊用途,他生生打了个哆嗦。
不过嘉北怎麽还没到?
如果没有中间人在场,他贸然出现不是很尴尬吗?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完全不晓得,这次约会的对象是他。
而他自己,只是为了送还钱包而已。
黎佳庚小心的退到门外,又晃悠了半个多小时,鼻子都冻红了,可是牵线的媒人还是没出现。
他决定不等了,直接把钱夹交给前台,让服务生帮忙递还好了。
李赫南喝完第三杯咖啡,看看表,站起身。
对方迟到将近40分锺,他没有理由继续等下去。
反正他来了,也算给足嘉北面子。
“黎佳庚?来吃饭吗?好巧~”一个瘦削男人先他一步向前厅走去。
李赫南顿住。
黎佳庚?──不正是那个约会对象的名字?
哼,现在才出现,真是个傲慢的家夥。
虽然不打算与对方深交,但出於好奇,李赫南还是在一株巴西木的掩护下向前打量。
打招呼的男子走到收银台旁,亲热的拍拍黎佳庚的肩,同时也把人挡了个正著。
不过只从那露出的半个肩膀和笔直的长裤来看,这个黎佳庚的身材算是很不错。
他知道嘉北不会介绍次的给他,但他现在实在没什麽心情,钱包不翼而飞是小事,顶多麻烦一些补办身份证挂失银行卡而已,但是人不见了,怎麽办?
那个有趣的小家夥,就这麽跑了,真是莫名其妙。
他暗悔自己的大意,不但没要电话,甚至连名字都没问。但这也不能怪他啊,那个小家夥称自己不是随便的gay,他李赫南也不是啊!
同样没有**经验的人却发生了**,然後彼此了无踪迹,成为各自生命中的过客……好像挺符合**之主旋律的,可是──该死的!他并不想就这麽结束呢!
黎佳庚被吓了一大跳,看清来人後才吐出一口长气,但仍用手掌畏畏缩缩挡著脸,食指比在唇前:小声点,小声点……
方莳微微诧异:“怎麽?你欠人钱?”
说到心坎里了,黎佳庚苦笑著点点头,指指手上的钱夹。
方莳压低声音:“你捡的?”
黎佳庚又点点头。
方莳见状拍拍胸口:“还好是捡的,看你做贼似的,我还以为……”看到对方瞬间呲起的牙,赶紧笑著问:“看清是谁掉的吗?里面有证件没有?”
黎佳庚把钱夹往方莳手里一推:“帮我把它还到墙角尽头,靠窗的那桌去……”这种东西交给天堂鸟老板可比交给夥计妥帖的多。
“你自己还不是更好?”方莳皱起眉头,不太愿意掺和,说什麽也不接。
“你就当帮我个忙啦,我,我不想去……”黎佳庚急得不行,一方面怕动静大了被那人听见,另一方面更怕嘉北现在出现,那他就只能硬著头皮“相亲”去了。
看他这忸怩的样子,方莳了然:“哦,我明白了,哦呵呵……那我就帮你一次吧。”
你明白才怪!!
虽然内心狂翻白眼,但他忠实的生理反应再一次出卖了他,刚才因吹风而泛红的鼻尖配合乍然红起来的双颊,黎佳庚现在整张表情凑在一起,就是“羞涩”两个字。
方莳瞧在眼里心下有数,上回在这喝醉上了别人车的事他还记得清楚著呢,估计是这孩子捡了个钱包,要归还时发现正是上次**的对象,就说什麽也不好意思了。
於是也不再糗他,笑眯眯道:“放心吧,我一定交到他手上,”说著又向後望去:“靠窗最远的位子,应该是69号桌……”
估计对方猜测的和实情相差不多,黎佳庚也不再辩解,只用力推了推他,催促道:“就是穿灰毛衣黑衬衣端著杯咖啡很臭屁的男人啦!快去快去,我先走了……啊!?人呢?”
李赫南刚才坐著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待续】
“啊,正是我的皮夹,谢谢你了。”耳後传来难忘的低沈男声,黎佳庚魂儿都吓没了。
方莳看在眼里,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正主先发制人了,於是他故意捏紧那个钱夹,煞有介事的说:“这位先生,请问钱包里都有些什麽东西呀?”
李赫南盯著黎佳庚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现金,银行卡,身份证,图书借阅卡。”
“恩……”方莳打开钱包按照对方说的一样一样核实:“银行卡有,身份证有,图书借阅卡有,可是,五角的硬币也叫现金呀?”
“哦……那可能是被谁花了吧。”李赫南轻轻抱住臂膀,斜倚著高高的柜台,似笑非笑的盯住企图把自己缩得更小的某人。
方莳一本正经抽出钱包里的身份证,看了一眼,问:“请问事主名字?”
“李赫南。”
“恩,那就是你的,物归原主!至於里面的钱……我建议可以肉偿~”方莳把钱包往李赫南怀里一按,轻飘飘走了。
心说:小家夥的眼光大大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