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打了沈家姐弟的脸:“不好意思,我们不愿意。”
没去管沈家姐弟的表情,陶言看向走在最后的温庭,挑了挑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却很明显是在打趣他们听墙角的行为。
对上陶言的视线,温庭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又不争气的开始发烫了,他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和陶言对视,脑袋也垂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是做了坏事被老师抓包后,窘迫又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陶言眼中浮现一抹笑意,转头看了眼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不早了,晚睡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尤其是想起温庭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后,陶言终于没了耐心。
他对沈家姐弟道:“这件事情已经构成犯罪,正如你们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带着自己的三个小朋友离开了办公室,对身后沈家姐弟俩的阻拦完全视若无睹,在沈嘉茹想要伸手去拉陶言衣袖时,却被全程一直没怎么出声的何易给拦住了。
沈嘉茹转头看向何易,却发现何易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纵容,有的只有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老时间吼~!
第43章
离开了酒吧以后, 陆远不好意思的对陶言道:“陶哥, 你今天来酒吧是看温庭的吧, 抱歉啊,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让你碰到了这种事情。”
陶言笑着摇了摇头, 目光看向身边垂着头的温庭, 道:“没事, 你们快去收拾东西吧,已经很晚了, 听说最近演出很多,早些回去休息吧。”
陆远点了点头,眼底也有些倦意, 最近酒吧给他们的表演时长增加了很多, 他们又要为下月的比赛做准备,确实非常忙碌和疲倦, 如非陶言得知情况后阻止他们继续去店里帮忙,恐怕还会更累一些。
偏偏这么紧张的时候,沈皓宸却又接二连三的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 这些事情堆积在一起,即便是陆远也有些疲惫不堪了。
所以闻言也没有拒绝, 又一次对陶言道谢后, 拉着沈小舟准备回休息室收拾东西。
谁料拉了拉居然没有拉动, 沈小舟挣脱了陆远的手,抱着吉他走到了陶言的面前, 非常郑重的举了个躬,虽然配上他身上穿着的演出服有些不搭,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认真。
这样的沈小舟,别说是陶言和温庭,就连和他认识最久的陆远也是第一次见到。
“谢谢陶哥今天帮我们说话,真的谢谢。”嘈杂的酒吧音乐当中,沈小舟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陶言听的真切。
陶言伸手将他扶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沈小舟的眼睛红红的,虽然并没有哭,但是看上去却像是已经压抑许久。
沈小舟飞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对陶言鞠了一躬后,抱着吉他快步离开了。
见状,陆远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和陶言示意了一下就去追沈小舟。
只留下温庭和陶言,陶言脸上有些疑惑,但却贴心的没有在这种时候提这件事情,而是对着站在他身边没有离开的温庭道:“你不去收拾东西吗?”
温庭摇了摇头:“没有要收拾的东西。”
说完,顿了顿,看了眼休息室的方向,扭头低声对陶言道:“我们先走吧,给小舟和陆远一些独处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DJ舞曲响了起来,原本还坐在座位上安静看表演的客人们全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齐齐朝着舞台涌来,虽然酒吧面积不算大,但最近几乎每天都爆满,这么多人一起朝着舞台涌过来,站在舞台下的两人不免受到了波及。
温庭自己倒没有什么,他常年在酒吧工作,比这更混乱的场面都见过,与天井的混乱相比,现在的酒吧场面已经好上很多了,但是陶先生却是没怎么来过酒吧的。
温庭看到陶先生被拥挤的人群撞了好几次,这下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陶言的手,用自己的手臂为陶言周身生生护住了一片真空区域,确保陶言不会被人给挤到。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两人离开酒吧,耳边嘈杂的音乐声音被隔绝在酒吧的大门当中,温庭这才发觉自己现在的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
手忙脚乱的放开搭载陶先生腰间的手,温庭一张帅脸此时爆红,不仅脸上,就连耳朵和脖子都跟着一起红了起来,他慌乱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
刚想和陶言说抱歉,一抬头就对上了陶先生似笑非笑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眸当中像是有着一汪泉水,平和温润而又清澈见底,这样的一双眼睛,让原本无措的温庭突然就看的痴了。
“在想什么?”陶言看着有些呆楞的温庭,有些好笑的问道。
被这声音唤回了神,温庭,温庭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了,他匆忙的移开视线,张了张嘴想要为刚才的冒犯道歉,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的连发出一个音节都困难无比。
温庭感觉无比的挫败,似乎只要每次单独面对先生,他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状况,然后在先生面前露出最蠢的一面。
想到这里,温庭抿了抿唇,索x_ing自暴自弃的不再说话,转身脚步有些凌乱的朝着远处走去,他觉得如果此时再继续和先生相处下去,恐怕只会作出更多的蠢事。
只是,大概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连温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步伐虽然很快,但……
“阿庭,同手同脚了。”看到他别扭的走路姿势,陶言忍俊不禁,好心的提醒道。
接着就见温庭的身子一僵,脚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
陶言皱了皱眉,走到了温庭身边,问道:“有没有崴到脚?”
