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抱我一下,我才睡觉。”阿纨凑在舒星弥耳边叫哥哥,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舒星弥的耳朵登时红透:“你叫哥哥做什么…”
平时从来没这么叫过。
舒星弥还是第一次觉得,“哥哥”这两个字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色·气…
阿纨侧头吻了他的脸颊:“你不是我的情哥哥吗?我怎么不能叫?”
他在等我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窍?
舒星弥伸手抱住任x_ing的爱人,呼噜呼噜背,哄道:“好啦,抱过了,睡吧。”
阿纨这才恋恋不舍地躺回自己的位置,安分了。
舒星弥失眠了,许久没有睡着。
他微微偏头,发现阿纨也没有睡。
一只温暖的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怎么了?”阿纨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在想什么?”
“你说…为什么太妃按兵不动?”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他的心头:“兵将护送咱们入宫,我以为路上会遇到追兵,其实并没有,入宫时,我以为会受到阻拦,但也没有……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按理说,太妃应该很怕他回来才对啊,毕竟他是皇子,比外戚更有掌权的机会,他一旦入宫,外戚就失去了夺权的最佳借口。
阿纨说:“其实,你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不想把兵力浪费在你身上。”
“我可是摄政王啊,这还不够威胁?”舒星弥惊了,自己有这么无害吗?
阿纨微笑道:“摄政王?谁封的?”
“我弟弟,太子殿下。”
“你也说了,是太子,”阿纨捏了捏舒星弥的脸颊:“太子有敕封权吗?”
舒星弥猛然想起,敕封权只有皇上才有。
所以这个摄政王的封号其实是伪的……
很轻易就会被太妃推翻。
完了。
但现在太子的确无法登基,年龄太小了,就算登基,也会被当做傀儡,任人摆布。
“那、那就算我不是摄政王,我还是皇子呢,同样比外戚有辅政优先权,他们难道不怕吗?”
“你认真的样子好可爱。”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舒星弥忍不住在被子里踹了阿纨一脚。
“我要提醒你一件重要的事,你已经嫁到曦国了,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皇后,是曦国皇后。”阿纨正色道:“那么,太妃就可以用这一点来诟病你的身份,你在册封当日就已经入籍到了曦国……所以,你想以桂国皇子的身份接管国政,恐怕许多大臣也无法认同,因为在他们眼中,你早就是曦国的人了。”
“……”
舒星弥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心凉。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吗?”他说。
“我前天上午申请入籍到桂国,已经通过了。”阿纨笑道:“是以桂国三皇子原配夫人的身份入籍的。”
“???”
“桂国与曦国开放双国籍是在你嫁给我之后,你原本的桂国国籍一直没有恢复,皇帝驾崩,想必太妃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不过现在好了,你既是曦国皇后,又是曦国国君的夫君,我既是曦国国君,又是桂国三皇子的夫人……我的入籍已经成功,所以三皇子依旧存在,太妃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这个身份了。对不起,钻了户籍法的空子。”
舒星弥听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南方小年快乐~么么啾~~~
第36章 帝王赐死代嫁男后篇
“你好聪明啊。”舒星弥由衷地感叹道:“你是吃机智豆长大的吗?”
阿纨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这样直白地称赞他,而且目露崇拜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任何人听见这样的赞美,都难以抵御。
然而,阿纨在高兴的同时,伤人的往事也寻踪觅迹,不请自来。
先前也有许多人夸他聪慧,可是到了后来,那些言辞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质疑。
“他那么聪明,为了篡得皇位,什么招数都想得出吧。”
“是啊,这就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嘛,天|衣无缝啊……”
“太可怕了,为了皇位,连皇兄和亲妹都可以当做垫脚石……他还装作沉痛万分的样子,令人作呕……”
骂声犹在耳边,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
他记x_ing好得很,连伤害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纨?”舒星弥伸手抚平了少年的眉心:“怎么了?”
