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阿宁坐在一旁,死死抱着文件包,十分紧张。陈星河倒是很放松,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问道:“呵呵,刘太太,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您怎么现在忽然想起找我调查呢?”
刘听雨的脑袋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水,她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因为,我失踪的大女儿,前些天突然回来了。”阿宁猛地坐直身体,弹幕也飞快的一条条刷过。
陈星河挑了挑眉,喝着手边的茶,笑道:“哈?那这不是好事吗?”
刘听雨捂着脸,说:“她。。她是回来了。。可是我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人。”
阿宁噗的差点把茶水吐出来,因为良好的修养猛地咽了下去,呛住了自己咳咳的咳了起来。刘听雨说道:“她。。她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一开始,我们问她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一直不说。。她给我们家带来了灾难。。”刘听雨把女儿的照片展示在摄像头面前,说道:“今天我也想接着网络的力量问一问。。这十年里有谁见过她的联系我,必有重谢。”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少女,穿着普通的格子毛衣。陈星河问道:“她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刘听雨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恐惧,她说道:“她就在楼上的房间里,陈老师,你要不自己去看看?”
刘听雨打死也不愿意上楼,陈星河只好独自来到了小女孩的房门口,他站在门外听了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心里犯起了疑,为什么刘太太这么害怕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女儿当时受到刺激,变得有些神志失常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妈妈对女儿的包容程度是很大的,即使女儿被毁容、精神失常,也不至于这样害怕自己的孩子。或者说,刘听雨还隐瞒了一些什么.
陈星河做好心理准备,推开门走了进去。并没有预想当中的被毁容疯女人出现,安静的夕阳照着暖暖的公主房,能看出一切都还是十年前的温暖布置,好像时间完全定格了一样。床边的地毯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她抬起头看着陈星河,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不做声。
这个女孩子依然保持着十年前的样貌和衣着,甚至能看出天真可爱的痕迹。可是已经是整整十年过去了啊,这十年里,她去哪里了?
陈星河大着胆子蹲了下来,冲她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两块糖果,笑眯眯的问道:“小妹妹,你想吃糖吗”小女孩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不做声,自顾自的摆弄着地上的洋娃娃。陈星河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从那晚地震之后,你去了哪里?”
小女孩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忽然从嘴中蹦出一大堆奇怪的语言,带着隐约的口音,音调非常奇怪。陈星河博闻强识,听着这个语言有点熟悉,但是却捕捉不出什么信息。他不知道这个看似只有几岁的小女孩是怎么学会这个奇怪语言的。
小女孩定定的看着陈星河,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说道:“我要回家。”
陈星河天生有一点胆小,被小女孩这么一说冷汗都快下来了。这不就是她的家吗?陈星河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小妹妹,你什么意思,你妈妈不就在楼下吗?你还想去哪?”陈星河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脸,脸上却是有着人类的温度的。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星河问道:“小妹妹,你所说的家在哪里呢?”
第二章 夕阳之足篇不知山禁地
陈星河几人又坐上了那辆加长跑车,不过这回车上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再放音乐了。陈星河旁边坐着那个叫阿荷的小女孩,刘听雨坐在副驾,一个银色的小摄像头自动飞在半空中跟拍着陈星河大师的直播,此时已经是晚上□□点钟,服务器都快挤爆了,弹幕也一条一条刷过:“我看这个阿荷有点眼熟,好像是群演来着”“这个小妹妹我曾经在楼下见过”“不知道能别给陈老师添乱了吗?”
大学生阿宁抱紧了陈星河的工具箱,说道:“陈老师,我,我没有学过武功。。”陈星河拍了拍他,笑道:“要不你现在就先下班吧,这么危险,不要去了。”陈星河很少出来接活,这个刘听雨家里有权有势,熟人介绍给他的,陈星河实在推不掉才被迫出来的。他知道自己的专长在算命,但是算命和做法显然不是一回事。
陈星河担心小女孩要去的地方有什么陷阱,准备好了各种工具,联系了紧急救援队。阿宁刚来工作,忙说道:“没事、没事陈老师,我能坚持,我们是去哪里?”
