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梅瑾行快速完成了简陋的阵法。即使阵法效果不佳,但加上辟血人的血.......
一切,就足够了!
如飓风扑过来的邪祟将梅瑾行淹没,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穆少何喊他。
一声又一声,焦急的,心疼的,令人心安的。
很难得听到他失去理智的声音。
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又舍不得他伤心难过。
梅瑾行陷入黑暗。
......
好多,好多的气泡,从很深,很深的地方,溢出,缠绕在他身边,螺旋上升。
柔和的,洁净的,阳光啊,在上面指引着他,向上,向上。
被荆棘刺穿的皮肤,血不流了,不痛了,他从厚重的水里钻出来,发现一个院子。
多熟悉的地方。绕过那棵树,往前走二十步,就是小院门口,站在那里,可以等到一个人........
.......
梅瑾行醒来的时候,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有个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梅瑾行急切地抬眼看过去,发现在他身边的是江昊天。
江昊天整个人憔悴不少,见梅瑾行醒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过了一会,江昊天出去了,换他的秘书进来,梅瑾行从他口中得知,孟阍因故意伤人,现在在警察局里。
“虽然老爷很生气,但孟阍这个人,我们动不了。最迟明天下午,他就能出来了。”秘书三十多岁,戴着金框眼镜,说话一板一眼。
梅瑾行没表现出伤心或者怨恨的模样,问:“谁送我来医院的?”
“是景区的工作人员。”
梅瑾行点点头,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秘书:“少爷请说。”
梅瑾行:“帮我查一下孟阍拥有的房产、地产,以及他的出行记录。”
秘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梅瑾行笑:“我怀疑孟阍有不法行为。但现在我受伤住院了,只能看看资料。难道你还怕我乱跑吗?”
秘书抬了一下眼镜:“可以的,但我会报告老爷。”
梅瑾行:“没关系。”
秘书离开病房,让他好好休息。
病房变得静悄悄的,在点滴中,梅瑾行又睡着了。
等他睡够了,意识回笼,感觉有人压在自己身上,暖暖的,一如既往,带着熟悉的气味。
黑暗的病房里,只有窗外的路灯投入一点点亮光。
梅瑾行伸手抱住他,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彼此的呼吸,落在脸上。
第二天,护士查房,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
梅瑾行和穆少何连夜到了孟阍最近的私人别墅。
“他这里应该有传送阵法,我们借助它能马上赶到旗山。”
梅瑾行手上拿着秘书整理好的资料,边翻边说,穆少何抱着从窗户里翻进去,果然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传送阵法。
梅瑾行:“在这个时代,我们对付不了孟阍。”
穆少何搂住梅瑾行,两个人一起进入阵法。
梅瑾行:“你不能杀他,我也不能杀他,但他不会放过我们。”
阵法启动,亮光忽现,再暗下去,两人已经来到旗山别墅。
旗山是北方的山,不高不矮,虽然不出名,但临近大城市,具有一定的商业价值,却一直未被开发。现在,它的产权在孟阍手上。当梅瑾行了解到它的地理位置时,便知晓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
梅瑾行:“当初孟阍得到长生不老的千岁灵石,需要用阵法放置启动。”
穆少何:“你就凭未开发这个理由,猜出阵法在这里吗?”
梅集行牵住他的手:“对。”他隐瞒了孟阍曾将他囚禁在这里的事实。
穆少何唉声叹气:“我家瑾行比我厉害了。”
梅瑾行知道他故意的,摇头,然后眼眸清澈地望向他:“现在的我,跟当初你认识的梅瑾行,不太一样了。你还喜欢吗?”
穆少何学他一脸无辜的模样:“现在的我,跟以前比,更帅更厉害了,你还喜欢吗?”
