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作者:水月六华【完结】(20)

2019-04-13  作者|标签:水月六华 快穿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天色转暗,西方最后一抹红霞被猝然飘来的乌云盖没,眼看就要下雨了,苍碧急得团团转,从屋子里抱了把伞,就往道上跑,两条后腿蹦跶着,怎么也跑不快,好在还没出村口,就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回来了。

  “狐狸,怎么出来了。”蔡淳的嗓音有些沙哑。

  苍碧察觉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该不会是没考好吧,可连书生都考不好的题,那其他考生就更不用提了。

  “淳儿。”蔡母站在院子前,朝儿子挥着手,“快进来,要下雨了。”

  蔡淳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抱起苍碧回了家,方踏进家门,夏日的骤雨就倒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那么难看。”蔡母布上饭菜,没问关于乡试的事。

  “没事,考得该是不错,能上榜,只是连考了三天,有些累了。”蔡淳说得一点都不敷衍,只是无半点喜悦轻松的神色,粗粗扫了两口饭,等蔡母吃完了,帮着收拾完,就扶着蔡母进了里屋,把门帘拉了下来。

  蔡淳也不看书,怔怔地打开房门,看着外头瓢泼的雨。

  “书生,到底怎么了?”苍碧戳了戳被雨水溅s-hi的裤腿。

  蔡淳低头看向白狐,眼中闪着光,竟有几分像泪,忽的俯身把白狐抱到伙房,取了出城前买的嫩豆腐,按照以往的作法料理完,送到苍碧面前。

  “怎么才拿出来,还以为你忘了呢,我饭都吃饱了。”苍碧抱怨着还是囫囵把嫩豆腐嘬了个干干净净。

  “狐狸,过来。”蔡淳坐在灶炕边上,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朝白狐招了招。

  “出门前不是还叫我雪球,怎么又改口了……”苍碧熟门熟路地把空碟子端到洗碗的木盆里,跃到蔡淳怀里,“别担心,一定能高中的。”

  “对不住。”蔡淳低低地说了声。

  “对不住什么?”苍碧回头,只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扬在了自己面前,吓得腿一蹬,“你干什么!”

  蔡淳的手掌牢牢扣着苍碧的后颈,不让他逃脱,刀刃一寸寸逼近茸白的颈项。

  朝夕相伴,他竟以刀刃相向!

  “连云,救我!小黑,救我!”苍碧胡乱挣着,前腿一脚踹在刀刃上,被划出一条血口子。

  蔡淳一愣神,像是自己被刺了一刀,把刀狠狠一甩,扔到灶炕边上。

  还不等苍碧松一口气,却见蔡淳手探向衣襟,又取出一把刀,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玉匕首,没有刀鞘,刀柄上扣了个圆盘,上面一根细长的指针缓缓地转动着。

  这把匕首与连云递向自己颈项的那把一模一样,苍碧的心沉了下来,脑袋飞速地转着,寻找这刀究竟有什么端倪,怎么会两次都抵在了他脖子上,然而蔡淳却不给他机会了。

  指针转到正上方,蔡淳手一压,匕首就切到了白颈项上,没流下一滴血,只一抵,苍碧便咽了气。

  紧接着,蔡淳墨黑的瞳孔顿时一暗,双眼合上,一缕黑气从眉心钻了出来,伴着同时化成白烟的匕首,往上飘去,穿过了茅Cao屋顶。

  蔡淳睁开眼,瞳孔成了平淡无奇的棕黑色,里头映着尾白狐狸,起身拾起刀,双手合掌一拜,深深一刀划在白狐脖颈上,鲜血喷涌出来,溅了他一身一脸。

  骤雨停歇,夜空如洗,点点星子仿佛万千双眼,看向人间,清风犹拂,白花摇曳,穿行其中的雪色身影,却再也不见了。

  乌花村上空,两道人影悬浮高空,俯视众生,一人一身深海般的靛色衣袍,微弯的眼中似含着浅笑,说出的话却无限感慨:“你这是何苦?”

  另一人身姿岿然,玄色长袍比夜更黑,深刻的轮廓写满苍然,他看着村中最破旧的一间茅Cao屋顶,波澜不兴地回道:“无妨。”

  “连云,你逆了天,终会反噬自身。”靛衣人乃是远离三界的逍遥界守界神——逍遥,轻声叹息。

  “你只说不能改变凡人的命数,并未说不能改变苍碧的,这代价,不大。”连云脸色冷如冰霜,“况且,你明知c.ao持这一切的,并非天。倘若真是天,我便是逆天也不会让他尝尽如此苦楚。”

  “是我的天不仁,如此,我来还你了。”逍遥取出一枚丹药,“融灵丹,还要再用?”

