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动作很快,也就是慢了两三步,白敬安从黑暗里走出来,稳稳地把骨矛插进了它的脑袋——确切地说,是右边的眼眶。这样比较软。
可它向前的力量只是滞了一下,却并未停止,而是加速朝他冲来,好像看到活人令它极度兴奋一样。
它嘴巴大张着,大到不合常理,露出尖锐的犬齿。是人的话早就脱臼了,但它的基因肯定做了某种修改,所以能张得这么大。
白敬安迅速松手,向后退去,可它冲得如此之快,转眼间,近得他都能看到它的虹膜了。
他等待着,下一秒,夏天的剑从左侧直直插进了它的脑袋,把丧尸捅了个对穿,钉在对面的墙上。
白敬安站在那里,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腐败的脸从他面前滑过,钉在墙上,一动不动。夏天把剑抽出来,朝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差错,但现在两人都好端端的,没有受伤,简直让人觉得世上没有比站在两具丧尸尸体旁更安全的了。
白敬安也朝夏天露出个笑脸,然后弯下腰寻找战利品。
他们又找到了一把剑,一把短刀,算得得收获颇丰了。
夏天伸出手,白敬安抓着他的手站起来,掂了掂另一把剑,收到腰间,说道:“真不敢相信我有一天会管这玩意儿叫‘重大收获’。”
“年景不好,陛下,将就吧。”夏天说。
“陛下喜欢乐观点的态度,这附近肯定还有更……”白敬安说,突然停下来,发现自己开了个玩笑。
那一刻,他身上泛起一阵冷汗,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什么。
吊桥反应。
当你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时,所发生的事会像烙印一样烙进你的记忆中,成为叫你永远难忘、并真正改变你的事。
杀戮秀说自己只是个舞台,考验你的力量与勇气。他们反复说起赤裸的人性,但这就是他们的把戏。
他们创造出舞台和事件,就是为了激发出人的情感,把它们当成素材,随意撞击和扭曲,让人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激烈和戏剧性,变得不顾一切。它强行让你信任某个人,在他身边变得放松,然后再毁灭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