梅瑾行打了他一下:“厚颜无耻。”笑得倒很开心。
他们两个站在漆黑的房间里,外面是深绿色的山林,太阳在隔山的天边,缓缓向上攀爬,向四周散发微凉的光芒。
梅瑾行要走出房间,被穆少何拽回来,从背后抱住。
“怎么?”梅瑾行扭头,碰到他挨过来的脸。
“这次,你不要跟神树许愿。”
“你知道啦。”
“嗯。”
梅瑾行仰头吻了吻穆少何的嘴角,示意他放开自己:“现在你好好的,不用许愿了。”
穆少何反而搂紧了:“每个月我会发疯一次。”
梅瑾行明白了,他担心自己因为这个继续献祭灵魂,安抚:“这是小问题,没事的,我们可以找其他方法。”
梅瑾行再三保证:“我不会去找神树许愿。我发誓。”
穆少何放开他,梅瑾行有点急切地要去找阵法,谁知又被穆少何轻轻拉着手,转过身,两人面对面。
穆少何动作很轻柔,怕伤到他,表情却很严肃。
梅瑾行不生气,就是觉得好笑:“怎么了,像个小孩子。”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说什么?”
“我不知道的事情,”穆少何凑过来,“不要瞒着我。”
梅瑾行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继续靠近,认真道:“好,我告诉你。”
“但你不能阻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章
☆、第二十九章:终章(4)
孟阍在警察局里不耐地待了两天,出来后第一时间往旗山赶。他在好几个城市都有传送阵法,很快就能到,但心里涌现的不安,令他无法忽视。
他踏进阵法,同时拨通穆文间的电话,怒:“你搞不定山鬼?”
穆文间还在铜山别墅里,坐在大缸旁边,将手放进里边不停搅:“养了那么久的宝贝,全被哥哥灭光了。”
孟阍嗤笑:“叫什么哥哥,你真以为自己是穆文间吗?”
“不是吗?我占据他的身体,毁灭他的灵魂,取而代之,”大缸里边只漂浮着一点点邪祟,穆文间不生气,慢悠悠:“我便是崭新的穆文间。”
孟阍:“可悲的山鬼,连名字都只能夺取别人的。”
穆文间面无表情:“是吗,可悲的人类,你中意的人对你不屑一顾。”
阵法启动,孟阍来到旗山别墅,窗户外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暖暖的,孟阍全身上下充满肃杀之意:“你不是要穆少何吗?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行动?”
孟阍边说边走出去,别墅里静悄悄的,与往日没有差别,但他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
穆文间说:“我不着急。”
孟阍进了密道,沿着楼梯往下走:“呵,你是打不过穆少何吧。”
穆文间把黑布盖上,站在窗口,望着翡清湖:“我有新的方法得到穆少何。”
电话那头的孟阍脚步一顿,停在楼梯中间,肩上的火焰羽毛炸裂开来。
下面有人。
“你担心自己吧。”穆文间把电话挂断。
孟阍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回神,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缓步下去,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山洞。
上百颗夜明珠镶嵌在山壁上,银白色的光辉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天;数千支蜡烛在地上,从这边延伸到另一边,组成莲花一般复杂的图案,而被莲花供奉在中间的,是一张散发着寒气的玉床,上面躺着他最爱、最尊敬的人。
但如今,出现在孟阍面前的,还有他厌恶的山鬼,以及转世的大人。
“等你好久了。”穆少何倚在墙上,看着孟阍,眼里有火。
梅瑾行站在玉床旁,拿着打火机,在手上把玩,望着孟阍,像个陌生人。
孟阍觉得这一切就是个笑话。他看都不看穆少何,眼睛发直,朝梅瑾行那边走,喃喃:“大人,你想干什么?”
梅瑾行看着千年前自己的尸体,像在照镜子:“猜得没错,你果然用我做了阵眼。”
“大人........”
穆少何挡在孟阍前面。
孟阍面目狰狞:“你给我滚开!”
穆少何笑容不改,一拳打进孟阍的肚子,孟阍痛得脸色剧变。
火焰冲天一吼,流光的火披覆在羽毛上,不断涨大,朝穆少何俯冲,被他轻轻一挥,撞到山壁上。
“不自量力。”穆少何揪住孟阍的衣襟,掐住他的脖子,隔断空气,孟阍脸开始发紫,眼珠瞪大,咬牙切齿地盯着上面的人。
“你叫孟阍?嗯?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谁给你胆量这么对他?啊?!”穆少何猜到千年前一定发生了很多变故,梅瑾行没有跟自己讲,但毫无疑问,一切都与这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