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屋的白月湖 by 由里【完结】(4)

2019-04-14  作者|标签:


  得知林宇要辞职,姓邓的主管有些惋惜,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千方百计留住他林宇,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公司啦?”邓主管满脸堆笑,狡黠的打探。心中却默念,翅膀还没硬,就想着跳槽,真TM不要脸。
  “没有,没有!”林宇谦虚的回敬。虽然平时并没什么深入,同事们对这个邓先生评价也并不好,但林宇还是礼貌的回应着他的各种问题。
  “呵呵……怎么可能?”肥头大耳的邓主管满嘴酒气,对着大家玩笑到,“该不会是,傍上哪个富婆了吧!嘿嘿……”
  听见这话,同行前去吃饭的几人都有些冒火,林宇暗暗的使眼神,微笑的回道:“瞧您说的,还真不是这样!”
  “嗯……其实,你还是可以留下来的!”主管拍了拍桌子,“要加薪,也不是不行嘛!”心中却腹诽,要不是看你有点才华,我呸!
  面对这样的无理,林宇只能淡淡的苦笑。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留下了。”
  “涨薪都不行?走吧,看来留着你也没用啦!”恐怕是人家待遇好,看不起我们这小公司吧!
  “呵呵,以后公司还仰仗您多费心啊!”
  “当然,当然!”醉意熏熏的主管满是笑意。
  午饭便这样并不愉快的结束了,邓主管打着饱嗝离开,剩下的同事们这才逮着机会逐一与林宇告别。
  离开后,林宇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一点一滴的回忆着自己在设计所的日子,第一天报到,第一次接案子,第一
  次加薪,第一次聚会……真奇怪,他想,原来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美妙。可惜,以前的自己却丝毫没有珍惜。
  之后,林宇又想起今天邓主管的奇怪表现。他摇着头苦笑,其实,那人的目的他很清楚。自己很早就感觉到他并不喜欢自己,甚至好几次,还很有故意为难自己的嫌疑。今天的试探,如果自己告诉他,找到了更好的去处会怎样……林宇失笑,恐怕要恼羞成怒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用的东西留着它作甚……只可惜,自己恰好就是那个没用的……接下来,便是和杨洋告别了,这才是最难得,但却是必须的。林宇不愿意杨洋看到自己一无是处,艰难挣扎的可怜面目。
  终于,慢悠悠的回到住处,刚从电梯出来的林宇转角便看见杨洋正从家里出来,大声的讲着电话。
  “嗨,姐,宝宝的事儿你决定了吗?”
  什么宝宝?林宇心中纳闷,自己从未听说杨洋讲过关于孩子的事。其实,两人刚在一起时,林宇也提过孩子的事。当然,他自己是抱着绝不生育的觉悟,想让杨洋能有个孩子,可被杨洋拒绝了。当然,他更想和杨洋拥有自己的血脉,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女人,也不法忍受杨洋抱其他人。久而久之,这件事便成了禁区,被两人默契的无视掉。
  眼见杨洋走向自己,林宇鬼使神差的转身躲入楼梯口,尖着耳朵偷听。
  一边等着电梯,一边讲电话的杨洋完全没发现一切,依然故我的和姐姐商讨。
  “我想有个孩子了,真的,姐,你帮帮我吧!”
  “对对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孩子才是我最想要的!”
  “你能找个女人吗?要健康漂亮的哦!怎么样,最快什么时候?
  “哈,你开玩笑吧!我可不会跟她结婚哦,只要孩子!哦,还有,你不是有个设计师朋友吗,让他给我设计一个对戒指怎样?哟,当然会给钱!”
  杨洋就这样噼噼啪啪的玩笑着,完全没发现这样的话语有多么伤害就在他身旁拐角的林宇。
  自己果然被嫌弃了……林宇这样想着。孩子,还要最快,还要健康漂亮……这的确是杨洋的风格。结婚……林宇自嘲的苦笑,他从未和自己讨论过这个话题,自然也从未提起戒指。
  眼泪滑落,伤心欲绝的林宇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泣出声,滑倒在地,耳边依然充斥着杨洋大声的对话……看来,自己果然该走了。
  转眼一想,不……不要这样!妈妈离开,亲密的弟弟离开,之后,爸爸也失去联系,他不要一个人。他不要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孤苦终老
  ……等到死后很多天,尸体才被别人发现……紧紧绞着手指,脑门处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起来,连带着心脏也开始抽痛……林宇抱着头,苦苦的缩做一团……不知过了过久,也不知杨洋什么时候离开。
  终于,疼痛逐渐抽离,一身冷汗的林宇颤栗着慢慢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掏出钥匙,开门,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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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头描绘着杨洋的样子,林宇心下一沉,无论如何,他也下不了手……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多月以来,有数不清的机会,而他最终没能动作的原因。
  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想让杨洋受苦……林宇艰难的闭上眼,一滴眼泪苦涩划过……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第十三章:

  “洋,睡了吗?”林宇干哑的问出声,推了推身旁的爱人。
  “嗯!”杨洋低声回应,嗓子干的疼,双手更是抽痛着,一刻也不消停。
  “小宇,我是真的很爱你!所以,接下来的事,我想亲口告诉你!”
