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今天,陶宋突然得知这只囚笼里不仅有他自己,还有一个人,她蜷缩在囚笼一处y-in暗的角落,他自始至终没有闻过她的呼吸。他凑近去瞧,那居然是他以为在外迎风潇洒的母亲。
这太残忍了。盛赞陡然想起年少时陶宋总爱靠在床头讲睡前故事,他的故事千奇百怪妙趣横生,往往以小见大,意味深长。如今一想,从他大脑里编造的所有故事中,似乎从没有一个伟大的女x_ing角色,在这些故事里,人物永远贫乏稀少,一个盛赞,一个陶宋便足够丰满。仿佛他对陶一蓓的疏离造就他如今狭隘偏激的占有思维,他安于和盛赞共建一个狭小天地的满足感,他很快乐。
陶宋下来时低着头,他孑然一身,乍一看和之前没什麽两样,等坐上车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n_ai糖,一颗递给盛赞:“刚从抽屉里翻到的,可能是上次来的时候落下了。”
他还是低着头,拆开包装纸塞进嘴里,可能是觉得味道不好,他的头垂得更低了:“走吧。”
盛赞没有吃糖,他把那颗n_ai糖放进口袋,提醒陶宋系上安全带时,凑过去碰了碰他脸颊上突出的一小块。
“走了。”盛赞摸摸他的耳朵。
睡前他们做了两次,是陶宋主动的。
他好像特别喜欢骑乘位,手扶着盛赞的锁骨就能颠起来。他脑袋聪明,床事都要比盛赞熟练许多,盛赞红着脸猛喘气的时候,他弯下腰来吻他,咬着唇珠不放,后来松口,盛赞的上嘴唇都微微发肿。
第二次是盛赞在上,他把陶宋钉在墙上,腹部发力狠狠往里凿,一两下就让陶宋尖叫出声,他觉得害臊,把头埋在盛赞脖子里,过会儿又靠在他耳边喘,一声一声的,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这次盛赞显然要沉得住一些,他被陶宋指导着忽快忽慢,撞几下就故意往那点上靠,引得陶宋伸长脖子叫。陶宋叫得很好听,盛赞一边烫着耳朵,一边用力往里钻,他总是这样,一碰见大小事就忍不住往陶宋那里靠,以前是肢体,这次是体内,他拼命想把自己塞进陶宋的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一体,他们拥有同一个身体,拥有同一颗大脑,也拥有同一颗心。
“盛赞,”陶宋控制不住喘息,伸出舌头轻轻舔他的耳廓,“盛赞。”
盛赞试图发出声音回答他,可一当他想说话就会停下c-h-ā.弄,陶宋不允许,就禁止他说话。他紧紧抱着盛赞的脖子,“呃呃”地叫,最后趴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再动一下。
第二天一早他们都没能起来,盛赞先睁眼,那时也已经九十点钟了。他的睡姿依然笔挺,陶宋却把头埋在他脖颈里睡得天昏地暗,呼出的热气在那块皮肤上激起一小片s-hi意,他没有动弹,因为腿也被陶宋压麻了。
就这样躺着发呆,回想昨天,像做了场梦。他想起徐清崩溃的神情,还有盛长青颓然沮丧的背影,这对夫妻从没有相敬如宾,昨天夜里却显露出相似的绝望无奈。
其实盛赞说谎了。
他太过偏袒陶宋,在察觉徐清和盛长青是陶宋的敌人时,他选择了弃一保一的方法。但他的确说了实话,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父母的角色都是缺席的,弥补了这段空白的人是陶宋。对于他所谓的父母,盛赞不是不爱,而是他的尊重已经在时间和失落的打磨下仅剩无几。他们争斗的敌人是陶宋,所以盛赞别无他法。
身边陶宋嘤咛一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盛赞侧过头,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还是祝你早安。
第三十八章
陶宋说他已经递j_iao辞职报告的时候,盛赞愣了好半天才想起问一句为什麽。
“太累了,时间安排也很满,不能一直陪你,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辞职了。”
“这很突然。”
“是有一些。”
盛赞想问他这算不算违约,是否会给他的职业生涯造成危害,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他知道陶宋突然辞职的原因。
几个月前,盛赞还在住院,周琛忽然到访。当天他包得严严实实进来,摘掉一副黑框眼镜才露出真面目,说是现在医院外还有一些媒体在蹲守,虽然医院安保牢靠,但还是多做些准备比较安心。
盛赞始终认为他们的j_iao情是周琛单方面的自来熟,他是把周琛放在防备名单里的,却没想到周琛这回并没有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只是朋友之间单纯的探视。他说现在网上都在谈论他的意外,他的助理小高已经发表声明,表示盛赞会休养一段时间。但谁都有数,盛赞的手很难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周琛毫不犹豫,把话说的坦率且赤裸裸,这也是盛赞清醒以来,第一回 有人和他开诚布公地谈到未来。
周琛抱胸坐在一边,忽然问他准不准备到国外去,据他所知,盛赞在国外还是很抢手的。盛赞没有回答,直到周琛要离开前也没有正面考虑这条建议,那时他想的是陶宋,陶宋在国内,他就不可能出国发展。
但就在上个月,盛赞在维也纳的导师传来邮件询问他的意向,导师和他不论作为师生还是朋友都j_iao情甚笃,盛赞不止一次被邀请换一个更自由舒服的环境,现在也不过只是稍有偏差,从头再来。盛赞没有立刻拒绝,他把这件事告诉陶宋,陶宋当时正在批改月考卷,听闻动作一顿,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陶宋看得出来,盛赞是有这个想法的,而这个想法里必须还有一点:他要带走陶宋。在目前徐清将他们拒之门外,盛长青也一味沉默的情况下,盛赞需要换一个环境,他竭尽全力想要保留住自己的一点价值。
而显然陶宋更有准备,他高中和吴遇心血来潮玩过几次投资,到大学更是越玩越大,这全仰仗陶宋脑子活泛,又会看时机,到哪儿都不会饿着自己。吴遇则是全靠着自己傻乎乎却热心肠的x_ing子积累人脉,什麽都玩儿,什麽都能挣钱。
是以吴遇极其满意自己和陶宋的“双剑合璧”,但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晚上聚一聚,我和盛赞要走了。
这消息太突然了,吴遇当晚就抱着一车厢的食料去陶宋家吃火锅,陈历子早到一步,他学医,还在读博,能约出来一次实属难得,两人靠在一起看对方的纸袋子,吴遇才忽然明白陶宋说的究竟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