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封平平头也不回地说道:“仲家人也在……”
仲鲲仲鹏各自出刀,招呼也不打,并肩就往擂台这一侧的叶尉缭冲过来。
叶尉缭正自听着山中隐隐传来的闷雷之声起疑,双刀至于身前也不迎战,轻飘飘跃身退开,脚尖点在擂台一角,一手提着刀,笑道:“三场已满,不奉陪……”
话音未落,仲鲲一手捉着仲鹏的手就将他甩了出去,荡出擂台之外,到了叶尉缭身后一刀回削,叶尉缭不得已翻手一刀接下,跟着前冲出去,又站回擂台中心。仲鲲手一拽将仲鹏拖回来,两个又是齐齐抢上,竟不许叶尉缭弃斗。
“王道长!”苏水朝急得向着王丙辛大喝道:“这,这也是齐云擂的规,规矩?”
“适才那人弃斗,第三场的确不作数,重新打过也不算坏了规矩。”谷大人身旁的赵延之忽然开声说道,声息低沉,听来却字字清晰。
“认输就是认输,三场输完了还能这么混赖?今日也算开眼了!”沈为富跟着大声吵嚷起来,带着身后一群人一起起哄,他自己摇摇晃晃地往擂台下头去,木桩跟前守着的道人正要拦,他身形一晃,轻功全力施为忽如一阵风旋上了擂台,一柄铁骨扇甩手展开,喊道:“初五,咱们也结个侯府大阵跟他仲家对垒一番,这是开了先例的,也不算坏规矩,是不是?”
“既然结阵,你两个怎么够,我也来!”擂台下王凤玉扬声喊道,也不管不顾地击退一个道人,跳上擂台。
“算我一个!”谢贤坤跟着打上擂台。
“叶哥我来了!”官承茂轻轻喊了一声,跳起来一手搭在擂台边沿,翻身上去。
叶尉缭同仲鲲仲鹏再拼一刀,接连退了几步,步履不稳地站住,沈为富四人就逐一站到他身旁,叶尉缭偏头看看他们,笑道:“好!咱们也人多欺负人少一回!”
仲鲲仲鹏略略收刀,沉脸看着眼前几人。
擂台下头还有许多好事的闹着喊着要往擂台上来,同擂台四周守卫道人推搡扭打起来,王丙辛连声厉喝,眼看也收拾不住,正要抢上台拿人下来,苏水朝错步站到他跟前,王丙辛步法再动,苏水朝微微拧身,仍是抢在他跟前站定。
“苏管家?”王丙辛皱眉道。
“王道长,都,都是规矩。”苏水朝道。
擂台上下逐渐一片混战,陆续有人脱开了道人阻拦跳上台去,渐次有人被拽下来,还有道人也上台去赶人,沈为富四人不得已也同道人动上了手。只有中间叶尉缭同仲鲲仲鹏三个凝神对峙,叶尉缭连场打下来已是强弩之末,仲鲲仲鹏对着这许多人一时却也不能再出刀。
“至多连打三场的规矩,还是因为仲崇堂立下的,”仲鹏忽然出声说道:“仲崇堂初入江湖,在齐云擂名扬天下,因为连赢十场。往后许多人想要超过他,硬拼硬撑,多有死伤,齐云擂于是多了一条规矩,一人一天中至多打三场。”
“我打完了。”叶尉缭道。
仲鹏充耳不闻,自顾自往下说:“你知道在他前后有多少人连赢三场,五场,乃至九场?众人只记得仲崇堂。也不是,到今时今日,记得仲崇堂的也没有几人了。今日是齐云擂开擂第一天,往后还有无数的江湖人物英雄豪杰要站到这个擂台上,只消再过几日就没人知道你是谁,没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自己知道,”叶尉缭笑道:“你们也得知道。”
“你于混战中死了,就更没有姓名了!”仲鲲低喝一声,同仲鹏并肩齐上。
双刀结两仪阵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前或后或弯或直,刀路变幻如一人双手配合无间全无破绽,劲力重叠更比一人翻倍有余,刀锋相接,刀势相连,锐不可当地杀来。沈为富迈步站在叶尉缭跟前,一扇直落,专往他二人刀锋中间破去,一边高声喝道:“今日就跟你仲家痛痛快快打一回!”
王凤玉同谢贤坤两侧抢上,便是官承茂也跟在沈为富身后,举刀想要接上一两招,叶尉缭提着他衣领把他拉回自己身旁一道歇着,看看热闹。擂台上擂台下都打得热闹,他两个反而闹中取静,四处乱看着偶尔点评一二。
目光扫过台下,苏水朝还在跟王丙辛争执,吵得十分辛苦。一旁王润拙也站起来了,却是要护送谷大人一行人离开擂台前头纷乱之地,那赵延之也跟着起身,往擂台上扫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小苏哥!衣服!”叶尉缭不及追过去,高声喊道。
苏水朝听在耳中,偏头看见赵延之已经跟着谷大人走出去一步,不及多想,迈步探手就往他肩头抓去。赵延之仿佛浑然不觉,直到他手掌及肩,忽然一侧肩头一低,卸开力道,这才故作惊讶地往一旁躲,喊道:“王掌门救我!这是干什么……连我也要打吗?”
“苏管家!”王润拙眼见齐云擂开擂就这么闹腾毁了本就不悦,苏水朝还要找麻烦,一掌劈下,看似轻轻一挡就要以劲力迫退他。
苏水朝却也是掌法的大行家,一式拂云手将断未断,仍是追在赵延之肩头,另一手若有若无地拨开了王润拙掌力。身后王丙辛跟着探手捉来,苏水朝与齐云两位高手同时对阵只怕走了赵延之,索x_ing不顾王丙辛,将整片脊背都卖给他,笃定他不能下重手伤人。一式拂云手手中加力,凭空一捉,就如轻拂开漫天密云一样将赵延之的肩膀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