  连云二话不说,接过送到嘴里,身形化黑烟,萦绕着悬空的白玉匕首转了两圈,缓缓被吸食入其中,随后,匕首也化烟,消失在苍茫夜空下。

  日头照旧升起,乌花村除了少了只有灵x_ing的白狐,没半点变化,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忘却了,只有蔡母时常还念叨儿子,怎的这么忘恩负义。

  后来,蔡淳卖了狐皮狐肉,抱着一箱银钱送去柳州知府,正巧碰上带了两队人马前来的礼部侍郎,真是身份竟是御史大人。原来柳州府连着几届送上的乡试孝廉,在参加会试中,多次出现舞弊、贿赂的事迹,还有多数根本没有真才实学,担不起孝廉的名号。上头怀疑柳州府乡试有猫腻,御使前次就是来彻查此事,此番终于取得证据,来将知府押送回京。

  蔡淳抱着一箱银子,顿时不知何去何从,被发现他的御使好生训斥了一顿,好在钱终归没有送出去,没有酿成大错,御使念在蔡淳秉x_ing不差,也是真才实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一时糊涂,便揭过了这一桩。

  再后来,蔡淳连中三元,考上状元郎,在朝当了几年文官,却不通人情世故,颇受同僚排挤,多次谏言,也被不同派系的官员打压,心灰意冷,请命离京,做了家乡柳州府的太守。

  柳州太守蔡大人勤政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府上老夫人慈祥和蔼,常带人送些饭食救济城中的浪人乞者,府上还养了只狐狸似的白小狗,唤作雪球,只是实在不活络,只要跟着出门,必定走丢,每次都是城里人见着送回太守府。

  不过这些都与苍碧无关了,他此刻遭受着的,是浑身被剥去一层皮的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世就变回美人啦~

  剑黯如水s-hi馀血

第25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一

  身周y-in冷弥漫,吞吐入胸口的空气仿佛冰锥子般,尖利地游窜至四肢百骸,在身体各处烙下生生被剥去一层皮般的痛楚。

  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陈设空乏,只角落放着个上锁的大木箱,上头点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细短白蜡,昏黄的光线,将人的身影投映在坑坑洼洼的墙面上,恍如黄泉之下挣扎的痴鬼,而地窖中央的那一只“鬼”,双手被绑缚,吊在窖顶梁上,半裸的身躯早已皮开肉绽,如雪般惨白的肌肤上横亘着细数不清的鲜明鞭痕。

  执鞭男子一身黑衣,冷然立于一旁,满面愤恨的暴戾,抬手正要再为那“鬼”送上一条深刻的血道子,忽的眼中一闪,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气覆上瞳孔,下一刻,“啪”一声。

  令人心颤的鞭声响起,长鞭抽在“鬼”身侧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惨白长痕。

  痛……

  苍碧耳中一阵嗡鸣,明明自己被割的是脖颈,颈项却如在逍遥界时一样,无任何不适,此刻侵蚀他的却是遍布周身,火辣辣的钻心之痛。

  “小黑……”苍碧痛得双眼都睁不开,勉强撑开一条线,看向身下,没找到带着玄色镯子的茸白前爪,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的长布靴,“连云……”

  苍碧的努力往上抬起的眼皮还未找到答案,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被灌入了脑海。

  记忆中的他独自身处一辆华贵马车中,掀开车帘看去,明媚春色姹紫嫣红。

  他所处的似乎是一列行商的车队,前头两辆是载人的马车,庸俗的华盖拖着摇曳的流苏,一看便知车主是有钱没品的富豪人家,后方足有十几辆载货马车,货物上盖着厚重的灰布,均有两名车夫坐在前头,各个不苟言笑,似乎多说一句话便会被东家克扣工钱。

  车队平稳正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怡人春风迎面徐来,也送来后方突然杀出的嘈杂声。

  “有刺客!”队末车夫禁示大喊,立时去拔藏在货物下的长剑。

  来者出手入电,连出鞘的时间都未留给对方,一剑洞穿车夫胸膛。车夫双眼犹睁,仄身滚下马车。

  一时间后方所有车夫动作整齐划一,弃车飞身跃起,自主分成两队,只六人迎上不速之客,余下十几人则面向外,包围住前三辆载人马车,执剑守卫。

  那刺客一身黑色劲装,面上也以黑布蒙住,只露出犀利双目,一柄长剑在手中翻转,挽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数息间便将六人x_ing命夺了去。

  “不过如此。”刺客口中冷哼一声,随手一甩,散落一小片红艳花雨,融在盛绽春色中,剑尖指地,一步一步向前方三两马车踱来。

  “保护老爷!”队首的马车中有道浑厚的中年男音喊道,“走!”

  车夫们得令,又留下八人,其余纷纷跃上马车,严阵以待,车队抛弃所有货物,继续向前方疾驰。

  那刺客身手了得,一点多余的招式都不摆,只是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转着手腕,在八人中左移右闪,穿行了两周后,突出重围,头也不回追向三辆马车,而那八名“车夫”,保持交战的舞剑之姿,如柱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纷纷倒地。

  “追上来了!”那中年男子一直探头往后张望,额头冷汗涔涔地渗出来,朝最后一辆车大喊,“绕道!散开跑!保护老爷!”

  三辆马车登时离散往三个方向,转入周遭不远处的林中,苍碧被马车震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从摇摆不定的车帘中看出去,车前共有四名“车夫”,两人坐在驾座上,另两人挤不下,干脆骑在马背上,奋力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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