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誉的好奇心又被勾起,心猫抓似的痒,“先讲一点点。”旁边的不做任何反应,他又讨好叫了声“哥”。
苏深河大手一扬,扣住他的后脑勺,把头按在枕头里,“别撒娇,回去睡觉。”
见苏深河不再理他,他又去s_ao扰张跃,“哥,你和我说说吧。”一声哥叫的极为顺口。
张跃本着有一说一的态度,道:“嗯……让我捋捋。”
苏深河听着烦,眉头微蹙,舍不得睁眼,抬脚在纪誉的小腿上踢了踢,“聊什么聊?都给我回去睡觉,别惹我发火。”
刚那又痒又痛的一口给纪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条件反射 抱住手腕,像泥鳅一样往床下溜,边逃边小声嘟囔,“起床气怎么变成了睡觉气……”
……
苏深河既已决定,张跃立马着手开办,第二日一早便离开苏深河家中去寻找合作的对象。
纪誉睡得晚,困得起不来,一觉睡到大中午。厨房传来阵阵香气唤醒了肚子里的馋虫,他才从床上爬起,挪着步子到了客厅,看一眼钟,“都十二点了啊……”
苏深河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你还知道起床。”
纪誉垂头忏悔,“又没有发奋读书,和你待一起就是会拖我后腿。”
两手端着盘子腾不出手,苏深河抬起手肘杵了他一脑袋,“有大哥伺候小弟的吗?我伺候你你还有意见?”
纪誉揉着脑袋狡辩,“等要打仗时我就会帮你冲锋陷阵的。”
苏深河轻哼一声,放下手里的盘子的,大爷似的坐在餐椅上,“少说好听的,没有让你冲锋陷阵的机会。你,以大哥为重,以我为尊,听我话就行。”
“好。”
“端菜去。”
“是,大哥。”纪誉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人?”
日头正大,窗外锡白一片,苏深河想想说:“等y-in一点再去。”
“早点去吧。”他从昨晚熬到现在,太煎熬了。
“行吧,你不嫌热就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苏深河:嗯?好像不对啊,不是应该我说了算吗?
第34章 第 34 章
从车上下来,仰头去看,刺眼阳光下白色大楼顶部“华北总医院”几个字牌鲜红夺目。
两人绕过医院的主楼向后走去。通过郁郁葱葱的园子,到了另一座四层高的楼前。楼上挂着四个字——康复中心。
这里没有门诊大厅的嗡嗡人声,只有保安守着出入口,医护人员偶尔走动,幽暗而安静,像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您好,我来看望4013的周颖女士。”苏深河与前台的护士说明。
护士拨了一通电话,与楼上确认后,将通行卡递给苏深河。
压抑的气氛让人不敢多言,纪誉默默跟在苏深河身后,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了,才轻声问:“她——是谁?”
苏深河盯着跳动变换的数字,抿了抿唇,“我妈妈。”
纪誉靠着电梯厢壁,面向苏深河。苏深河c-h-a兜笔直地站着,看不出情绪。他又问:“她病得很厉害吗?”
苏深河喉咙缓缓地滚动,浅浅一笑,“没有,她现在挺好的。”
电梯到了楼层,在进入病房区前还有一道自动门,苏深河刷了卡,r-u白色的厚重铁门无声地向两边退开。
等在门前的是个近五十的护士,看到苏深河,嘴角浅浅一弯露出慈祥的笑,“快三个月没来了吧,你妈妈挺想你的。”
苏深河礼貌回复:“最近挺忙的,麻烦您费心了。我妈妈状态还好吗?”
护士点点头,“过得挺开心的,就是有时候太专注,喜欢熬夜。”她推开了房门,“去吧,有事按铃叫我。”
苏深河点头道谢。
纪誉跟进病房,但病房的景象却让他深感意外。屋子正中一张黑色台面的大桌子,桌上摆着许多电子仪器,有些仍在运行,跳动的绿色光波在显示屏上起伏。桌子一侧是双开门的书柜,里面整齐码着一排排文件夹。看起来像是一间实验室,只有靠墙的一张白色病床才使人不忘这里是病房。
周颖听到动静抬头来看,一见是儿子,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张手要抱抱他。
她搂着儿子看看,摸摸他的头发,宠溺道:“头发这么长老师不说你吗?乖乖守校规,别仗着学习好就难为老师。”
“我高中都毕业了,老师管不上了。”苏深河馋着周颖坐到办公椅上。
周颖拉着他的手,轻抚他的脸,“是吗……妈妈因为项目错过了你的毕业典礼吧。”
苏深河点点头,又宽慰道:“您别内疚,外婆去了,照片拍了上百张。”
周颖舒了口气,揉着儿子的手,“你大学毕业典礼妈妈一定参加。”她看到了纪誉,温和笑笑,“那是你同学吗?”
苏深河依旧点头。
周颖笑着握紧苏深河的手:“觉得难吗?我当初学的时候总是要熬夜,不然第二天就更听不懂了。”
苏深河狡黠一笑,“从小耳濡目染,能难住我吗?”
周颖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奈勾唇,“你呀,别老是这么骄傲,要用心学,飞行器设计越深入会越难。”
她又去看纪誉,问道:“你和深深同专业吗?”
纪誉看了眼苏深河,见他点头,于是回道:“是,阿姨。”
周颖微笑着看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开始写论文了吗?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著作,不然心血都白费了。”
“我们知道。”
周颖还是不放心,又嘱咐:“要提防着,人心难测,别看老师们深钻行业数十年,但他们江郎才尽,也会偷学生的东西。”
桌子上的仪器发出响声,一轮测试结果出来了。周颖松开儿子的手,“等妈妈先记一下结果。”
她摊开本子,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笔,伏在仪器前读数。纪誉站在桌边看,周颖嘴里念着数,手下飞快的写着,写的东西他看不懂。于是他绕到周颖身后正着去看,这才发现,不是他看不懂,而是因为周颖写得根本都不是字。
她只是在用笔画圈。
周颖“写”完了,一回头看见纪誉盯着自己的本子,眼神突然变得警觉,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开始暴躁起来,“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想偷我的东西?!谁准你进我的实验室!”
苏深河见情况不妙,连忙按铃叫来护士。护士让他们先去外面等,然后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刹那,纪誉看到周颖死死抱着本子抽泣,倚靠着书柜,用头一下一下撞柜门。
纪誉小心看了看靠墙的苏深河,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深河抿了抿嘴角,先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妈疯了。不过,现在好多了,因为记忆减退,痛苦的事忘了,多数时候都很正常。”
纪誉也贴着墙站,与苏深河并肩。他抬眸便可以看见苏深河嘴角微微颤着,想要保持微笑。
苏深河长舒一口气,继续说:“十年前我妈的研究成果被剽窃了,偷走她成果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经的导师,现在的领导。那份研究她付出了很多心血,独立完成结果却署了别人的名,她咽不下这口气。”
“揭发不可以吗?”
苏深河嗤笑,“对啊,揭发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我爸不让我妈说出去。那时候他们已经进入飞行器实验阶段,实验阶段的测验调整得依靠经验,这个导师是领域里的泰斗,经验丰富,项目组需要他,如果调查,势必会阻碍项目进程。用他的话说,是影响了整个航天事业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