  “不!”杨洋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挣扎着支起身,“出去再说!”
  “不!”林宇抓住他的臂膀,摇头,“一定要现在,你听我说!”
  “其实,我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杨洋拥住林宇,堵住他的嘴,不想听他继续道别下去。
  “唔……洋,听我说!”林宇挣脱出来,反身回抱住杨洋,“求你了,洋……听我说完,真的!我的头又开始痛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杨洋终于沉默下来,只是更紧的拥住林宇。
  “洋,我这次并不是单纯的想回来……”努力清了清嗓子,林宇继续,“我是来了结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病了……血管瘤,很严重。医生说,瘤子的位置很棘手,就算手术,也不一定能完全清除,而且,对视力的影响很大……洋,我不想瞎!”
  林宇低声抽泣,艰难的继续,“我不能瞎,所以我没再继续去检查……我的眼睛也越来越不好,不怎么看得清东西了……其实,我是准备一个人离开的……静悄悄的……可是为什么,洋,你为什么骗我?”
  林宇无力的摇晃着杨洋:“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一旁的杨洋依然沉默着。如此默认的态度让林宇更加伤心。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去生孩子?”林宇哭着将头埋到杨洋怀里,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许就不会这样了!”自己会识趣的离开,不会带着一罐早已备好的毒酒带着你来白月湖,更不让你困在这里。
  “等等……”杨洋忽然醒悟过来,“什么孩子?”
  “你还不承认!”林宇哭着甩开他,“我听见你和你姐的电话了,你想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而且,还要尽快!”
  林宇深吸一口气:“那么,我是什么,我算什么?”强烈的扭动着身体,拍打着身下的钢板,头痛,手痛,心更痛……
  “小宇,小宇!”杨洋努力让林宇冷静下来,“什么孩子?小宇,到底怎么回事!”
  以为杨洋还想装蒜,林宇更加绝望:“我回设计所那天,你出门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
  “小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杨洋想抱住林宇,却被他推开。
  “我不想听了……反正咱们也出不去了,呵呵,你没机会了!”
  “小宇,我之所以想要孩子,是因为你!我想要的,是你的孩子
  !”因为,知道你病了。
  其实,杨洋一开始就察觉到林宇的不太正常。尤其是,有次,他递杯子给林宇时,却发现林宇伸手错过了杯沿。当时,杨洋很震惊,他知道眼睛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以为着什么……找到林宇的医生,真切恳求了两个星期,医生才受不了他的纠缠,将真相告诉了他……看着林宇小心翼翼的打算,瞒着身边所有人,杨洋痛心不已。想到,要让林宇重燃求生意志,唯一的办法,是让他拥有孩子……林宇很喜欢小孩儿,交往之初就提过孩子,可惜,后来就放弃了……
  后来,当得知林宇准备轻生时,杨洋更是焦急的准备,甚至想到寻求并不看好他们的姐姐的帮助。他大概猜到了林宇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原本想着这次的旅行能让林宇心情好转,却不想他打的竟然是这样恐怖的主意。
  “什么?”杨洋的坦白让林宇心惊肉跳,难道自己误会了。
  “呵呵……”杨洋苦笑,“我想要一个和小宇一样可爱善良的孩子,所以我才去求姐姐!”
  “可是,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你病了!”杨洋大声的吼了出来,因为你不想医治,我必须让你想要活下去。
  “你知道!”林宇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
  “你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么,你以为我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么。你又想自己来承担对不对,还想着要离开我!”杨洋吼道,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杨洋凄惨一笑,“瞧,就像现在这样!”
  “你这个傻瓜!”恍然大悟的林宇紧紧抱住杨洋,“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傻!”
