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无妨,”比起仍在回味那“耽搁”过程的钟离晴,妘尧率先回过神来,不以为意地搂紧她,口中慢条斯理地说着,却因为唇瓣有意无意地在钟离晴颈项肌肤处磨蹭而显得瓮声瓮气,“我静止了这屋子的时间……你以为耽搁许久,于外头而言……却不过一息之间……”
“是了,你有静止时间之能,倒是不在意这些,”钟离晴眼前一亮,以为错过比斗而生出的些许怅然立时一扫而光,“现在去参加,或还来得及。”
思及此,钟离晴便要起身着衣。
腰间的手臂蓦地一紧,大力往回一扯,天旋地转间,才刚起身便又往回跌去,扑进了那个泛着冷香气息的怀抱中。
手掌下意识一撑,按在格外饱满柔软之处,触感极佳,教人流连忘返。
钟离晴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教人爱不释手的高地,顿时忘了被拉扯的不悦,把玩几下才回过神来,瞪着好整以暇揉着她腰身,且越发往那不可言说之处打转试探的妘尧:“你的手……”
——恁的不规矩。
被她警告的人却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五指渐次抬起,好整以暇地划过她耳边,装作替她抿发的模样,黑琉璃一般的眸子噙着一抹谑意,随着她的话头,抑扬顿挫地反问道:“那你的手……嗯?”
钟离晴顺着那目光低头,讪讪地收回自己同样不规矩的手来,再瞪向她时便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记挂着比斗,拂开她又要搭撘缠缠的手掌,反手捏紧了制在身侧,轻咳一声,一脸认真地问道:“说正经的……你既然有静止时间之能,那岂不是随心所欲制住那些人,此间之中再无敌手?只要你动动手指,将那些对手都定住,这天榜第一,便是囊中之物了……”
——既如此,又为何要与她一道从第一关起逐个破解呢?
“傻丫头,你道这时间静止之法于我是如吃饭喝水那么容易的事儿么?我每静止一次时间,便要耗费近百年的修为,若是次次御敌都只用这法子,却是不成的;况且,静止的时间越长,所耗便越大,就是于寿元也有碍的……”妘尧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却又伸手亲昵地刮了刮钟离晴的鼻子,容色淡淡,笑意则漾在眼底,聚之不散。
听到于修为有损,寿元有碍,钟离晴登时急了,连忙扯着妘尧要将她拉起来。
“那你还静止时间与我在这……”钟离晴动了动唇,没好意思说出口,却埋怨地瞥了她一眼,大有不赞同之意。
“于我而言,同你一处,便是第一要紧之事,损耗些……又有何妨呢?”见钟离晴被她此言所震,面色似悲还喜,几乎泪盈于睫的感动模样,而后却又嗔怪恼怒,怫然作色,妘尧一把攥住钟离晴作势捶她的手,正经了脸色,悠悠说道,“你且内视丹田识海,可有什么变化?”
钟离晴依言一看,不禁讶然:“我的修为?”
——仅仅这么一场风月过后,她的修为,竟从真仙之境……跳到了金仙。
更为惊愕之事,而是她于云雨之时,半点不曾发觉。
“这双修之道,未免、未免……”一时之间,钟离晴竟是想不出词儿来形容。
如今,她还不超过四十岁。
四十岁的金仙……这等进境,可说是匪夷所思。
钟离晴念头一起,却又随即想到一处:“莫要扯开话题!现下我也已是金仙修为,怕是这天斗大会也鲜有敌手,你速速将这结界撤了,没得徒增损耗……”
思及先前消磨去的时光,又见这人一脸不在意的淡然模样,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气恼,更随之升起一股心疼与忧虑来。
“不急在这一时……我有一事嘱托你,你须得应我。”妘尧见她面上一派紧张担忧之色,心中一暖,弯唇浅笑,由着她心急火燎地收拾穿戴,只不紧不慢地揽了她进怀,柔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便是,快些撤了结界。”钟离晴被她圈进怀中,急得去推她的肩膀,却又舍不得用力,只得软声妥协,心中也委实眷恋她的怀抱,顺势在她颈侧吻了吻,顺着她道。
“我要你答应我——务必小心三殿之人,那星辰殿的殿主岑北卿是其一,绝湮殿的封心羽是其二,至于那挽阕殿主,更是危险中的危险……倘若遇到这三人,纵是打上十二万分的小心也不为过。”妘尧的声音自顶上飘来,却不如她向来清透泠泠的声线。
钟离晴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竟从其中听出一丝异样的轻颤来,待要细辨,她却又闭口不言,只是搂得她越发紧了。
她若有似无的不安,教钟离晴心中一疼,忍不住问道:“这却是为何?三殿既是仙域第一势力,又是这天斗大会的主办者,与我区区姜族又有什么恩怨?退一万步说,纵然要对我姜族不利,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人口舌吧?”
