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尉缭同封平平转身要走,余恹恹又在后面喊了一声:“你们……”
两人转头看去,余恹恹走上前几步,低声道:“你们还想知道锦妍妍的去向吗?”“小余长老请说。”叶尉缭道。“我捉到那两个人,虽然没逼问出来锦妍妍到底在哪里,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不过他们说,锦妍妍近一年来几乎都不在洛阳城里,一直带着洪门主各处奔波,求医问药。”
“她对洪一一倒尽心。”叶尉缭道。
“他们是夫妻。”
“嗯?”
“他们成亲了,”余恹恹道:“三尸门见过洪门主的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人,还是罗长老骂他们的时候我听出来的。”
“那你知道洪一一原本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他本名是不是赵清?”叶尉缭追问道。
“锦长老有时这么叫他,有时也叫他‘延之’,是他的字。”余恹恹道:“他本来是三尸门的账房先生,跟在前封门主身边,不归任一个长老管。其实他一直都是锦长老的人,什么都依锦长老的。他做了门主,就跟锦妍妍做了门主是一样的。他的来历我不知道,罗长老或许知道,但是他死了。你要想问也只能问他们夫妻两个,最多还有一个李花花可能知道一些,他是锦长老的心腹。”
余恹恹本来不愿透露,这一阵也是费了不少口舌帮他分析利害,一一解说分明。
叶尉缭知道他不想欠情,点头谢过,当先上马向前赶去。封平平跟着上马追去,两人远远跑出去一程,出了林子,经过一片原野一直跑到河岸上,等渡船过河,这才下马歇下来。
“怎么了?”封平平牵马凑上来,问道。
“小朱是半个神医,朱律,他是丑华佗牟渐春的徒弟。”叶尉缭道:“牟渐春一身的医术药理他通晓大半,虽然一直在侯府极少出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
“你担心锦妍妍找他去了?”
“冯夫人说锦妍妍几次遣人找苏管家和谈不成,只怕还有这一层用意。”
“侯府那么多高手,还能保不住半个神医?”封平平瞥他一眼,道:“用得着你这么着急上火赶过去?”
“我没有着急,也不是往侯府赶。”
“赶去齐云见苏管家就不算着急,不算赶了?”
“赶路是因为天晚了,再不过河又耽误……”叶尉缭辩解到一半,对着封平平一张臭脸说不下去了,装着凶,喝道:“你挑我的毛病?我还没问你呢,你跟冯安安胡说了什么!你不是不说假话吗?”
“我不说,不是不会说。”
“真的是假话?”
叶尉缭笑着问,眼中却没有笑,意思太多,一层层的不知含着多少担忧多少过往多少念想。封平平迎着他眼光直直地看来,寒冰一样的眼神裂开了缝隙,涌出一丝丝难过,问道:“还是怕我行差踏错?”
“初六……”
“在你心里始终有仲崇堂那句话,比我重,一直压在我头顶上,是不是?”
“我是担心你,不是担心你做什么……”叶尉缭一低头,又抬起来,正色道:“我不会杀你,就算崇堂先生复生,一定要我杀,我宁可自己先死了。”
“别说这种话!”封平平怒道。
“你还气?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气?”叶尉缭奇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封平平索x_ing扔了缰绳走到一旁,站在岸沿,瞪着眼前滚滚而过的河水自顾自生气。叶尉缭放马去一旁吃Cao,缓缓走到他身后,轻声叫道:“初六。”
封平平转头看他一眼,不出声。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叶尉缭轻叹一声,道:“总觉得你那一句话说出来,往后都不一样了。我心里慌,也不知在慌什么。”
“你傻。”封平平道。
“咦?”叶尉缭听得一愣,嫌道:“不要学我说话!”
“你就是没事想太多,多余。”
“嫌我多余?”
“不是你多余,是你想得多余……怎么你说着说着又跟我错了一样?”
“本来就是你不对,没事跟我臭个脸,还学会说假话了。”
“你成天说假话!”
“你不能学!”
“你……”
叶尉缭看他气结,笑着往他肩上拍一把,封平平不服气,往他肩上推一把找补回来,叶尉缭又推回去,两个就站在河岸边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下,互不相让斗了几个来回。互相瞪眼看着,莫名地一起笑起来。
“冯安安又跟你说什么了?我有点晃神,没听见。”叶尉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