阿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窝进舒星弥怀中:“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舒星弥缓缓地抚摸着阿纨的头发和后背:“这样啊,那就想吧。”
“恩?”他还以为他会劝自己不要再想了。
“有时越是想要忘却,越是想要逃避,脑海里反而越容易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仿佛在和你作对似的,越挣扎越被捆缚,既然那样,就顺其自然吧,别怕,反正有我在,什么事也不会再伤害到你了……”舒星弥的声音像是海面上的月影那样轻:“什么事也不会……”
阿纨心底最深处一寸寸柔软下来。
在爱人温暖的怀抱中,沉浸在自己最喜欢的香气之中,耳边听着爱人的心跳声,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并没有梦见那些厌恶自己的人,没有做噩梦。
相反,是个美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蝴蝶,追逐着一缕香气,飞遍了整个花圃,最后发现那缕香气是从一朵霜色的花朵中散出来的,花瓣柔如丝织,层层叠叠地绽开,缀着清凉的白露。
他小心翼翼地落在薄嫩的花瓣上,花茎微颤,他忍不住飞入花心里,钻呀钻,终于找到了蜜腺,流溢出香气的源泉……他拨弄着那脆弱的蜜腺,花朵禁不住如此挑逗,怯弱无力地收拢花瓣,却只能将他更深地包裹在内,皎白的花瓣根处沾染了潮红,蜜腺中渐渐流出羞人的清液来,淋漓不止……
次日,阿纨和舒星弥起得有些迟了——出于某些众所周知、不言而喻的原因。
*
到了约定之日,太妃身边的两名将军率领一万兵马将宫城围住。
舒星弥早已用三皇子的身份急调三万兵士守在宫城之下,一万明守,两万埋伏。
天穹万里无云,天候燥热,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一触即发。
舒星弥和阿纨、太子站立在墙垛之后,前后左右皆有护卫,严阵以待。
今日的情况,外戚将领不曾料到。
三皇子已经是曦国的人了,他究竟是怎么调来这么多兵马的?太子年幼,手里根本没有军权,也不可能是太子……
“禀报将军,曦国国君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等等,曦国国君?”
外戚将领一脸懵然,没走错地方吧?这是桂国皇宫啊,曦国国君来作甚?
“对,三皇子的夫君,他说让咱们趁早投降——”
“放屁,”将领不耐地打断,朝城垛上的几人看了一眼:“不过是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投降?不可能,那三皇子已经嫁做人夫,不算是桂国人了,那曦国国君更是外人,他们有什么资格c-h-a手桂国的内政?还敢擅自调用军队,真不知是谁借他们的胆子!你问问太子,究竟交不交玉玺,不交,兵戎相见,交出玉玺,今日休战。”
这话被兵士传到舒星弥和阿纨耳中,舒星弥道:“曦国国君已经入籍到桂国,本王是云氏宗亲,怎能不算桂国人?若本王不算,那阿纨籍簿上所书‘桂国三皇子原配夫人,随夫君入籍桂国’又要作何解释?反倒是陈将军,究竟有何资格逼迫太子殿下交出玉玺?不过是外戚簒|权罢了,还口口声声为桂国着想,为皇室着想,简直无耻之极。”
“就是就是。”太子捏着小拳头道。
小兵又去传话,将军听闻此言,怒道:“那曦国国君不也是簒了他哥哥的太子之位么?五十步笑百步!他们这般说法,太子是执意不肯交出玉玺了?”
小兵复述给舒星弥,舒星弥不仅失笑道:“谣传之语,无稽之谈,将军竟也能当真,本王佩服,”他从怀中摸出虎符,对那小兵道:“这是曦国虎符,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本王可以调用曦国全部兵马,论兵力,他不是本王的对手,论身份,自不必说。还是早些退兵为好。”
阿纨把虎符交给舒星弥,并不怕后防空虚,因为桂国和曦国的地理位置实在特殊,曦国相当于是在桂国的“怀中”,任何国家要攻打曦国,必须经过桂国,所以完全不虚。
外戚将军听说曦国的虎符在三皇子手里,登时眼前一黑,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嫁给曦国国君就这么嚣张吗?
为所欲为?
“说实话,咱撤吧。”陈将军忍不住对另一个将军说:“夜里趁他们不注意,全军悄悄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