听她如此发问,妘尧的声线一沉,将她搂紧,一手悠然拍着她的背脊,似是在安抚着她,更像在平息自己的心绪:“傻丫头……你道是谁指示岑北卿咒杀嬴惜的族人,又将这法子传开,害了你义父钟离洵?是谁迫得你阿娘放弃星辰殿主之位,云游在外,又遣人将你阿娘抓回仙域,意图赶尽杀绝?又是谁暗中布局,蚕食上古八族,神道后裔,替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扶持天道家族,与之抗衡?”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挽阕殿主所为?”钟离晴蹙了眉头,对那不曾谋面的挽阕殿主陡生恶感,却又莫名地生出些烦闷,好似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能牵动心神一般,“她为何要如此?”
“你道三殿缘何势大,竟能掌控仙魔域,压得六界抬不起头来?不过是因为那挽阕殿主之威;三殿历年选拔了无数天才送去传说中的神域天原,据闻,便是教那挽阕殿主拿来做了炉鼎,增长修为了……”妘尧淡淡地说着,钟离晴默默听着,心底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依不挠地否认着,连她自个儿也不晓得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好教妘尧知道,只能强忍着情绪埋首在她怀里,一言不发,生怕一开腔便泄了心思。
“此前你一心一意要来这天斗大会,又与我置气,我便不好与你详说……只怕这天斗大会也不过是三殿招揽天才入彀的幌子,你既已参加,无法贸然抽身,便只能加倍小心了。”
钟离晴听她说得凝重,心下一沉:“这么说来,岂非来参加这天斗大会,便是来送死?六界之中,参与者数众,难道三殿竟敢公然与六界势力叫板不成?”
“这是三殿有恃无恐,贪心之故,却也是吾等唯一的机会。”妘尧温声含笑,与她解释道,却仿佛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又是怎么说?”钟离晴正要挣脱了她怀抱,抬头去看她,却被她更为用力地按在怀里,像是特意不愿教她看见自己的表情似的。
“集合六界的势力,与上古八姓遗存之族,共抗三殿……”疑惑不解时,却听那清灵的声音如烟缈云岫般飘过,又宛若浸在浑厚浓墨之中,不免染上了几分沉郁:“你记着——若是有机会,便除了她,无需犹豫的。”
不知何时,妘尧已经松开了双手,而钟离晴也得以去看她。
那张倾世绝俗的脸上带着教她极为陌生的神色,那片风雅多情的唇中说着教她无法理解的话语。
——她叫我杀了挽阕殿主。
钟离晴茫然地望着她,脑海中来来回回地响彻这句话,不由出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晴:媳妇要求我杀了她该怎么破?急,在线等。
敲黑板:
此时晴的记忆停留在进入仙魔域以前与从姜族醒来之后,中间断片,所以还不知道媳妇有一个小号是君墨辞。
至于为什么妘尧让她杀了挽阕殿主,你们猜呀2333
因为好久不更新(你也知道哦),时间线跨度长,所以特别提醒一下(我不会说我也快忘了前面剧情的_(:з」∠)_
第212章 空间之术
钟离晴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应下这句话, 只是回过神以后, 街上喧嚣依旧, 而结界已然被撤去, 时光流逝的感觉再次恢复了。
被毁了大半的茶楼像是教人遗忘了,不见那堂倌来收拾, 就连本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茶客也早就走了个没影。
“妘尧,我总想着你方才所说的故事——你说我二人世世相负, 那……”钟离晴还要再问, 那人却陡然凑近前, 幽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吸人魂魄的漩涡, 教她蓦地住了口, 说不出半个字来。
轻柔而微凉的吻摄走了呼吸,也凝滞了思考,那眸光缱绻, 宛若荡进了识海之中,轻易占据了她的思想——待口舌重获自由, 钟离晴却已经忘了方才所问之事, 就连心底也凭空升起一股不愿追究多问的意念来。
“时间紧迫, 若不抓紧些,你便进不了第三关了。”指尖点在她被吻晕得丰沛润泽的唇上,掩住了她的言语,没等她理清纷乱的思绪,又忽然拽住了她的手, 将她拉到身侧,指着桌上那巴掌大的茶壶:“教我瞧瞧,你现在的空间之能,到底如何?”
钟离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轻然一指,那茶壶便悠悠浮了起来,沿着“之”字打起了转,壶盖掀起,壶中的茶水流泻出来,在半空中描摹出一片水幕——先是拟态成了一颗圆球,后又幻化出两只长长的耳朵与四条腿,就连身后短短的圆尾巴也幻化得惟妙惟肖,若非水色透明,竟是与真正的兔子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