刘听雨告诉过陈星河,自从女儿回来之后,根本不理家人。经常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语言,唯一经常念叨的地方就是‘不知山谷’。
阿宁也面如土色:“额,陈,陈老师,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么?”不知山在怀远城的郊区,是附近的一个恐怖禁区。传说那里的群山中隐藏着成百上千的y-in兵,每到晚上就会出来在山里巡逻,开成长长的军队,好像是一条鬼龙一样在山间盘旋。y-in兵出现的地方,正是不知山间的长长山谷。
子年大叔大声道:“别那么多事儿,男子汉大丈夫的,怕个什么?那些传说你也能当真?”众人不再说话,很快,车子开到了不知山脚,几人徒步爬了上去。
不知山是由好几座大山连接而成的,山里满是高大的密林,进去很容易迷路。夜色微凉,天空中飘起了大片的雪花,陈星河裹紧了鹿皮大衣,粉色的头发上也沾上了雪。不过天气没有太冷,s-his-hi的雪没有在地上留下痕迹,很快在月色下融化了。
不知山一直是怀远城附近的禁地,夜晚常传来诡异的亮光,这里的树木非常高大,仰头都望不见顶,树冠上落满了层叠的s-hi雪。
一来到不知山,阿荷就紧紧闭着嘴巴,到处寻找着什么。几人在高大的密林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是s-his-hi的树枝,周围暗无天日,偶尔有大鸟飞过头顶。忽然,阿宁传来一声大叫,工具箱也跌落了。
跟拍子年忙跑过去看,扶起了阿宁,原来是被地上的一个蜘蛛给咬了。阿宁的腿肿了起来,陈星河忙拿出酒精给他擦了擦,用刀子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子年说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种蜘蛛很常见,大家小心点脚底下。”
几人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乌鸦在上空传来长叫,众人走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见到树林的出路。陈星河感到夜晚的山林有一种特别的恐怖,这里并不属于人类,而是属于山林中那些未知的生物。也许这里最脆弱的,就是他们了。陈星河从腰间拔出了灵力枪,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星河忽然说道:“都停下,别走了。”刘听雨问道:“出什么事了?”陈星河和子年对视了一眼,子年说道:“二十分钟前我在这个树上做了记号,现在又看见了。”
刘听雨看着走在前面、面容僵硬的阿荷,低声说:“会不会。。是她搞的鬼?”
瞪着圆圆大眼睛的阿荷孤零零的站在一边,看着未知的森林。陈星河无奈的摇摇头,一旁的子年说道:“陈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星河抬手道:“稍安勿躁,容我起一卦。”直播间立刻沸腾了起来,传说陈星河是非常厉害的术数师,轻易不会出手,一出手就可以看透世间的所有。陈星河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纸,点燃了,树林里y-in风阵阵,阿荷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笑意。
陈星河把灰烬倒进了卦盘模具中,出现了两个叠加的符号。他脸色在月光下犹疑不定,这是山泽损卦,属于异象之一。代表湖水侵蚀山根,事情从源头开始就有问题,如果几个人不能彼此坦诚相待,恐有生变,是大凶之兆。
阿宁十分恐惧的看着陈星河手里的模具,害怕道:“陈、陈、陈老师。。是。。是不好了吗?”陈星河说道:“山泽为损,有孚,元吉,无咎。这个卦象很特别。”刘听雨问道:“什么意思?大师,您能算出我们该往哪边走吗?”
陈星河看着刘听雨,深蓝色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他说道:“能。前提是你把你隐瞒的事情告诉我。”
刘听雨有些害怕,想了想,说道:“大师,我,”她抿了抿嘴唇,柔软的唇线上却写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坚强,她瞥着阿荷,躲开摄像机,捂着脸,坚毅的轮廓隐隐有些崩溃的趋势。她抽搐了一会儿,终于对陈星河小声说道:“我刚才没有提起。。是因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场噩梦。。自从她回来之后,我家里发生了一连串可怕的事情。。。她是在几天前的早晨,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刘听雨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到:“当天晚上,我儿子眼睛就意外失明了。。昨天中午。。我爱人又心脏病发作去世了。陈老师,我害怕这一切都是她的陷阱,她想报复我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