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萧天云的字竟然有了很大的进步,字十分难得的得到了老大夫的夸奖。
刺激楚问荆说话的疗程也在继续,虽然看上去效果并没有很好,只是从原来一句话两三个字两三个字的往出蹦,现在已经能够说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不蹦字了。
但是只这一点效果,也已经很让老大夫欣慰了。
同时,楚问荆的酒量也有进步,原来三杯就倒,绝不会超,现在得六杯才能将人放倒。为了不被发觉,从五天周期放长变七天,从一次x_ing灌酒到时间上的拉长,哄楚问荆喝六杯酒下肚得两个时辰,为此萧天云和老大夫密谋商量了很多次。
萧天云的修炼也有进步,但是老大夫觉得可以忽略不见,因为他除了月近圆那几天,白天依旧只能是一株人参。
丫头反复了一天高烧,在那天晚上就不再反复了,第二天杜峰来的时候,老大夫给抓了药。小孩子闻到不喜欢的味道估计又要哭,所以最后药是在医馆煎的,杜壮主动承担了这一重任。
煎好后,又和杜峰一起到杜峰家,配合着阿静哄丫头喝药,喝完给丫头塞了一颗冰糖,是他的零食,但是丫头吃到冰糖甜甜的笑了两声,杜壮就不可惜自己的糖了。
两个月后,怀远镇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杜壮最后一颗没换掉的牙掉了,长高好多的小伙子再也不会因为萧天云的戏弄把本应该扔在房顶的牙扔到地上去。
老大夫不惦记着酒了,下雪了,他开始惦记冰糖葫芦了。
只要不太过分,几个孩子是不会管他的。老大夫就可劲儿折腾,做了很多吃不完就逮住谁就请吃。
楚问荆、萧天云、杜壮、杜峰、杜富贵夫妻、老村长、王大朴等人几乎都被逼或者自愿的吃过老大夫自制的冰糖葫芦。看多了竟然觉得黄色的糖精比小贩卖的红色的好看。
杜强参军走后,一直没回来,不过他先后寄回了五六封信,信里将他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杜壮念信后,杜富贵夫妻俩知道杜强现在在偏关后面的偏城做守城士兵,每日也就是例行巡逻加上常规的训练,过的充实而平安,夫妻俩总算是将心放了下来。
在给老大夫的信里,杜强写到,他将老大夫的信给了荣兴午将军,荣兴午将军也很赏识他,觉得他是个人才,教了他不少东西,得空也会到偏城来训练兵将。
说这些话时候,杜强显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老大夫,老大夫又将信拿给杜富贵夫妻看,安夫妻俩的心。
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过的顺顺利利,只除了一件。
王大朴的父亲的病开始恶化,药物控制不了。十月十四时候,老大夫留下萧天云和杜壮看着医馆,和楚问荆去了将军村。
在王大朴家住了五天,确实是无能无力了,有些丧气的在王老头房间坐着。
楚问荆将煎好的药端进来,王大爷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还是一向的淡然,说道:“生死有命,估摸着活不了几天,问荆你就别让大爷喝这苦汤了。”
王大爷让楚问荆和王大朴都出去,他准备和“老光棍”聊聊,丧着一副脸算怎么回事,不过屁大的事儿。
楚问荆和王大朴出去后,王大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看着老大夫,说:“‘老光棍’,”
老大夫几乎是脱口就要说出一句“老不死的”,在看卧在床上的王老头,那句“老不死的”怎么也说不出口,总算是让王大爷占了一点便宜。
王大爷看着“老光棍”憋屈的样子,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哈哈”笑了几声,“你也有今天,说说吧,咱两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你老伴,你可别真是打了一辈子光棍,最后捡了个孩子度过凄惨的晚年。”
老大夫闷闷的道:“你见过。”
王大爷:“见过?”
老大夫:“十几年前,我回来那次。”
“哦~”王大爷想了想,说道:“想起来了,那个看着仙风道骨的,叫什么来着?”
老大夫:“楚子恒。”
“对,”王大爷贱笑着说道:“你俩是一对儿,那你肯定是下面的。”
老大夫:“……”
“我猜的对不对?”