  “嘿嘿,不是说过嘛,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杨洋微笑着拥住林宇,泪流满面。
  绝境之中,终于摒弃误会的两人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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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6日,下午,白月湖畔
  后备箱内,两人昏睡着,疲惫,缺水和愈加浓重的死亡气息充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林宇微微挣动了一下,眯起
  眼睛,无意识的朝上望了望,光亮……随即,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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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浑身上下一阵轻松。他有些奇怪,难道自己和杨洋获救了,可是杨洋在哪儿?转眼四处望去,却发现自己站在路边,而路上,两个7、8岁的孩子正一跳一跳的走过来。林宇想要叫住他们,问问杨洋的下落,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奇怪的是,眼前的孩子怎么看,怎么眼熟。忽然,他听见他们说话……
  “宇子,想什么呢?快点儿啊!”正上着小学的徐华勾着林宇翘了一天课,赶去白月湖抓鱼,这是他们暑假最爱来的地方,凉快,鱼多,最适合叫上几个玩伴一起来。
  可惜,今天徐华只找到了林宇,其他几个同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怎么也找不到。
  “宇子,我说你快点啊!”徐华跳到林宇背后,推得他一个踉跄。 “哎呀!”林宇抱怨,“带上打火机了吗?”
  “当然!”徐华蹦蹦跳跳的掏出打火机炫耀。
  “给我!”林宇去抢,却被他打开。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白月湖边。脱衣,下水,抓鱼……
  “嘿……宇子……我抓到一条啦!”徐华站在水里,高举着鱼,大声的吼着。
  正弯腰四处找鱼的小林宇,甩甩胳膊,为啥自己运气那么坏。
  两个半大的孩子,抹抹身上的泥水,拉拉扯扯的来到岸上,开始烤鱼。这是他们抓到鱼后,最喜欢的庆祝方式。
  长大之后的林宇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忙活,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小时候这么笨手笨脚,连条小鱼也收拾不干净。长大的林宇想要前去帮他们,却发现自己的手怪异的从鱼身上穿过……原来,自己已经死了啊……杨洋不在自己身边,相比已经没事了,林宇开心的想着。这样也好,死后的世界,看起来还不错,林宇安下心来,静静的坐在孩子旁边,看着他们。
  夹着些许血水和泥巴,两个小家伙高兴的等待着,哎呀呀,鱼烤的真香啊……
  看见孩子高兴,坐在他们旁边的大林宇也很高兴。
  忽然,徐华望山一探头,抓着一把灰匆忙掩上烧火的痕迹,带着林宇和鱼躲到旁边齐腰深的芦苇丛里。


☆、第十四章:

  “嘘!”徐华紧张兮兮的看着林宇,“我好像看见你爸爸啦!”
  “啊?”林宇也吃了一惊,想着挣脱徐华出去。
  “宇子!你想被发现逃课吗?”徐华死死的拖住他,威胁。
  是啊,如果被发现逃课的话,自己一定会被打断腿的。林宇心里怕怕的,反正躲在这里很安全,只要不是自己出去,一般不会被人发现,林宇也就安静下来,呆着不动。
  长大的林宇看着他们,偷笑着,真是两个鬼精灵。忽然,他也看见一大一小两人朝着这边走来。
  年长的男子看起来十分生气,拉着手边的小孩儿,一路拖到湖边。孩子哇哇哭着,大人却充耳不闻。
  “啪!”走到湖边,男子猛的一甩,小孩儿应声倒地,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长大的林宇想去帮忙,可当自己几次穿过孩子身体之后,也就死心的放弃了。转过头想要指责这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大人,可看着他的样貌,震惊了……这人,这人分明是父亲啊!
  转眼一想,自己以前的小名就叫华子……转头看着孩子躲藏的地方,林宇大睁着眼睛……这,这明明是自己小时候……
  “孽种!”男子一巴掌抽到小孩儿脸上。孩子吓得尿了裤子,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小脸很快肿成了包子。
  “呜呜呜……爸爸!”孩子低着头跪在地上小声求饶。
  “贱货!”男子继续骂着,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杂种!”
  长大的林宇看着他们,越来越心惊肉跳,眼前的不是别人,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TMD贱货!瞒着老子,以为老子就不知道吗?”男子大声的吼着,四处抓着东西发泄。
  “爸爸……呜呜……爸爸!”
  “还敢叫我爸爸!”一脚踢开孩子,男子弯腰抓住他的领子,邪笑,“哼,我可不是你爸!你爸呢,应该是村里的王老师才对!哈哈哈……小子!”
  地上的孩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躲在芦苇丛的两人也吓得不行,小林宇想要出去,却被徐华死死抱住,满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弟弟。
  “谁!谁在这儿!”男子似乎感觉到身边有其他人,抓起地上的棍子朝草丛里挥舞。幸好里边的孩子躲得快,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人疯了,长大的林宇站在他们旁边,目睹着这一切,想去帮忙,却无能为力。
  “嘿嘿……”男子继续笑着,走到地上的小家伙身边,“想你妈妈吗?”
