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看着他的动作,声音柔柔的:“你最近去复诊了吗?”
汪yá-ng敷衍地点头:“静莲送我去的,一直吃着药呢。”
吴姐问:“都说吃这些药副作用多,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啥不舒服的。”汪yá-ng往浴室走,回头见吴姐还站在原地盯着他看,就指了指浴室:“姐,我打算洗个澡,要不然你先回房间?”
吴姐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他难受。他笑了笑:“那我洗澡了。”
王总手劲儿大,又抓又捏又揪的,也难怪身上一块块红。
他用沐浴液洗了两遍身体,关了水,还是觉得有些脏,索x_ing又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热水把皮肤冲得发红,再关上水,感到由表及里的寒气。
他觉得脸上很绷,大概是那些美容节目里说的皮肤干燥。简单看了看酒店提供的护肤品,有个写着润肤r-ǔ液的,就挤了些胡乱抹在脸上,油得很,糊得不舒服。
出了浴室,看样子吴姐是已经走了。他反锁了房门,从行李箱里拿了隐形眼镜盒,又走回浴室,锁上门,打开那个小盒子,把里面的细金属条拿出来。
手指上大概还是有那个润肤r-ǔ液,滑腻腻的,费了半天劲,终于打开了扣环。他屏着呼吸,把金属条穿过左侧□□附近的小孔,然后小心翼翼地扣上。
穿进去时那种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不自觉轻颤。
仿佛又听见那个打孔师傅调笑的语气:“真要穿在这里?兄弟,你很S_āo气啊。”
其实并不是S_āo气,而是傻气。汪yá-ng看着镜中自己的左胸,用手轻轻碰了碰金属环,感受着全身的悸动。
自从吃上了那个药,别的不舒服没有,但很难s_h_è出来,这是切实的变化。医生说这个变化和吃药有些关系,问他是不是很在意这个副作用。
说实话,跟一个女医生聊这些,他觉得有些尴尬。当时说自己不大在意,过了这些r.ì子,他发现自己也确实不大在意。
好像也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问题,问他为什么不s_h_è,他说自己拍戏累,那人也就没再多问。
他们并不在乎他有没有爽到,就像他也不在乎他们有没有爽到。有时候做到一半,他有一种奇妙的体验,就仿佛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飘在半空中,冷眼旁观着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有一回跟医生说到这个感觉,没说具体场景,只是描述那种分裂的感受。医生说这个不是j.īng_神分裂,这只是他抑郁的表现之一。
他觉得有些头痛,收好东西,把空调开好,裹着被子睡了。
头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他忍着拍了一上午戏,到了中午放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用毛巾遮着脸,躺在折叠椅上闭目小憩。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起他的名字,他努力想听清楚,但那些人声音实在太小。
静莲拎着一兜子饭盒进来,小声说:“yá-ng哥吃饭啦。”
汪yá-ng拿下毛巾,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你吃吧,我不想吃。”
静莲眨巴着眼睛:“哥,你是不是又纳差了?”一边就从包里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像个学生一样,一条一条给他念着症状,表情很是担心。
汪yá-ng觉得好玩。这个助理真的可爱,学了半吊子的抑郁症知识,每天见他有点风吹C_ào动就如临大敌,说话都时不时夹杂两个医学术语。
他坐了起来,认命地拿起筷子:“你也吃吧。”
静莲收好了笔记本,捧了个饭盒吃饭。她吃了两口,念叨起这几天在剧组的见闻,说到有关于汪yá-ng的风言风语,语气格外义愤填膺。
汪yá-ng笑笑:“这个剧那么多老前辈,我一个新人而已。”
静莲显得有些吃惊:“哥,你还算新人吗?”
这姑娘,真是一句话噎死人。汪yá-ng忍不住笑:“你是要气死我吗?”
静莲叽叽咕咕地找补着,继续打抱不平:“我就是觉得哥你一向很努力,但他们老胡说八道,说什么有后台的,要是真有后台,还至于在这儿被他们背后议论吗?”
汪yá-ng还是一笑而过:“别往心里去。”
后台,金主,现在这些说法也变多了。不管是哪个词,都隐含着一种意思,这个演员实际上不怎么样,是靠别人才有今天的成就。
两个月之前去找包应强,汪yá-ng带着自暴自弃的态度。生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值得保留的。
包应强说知道他一定会来,很正经地跟他谈了半小时,约法三章。也就是那次谈话,才让汪yá-ng明白包应强总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包吃包喝包玩”,包总把自己的姓氏发挥到了极限。他其实是个掮客,中间商,左手是政商界,右手是演艺圈,有什么需求,两边对应一下,皆大欢喜。
最近刚睡的这个姓王的老板,因为汪yá-ng长得挺像他青涩年代的初恋,就托了包应强来搭线。也有一些没那么目标明确的,包应强也找他来。
“你就是我手上的头牌。”他笑着告诉汪yá-ng。
从他嘴里,汪yá-ng知道了很多以前的“头牌”。他们之中有些人确实有过同x_ing传闻,也有已经娶妻生子天天微博秀恩爱的。
“老板们要人,你们要名,我要利,各得其所。”包应强的说法一套又一套。
汪yá-ng回忆以前何宏骂自己堕落,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大概确实是信了包应强的资本j_iao换论,不觉得自己哪里吃亏。
就连去医院查血的时候,他都不像以前那样焦虑。也许吃的药有些作用,他也真的不怎么在意。就算感染了又能怎么样,早死晚死,都是孤身一人。
自从他去医院看了抑郁症拿了药,吴姐对他演艺事业的追求一落千丈。以前是撺掇着他去多参加活动推介自己,现在是没事就让他在家休息。
医生说他没必要把自己当个废人看,以前能做的,现在也还是能做。他虽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如以前好使,j.īng_力体力也不如以前,但吃了药之后,心情还是好了很多,拍戏的时候也能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