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汪yá-ng眨了眨眼,拿起筷子夹菜。
“哪个朋友啊?”吴姐又问了两句,看汪yá-ng讪讪的,自己笑了笑,不逼他了。
吴姐办事麻利,晚上就拿了快递单回来,说已经寄出去了。
汪yá-ng想了想同学说的话,拿起手机,给沈澜打电话。
他等着电话接通,想到沈澜看他时的表情,就更自信了一些。然后回忆起沈澜和小帅哥调情的画面,又不踏实了。
电话好久才接通,他等了两秒钟,还没张嘴,就听一个挺冲的声音问:“你谁啊?”
汪yá-ng看了一眼手机,没打错电话,是沈澜。他心里一沉:“你好,我找沈澜。”
“你找他什么事儿啊?”男人的声音小了一些,但还是透着冲劲儿:“这么晚了,你谁啊?”
汪yá-ng随口扯了个谎:“我是他同事,有些工作上的事想问他。”
“同事?”男人哼了一声,“你他妈少装了,我知道你老勾引他,我跟你说,你丫别给脸不要脸,沈澜是我男朋友,我们最近是吵架了,别人也别想着趁虚而入,我们和好了,我们在马尔代夫,你听说过吗?谁知道你们这帮烂货干净不干净,我告诉你,沈澜跟你就是图个新鲜,玩玩儿懂吗……”
汪yá-ng按掉了电话,觉得羞愧大于愤怒。
他很难相信沈澜会选这样的男友,但这个电话也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自己只是沈澜身边的一个篮子而已。
沈澜约他见面。汪yá-ng其实没什么事儿,但毕竟是不想去面对现实面对沈澜,别扭了半天,还是拧不过他,同意见上一面。
路上,吴姐问:“什么人啊,搞得你这么纠结?”
汪yá-ng想了想:“不怎么熟的朋友。”
“追你的?”吴姐看他摇头,“那是你追他?”
汪yá-ng翻了个白眼:“我没这么瞎。”
话是这么说,但真见到沈澜,不知怎么的,汪yá-ng竟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也就顺着这个情绪走,说来说去,说到沈澜要送他礼物。
拆开包装的时候,汪yá-ng还有些小感动,本来以为沈澜是来骗炮的,谁想到人家真带了礼物。
看到包装盒里的东西,汪yá-ng觉得自己的眼睛像被火燎了一样疼。
他死都忘不了,去年秋天,林轻帆的女朋友拿了一瓶这个牌子的润滑剂摔在他脚下,慌乱无助之时,林轻帆没看他一眼,追着她就走了。
那是他和林轻帆的结束,没想到今天又成了他和沈澜的结束。
接下去说了什么,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反正偶像剧的台词说多了,张嘴就能来几个套路。
坐回车里,吴姐扭头看他:“我在这儿远远地看,都觉得真是天崩地裂啊。”
汪yá-ng把礼物盒往后座一扔:“姐,我要好好拍戏。”
吴姐笑了:“乖。”
第3章 2011年秋
汪yá-ng闭着眼,感受着那个小棉垫在脸上拍来拍去。
“你怎么过了个夏天也没晒黑?”化妆师来了这么一句。
汪yá-ng看着她,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只记得她自称Nancy。他耸肩:“晒脱皮了,但就是晒不黑。”
Nancy做了个嫉妒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你脑门儿好像肿了。”
汪yá-ng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哦,昨天拍了磕头的戏,可能磕肿了吧。”
“真的假的?”Nancy瞪大眼睛,“你还真磕啊?我看别人都是特写才真磕,你还真实诚。来,抬头。”
汪yá-ng皮肤白,脸上打了粉,还得把脖子和耳朵后面也一并打上粉,要不然脸比脖子还黑。他脖子怕痒,每次做这个动作都得强忍着。
终于忍到可以低头了,他转了转脖子:“主要是小何按我按得认真,镜头也不好拍,多拍了几次。”
Nancy小声问:“何亿不是你师弟吗?他存心的啊?”
“那不能。”汪yá-ng笑着摇头,“人家年轻,认真得很。”
Nancy更小声地说:“可是我听说何亿也是投资人安排进来的,你看他刚毕业,就能演男二。”
汪yá-ng听到有高跟鞋的声音走近,对Nancy使了个眼色,俩人一本正经地聊起了化妆技术。
吴汉卿坐在旁边的化妆椅上,狐疑地打量俩人:“刚才聊什么呢?”
Nancy堆笑:“吴姐好。”
“好。”吴汉卿盯着汪yá-ng的脸,“南南,你给我们汪yá-ng画好点儿,姐请你吃饭。”
“那必须的。”Nancy打着包票,小心翼翼地给汪yá-ng画着眉毛。
今天又是和何亿的戏,没有昨天那么冲突的剧情了,台词比较多,俩人拿着剧本对词。
何亿不时瞟两眼汪yá-ng,终于开口说:“师哥,对不起啊,昨天我太使劲儿了,后来才反应过来。”
汪yá-ng摆摆手:“没事儿。”
导演带着一个生脸走过来,介绍说这是一位投资人,还没来得及介绍演员,就被副导演拉走了。
投资人对着何亿说话的语气很是亲密,汪yá-ng在一边旁观,觉得师弟的冷淡倒不是装的,像是真挺烦这个投资人。
投资人扭头看了汪yá-ng一眼:“你是小何助理吧?”
何亿惊得瞪了眼睛,抢着回答:“您真会开玩笑,这是我师哥汪yá-ng,演管家的。”
投资人这才仔细打量了汪yá-ng:“小汪是吧?晚上吃饭,你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