  不知所措的孩子以为男子回心转意,立马拉着裤脚小声道:“爸爸,呜呜……想,想妈妈,呜呜……”
  “好,好,好!”男
  子大笑三声,一把拉起孩子,抱在怀里,“想不想到妈妈那儿去?”
  “想……爸爸,爸爸!”小孩儿老实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爸爸生气,可是,他愿意做一个乖小孩儿。以后,一直听爸爸妈妈的话。
  “真是乖孩子!”男子抱着小孩儿,狠狠的亲上一大口,**,“来,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爸爸,爸爸……”孩子轻声叫着,乖巧的埋到男子怀里。
  “好孩子!”男子从身后摸出一把血淋淋的短刀,拥着小孩儿,从身后插下。孩子略微挣了挣,便没了气息。
  长大的林宇和躲在芦苇里的两个孩子,眼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男子似乎还不解气,挥着短刀在毫无生气的孩子身上胡乱划着。很快,皮肤被划破,体内的血浆四处飞溅,内脏和污物撒了满地……孩子的眼睛一直死死朝天瞪着……
  “呕……”一直看着他们的林宇恶心的想吐,似乎自己身上也沾着肉桨一般。可惜,不是实体的他却怎么也吐不出来。芦苇丛中的两人也没了任何声息。
  男子依然如我的挥舞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身下的肉块。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捧起孩子的头颅,一阵猛摇。
  “瞪着眼睛干什么,嗯……真TM晦气!”说完举起刀子,剜下眼珠,拿在手上。
  “哼,算是留个纪念!”将眼珠揣回裤子,男子转眼看着地上的一滩狼藉。
  “呸……晦气!”举着刀将大块的地皮割起,卷起血浆混着污物丢入湖中,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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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后备箱中的林宇瞬间惊醒,恶心的吐了出来。
  “不,不,不……”惊吓过度的林宇四处的挥舞着手臂,大睁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上边,漆黑一片。当手触到后备箱顶时,林宇才逐渐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在这里。
  那么,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林宇思索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景象,那样真实,那样**,似乎是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
  他还记得小学时,自己回家,爷爷便告诉自己,弟弟在白月湖淹死了,父母出门了。之后,他再没见过父母……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他只知道徐华疯了,整天嚷嚷着见过鬼。很长一段时间,弄得林宇十分讨厌。后来,听说他转学了,林宇便再没见过。
  “杨洋!”林宇推了推身旁的人,“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他想叫起杨洋,把梦境给他讲
  讲,商量一下。
  “杨洋!”以为对方睡得太熟,林宇用力推了推,还是不见动静。
  “洋……”林宇这才担心起来,伸手摸上杨洋,滚烫……
  “不,不,不要!”恐惧个担忧瞬间击垮了林宇的理智,他疯狂的推着身旁的爱人,大吼,“杨洋,醒醒!别睡……”
  陷入昏迷的杨洋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反应。
  林宇颤颤巍巍的抚到杨洋鼻上,还好,还有呼吸。可是,身体滚烫,明显是发烧了……林宇这样想着,这种情况下发烧,会要人命的啊……不,自己不能让杨洋死在这种地方。
  “洋……我爱你!”林宇小声诉说,摸索着吻上杨洋的脸颊,“你还年轻,健壮,你要离开这里,娶妻生子!”微笑着,林宇默默流出一滴泪。
  “啊……救命!救命啊!”疯狂的踢打着上壁,不管不顾的大声吼着,“救命啊!谁来,谁来……求求你们……救救他……”
  这样死命的吼叫着,挣得车身随之摆颤动……
  微弱的救命声传出,黑夜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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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7日,上午,白月湖畔
  持续整晚的叫喊没能让丝毫状况得以改善,反而让声嘶力竭的林宇渐渐失去意识……
  阳光再次照进箱内,耀得林宇睁开了眼睛。
  “杨洋!”林宇猛的清醒,转头看向杨洋。
  虽然并不十分清楚,但林宇依然看得出他情况不好,眉目间竟然透出了青紫之色。身边的温度高的厉害,可见高烧依然没退,受伤的双手更是恐怖的高肿着。
  林宇难过的抚上他的脸,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忽然,他感觉到杨洋动了动。