老大夫点了点头,随即又说:“这么有什么好猜的,有这闲工夫,怎么让自己病成这样?以前给你抓的药是不是没好好吃?”说着脸色y-in沉了些。
王大爷看见,赶紧解释:“胡说什么,我可是都喝了的,再说你当我想生病啊,这又不由我控制……啥事没有,等你死了,地下再一起拼酒啊,看老头喝死你。”
老大夫面无表情:“那时候已经死了。”
“一样一样,”王大爷慢慢躺下,将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听大朴说你又收了两个徒弟,挺好,老来享福咯,挺好,你就别cao心我了,我这身子骨不行了,我早知道,死,我也早知道,没什么大事,你要有闲心多帮我看着大朴点,大朴的老婆已经怀了五个月了,我这一走,不放心啊……”
老大夫点点头,“放心吧,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多看着他点的。”
“嗯,”王大爷说:“那我就放心了,你滚吧,老子困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信
十二月初一, 医馆闭馆一天,老大夫领着所有人,包括又一次把自己拔/出来的萧天云, 去参加了王老头的葬礼。
王老头白骨入土, 留下几句话让王大朴带给老大夫。
王大朴记x_ing还不错,一字不差的转述了过来。包括他老爹对老大夫的称呼, 老大夫听到王老头对他的称呼从“老光棍”转成了“老不死的”。
新任“老不死的”称号的老大夫笑眯了眼睛,对遗嘱做了最后的评价, “我对这个称呼挺满意的。”
王大朴:“……”
晚上回去之前, 楚问荆给王大朴的妻子把了脉, 脉象平稳,没有任何问题。回去时候,萧天云化了形, 在经过新成的坟头时候,去拜了拜,这一年多以来,虽然王大朴送的兔子对他虎视眈眈, 但是王大/爷让王大朴送过来好多好吃的,他吃了不少,对这位只见过几面的老爷爷有很好的印象。
这是最后一别, 他应当以人类的礼节去送一送这一位老人。
夜色降临,月亮在前面引路,蛇蛙都冬眠了,听不见任何吵闹的声音, 回去路上,老大夫感慨的说起王老头那一番看开死生的言论。楚问荆走在老大夫右侧,萧天云拉着他的手走在旁侧,顺着老大夫的话音想起了曾经的两位师父。
老大夫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沉默了下来。楚问荆说不了话,只能沉默着,他知道杞子师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想让他放下对子恒师父死的心结,只是……那份没及时赶到的愧疚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他无数次想到,如果他在刚起火或者是没起火的时候赶回去了,就可以救走被下了药的子恒师父,说不定还可以再救走几个村人,能多救几条人命。
只是,没有如果。
“我想起来以前见过的两个人。”萧天云说。
楚问荆比划:两个人?我记得你说你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杜秀才。
“书呆/子是化形后见到的第一个,没化形之前我们见到过好多的。”萧天云:“杞子师父,不要为王爷爷忧伤,他一定是投胎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母亲的肚子里又或者已经出生了,已经开始了新的一生。”
老大夫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叹道:“是啊,没什么可难过的,万物生有轮回,死即是生。”
楚问荆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萧天云安抚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说道:“那两个人是化形前见到的记忆最深刻的两个人。”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及记忆最深刻的人怎么会忘?你这样《药典》能背的会吗?”
萧天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时间太久了,容易忘记。”
他没说的是,当年因为气愤和着急化形,有一点走火入魔,好在有惊无险,但是忘了一些东西,他和楚问荆,都是失忆的人,真是天生一对。
这么想,萧天云的不好意思也就没有了,仿佛失忆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何况他现在想起来了呀,希望有一天问荆也能想起来吧,他心里想到。
楚问荆安抚x_ing的握了握萧天云的手,走在中间当个和事佬。
于是萧天云继续往下说:“其实,两位师父上辈子又或者很多辈子以前就是我们两个的师父。”
老大夫刚有些犯困,听到这话,打了一半的哈欠都能硬生生的憋回去,兴致来了,问道:“怎么讲?多说点。”
萧天云:“师父,子恒师父的名字是叫楚著书吗?”
楚问荆有些惊讶的看他,很明显是好奇他怎么知道的。
萧天云笑了笑,“我们两个遇到两位师父的那一世,子恒师父姓杜,杞子师父姓楚,名字换了。”
这话莫名惹得老大夫一阵开心,走路走的要蹦了起来,笑道:“我就说,我们两个——”
萧天云和他一起说出声:“天生一对。”
其实楚问荆也说了,只不过他是心里说的。
老大夫非常急迫的想要听到有关自己和子恒以前某一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他想知道所有,要求萧天云说出他知道的全部,听着简直乐开了花,冲淡了因为王老头的死产生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