  “唔……水……”杨洋紧闭着眼睛,舔着干燥起皮的嘴唇。
  “什么?”林宇没听清。
  “宇……水……水……”
  终于知道杨洋意思的林宇却绝望的闭上眼,如今的情况,别说是水,就是泪,他也挤不出来了。可是,再让杨洋这样下去,就算等到有人发现,也不一定能……林宇不敢继续
  想下去……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灵光一闪……林宇看向自己的手腕……对,也许,这样能成……
  “嗯……”将手腕抬上来,林宇张开嘴撕扯着。没有能借助的工具,略有张力的皮肤并不好撕开,却是钻心的疼。皱着眉头,林宇看向身旁叫嚷着水喝的杨洋,咬咬牙,继续使劲。反复撕咬拉扯,林宇口中渐渐漫出温热的铁锈味。
  终于成了,他想……


☆、第十五章:

  立刻,马上,林宇将手腕递到杨洋嘴上。至少,能补充一些水分,林宇这样想着。
  杨洋微微皱着眉头,小小的尝了尝,之后,大力的开始吮吸。
  林宇满是笑意的看着他,感觉着自己的血液随着每次的吸允渐渐流入杨洋的身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洋……连带着我那份,也一并活下去……
  为了不让手腕的伤口凝结,林宇隔上一段时间就咬开……时不时喂杨洋一些……随着血液的流失和水分的缺失,林宇渐渐陷入幻觉之中,过去的记忆又逐步显现。
  一会儿,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是,父母都还在,弟弟总是缠着自己要去抓鱼,而自己总是拒绝……一会儿,场景又转到了中学课上,坐在自己前面的同学总是一脸兴奋的转过头问他,帅不帅,帅不帅……他总是一脸诚恳的回答,很帅。虽然自己,根本没怎么看……
  一会儿,画面又跳到刚遇见杨洋的时候。那时的杨洋,可爱阳光,整天缠着自己做这做那,一刻也离不开……
  林宇的情绪随着幻像时起时伏,往往是前一秒高兴的笑出声,下一秒又悲伤的哭泣……渐渐的,身体包裹在清风之中,似乎周遭的难过随着清风吹散开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突然之间,外边的声响唤回了林宇的注意。
  “啪,啪,啪……”明显,有人从外边敲击着后备箱。
  林宇迷糊的听着,一声又一声,忽然停下了……怎么了,林宇想。
  “不!不能走……”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的林宇无力的拍打着上壁,“救救我们……救救……”
  “嘭……”一声巨响,后备箱盖终于打开。开箱的男人显然没料到里边会是这种情况,吓得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大……大斌……这,这,这……妈呀!!!”
  “什么事?”正在努力敲开车窗的大斌猛一回头,满是气愤:“不是你说这里有辆车,叫上我来偷的吗?搞什么灰机啊!”白痴,真讨厌,白长了那么壮实的身材。
  “斌……斌……你,你的过来看看!”地上的男子撑着一身,两只腿抖着像筛子一样。
  “TM什么灰机呀!”大斌甩甩手臂,过去查看。
  “啊!!”惊恐的叫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大斌很快便冷静下来,“我现在该说啥?O.M.G,吼吼吼,这车咱不能偷了!”转身拉着男子,准备离开。
  “为啥?”男子十分不解。
  “尸体呀,没看见!!”大斌大声吼着,白痴才会在这种时候,去碰那车,肯定跑不掉。
  “哦!”男子木楞的点点头,“可是,他站起来了啊?”
  “啊?”大斌转身一看,差点吓得尿裤子,满身是血的“尸体”竟然从后备箱里爬了出来,“啊……”
  林宇晃晃悠悠的爬出来,随即便摔倒在地,无声的叫着:“救救……救救他……”可是,虽然很努力,他实在没法发出任何声音。
  满眼恐惧的大斌想也没想,带着男子便要逃开。
  “不……”林宇看着他们,实在没有力气再喊出声。
  “等等!”男子一把甩开大斌,“他没死!”大着胆子,男子走到林宇面前,“他想说什么!”
  “求求你……救他……救他……”
  男子终于听清林宇的声音,转身求助大斌,只有他有手机。
  “你疯了!”大斌拉着男子,“我们可是来偷车的,你想打电话,救他们?”
  “大斌,看看他们的样子……我们只是打个电话,打完就走!”男子祈求。
  大斌磨不过他,终于拨出了求救电话。没法安心离去的男子,最终陪着他们等到了救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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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
  “额……”躺在床上的杨洋,微微呼出一口气,睁开眼。
  白色的世界……所有的东西都蒙着纯净的气息,就像想象中的天堂……舒适,平静,安详……没什么力气的杨洋再次闭上眼睛。忽然,他猛的睁开,小宇……环顾四周,哪里有林宇的身影。心跳一下停止,他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扯开身上的的针头,挣着着朝门口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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