温庭感受着手臂上的温度,原本就僵硬的身子僵的更狠了,他僵硬着摇了摇头,声音干涩:“我没事。”
陶言简单的给温庭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有些无奈的看着温庭:“下次不要走那么急,我不会吃人的。”
……嗯,起码不会吃你的。
想了想,陶言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一下。
“好……”温庭低声的回应道。
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陶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小卷毛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啊。
虽然心中叹息,但想起刚才险些摔倒的小卷毛,还是收起了继续逗他的心思,换了个话题,道:“后天你休息,我们去琴行帮小舟重新选一把吉他吧。”
温庭愣了愣,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小舟他……应该不会要的。”
“为什么?”陶言有些疑惑。
温庭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垂着头的他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因为小舟现在用的那把琴,是陆远前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他们都还在天井驻唱,每个月能够拿到的钱,恐怕也就勉强只够勉强维持生计,虽然他当时和沈小舟陆远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却也知道他们的经济条件和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微薄的驻唱费用来生活尚且不够,又哪里有多余的闲钱用来买什么吉他,即便是最便宜的吉他,对他们当时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
他们三个驻唱的时候用的也一直是酒吧提供的乐器,可酒吧的乐器也仅限于在酒吧里表演的时候用而已,而且一把吉他常常要很多驻唱来回使用,天井的经理也是出了名的抠门,别说拿回去练习,即便是不演出的时候私下弹两下若是被他看到了都会喋喋不休的怼上很久。
记得那时候他们三人里面弹吉他的原本是陆远,不过私下里陆远似乎在教沈小舟,有次表演的时候更是直接换了人,把吉他交给了沈小舟。
毫不意外的,那天的演出一塌糊涂。
就连那些对表演向来毫不关心,非常好糊弄的客人都无法忍受了,直接把他们三个人给从舞台上赶了下来,还叫来了孙经理抱怨。
以至于温庭三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好几天,更别说当天的驻唱费了,自然是一分钱都没落到手里。
那天沈小舟很是沮丧,甚至一反常态的收起了自己张牙舞爪的脾气,低声下气的跟他道了歉。
虽然温庭对于没能拿到工资,还白白挨了一顿骂有些郁闷,但毕竟也合作了这么久了,也道了歉了,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只是经历了那天的事情以后,沈小舟就再也没有碰过吉他了,即便老孙不在酒吧里的时候也不碰了,他像是彻底对吉他失去了兴趣。
但人的眼睛是不会作伪的,从沈小舟的眼中,温庭看出了他对吉他的喜爱,而温庭能够看到的,与沈小舟最亲近也是最熟悉的陆远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接着,温庭有次多高利贷的时候,刚好看到陆远走进了一家蛋糕店,迟迟没有出来。
因为当时是在逃跑,所以温庭并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也只以为陆远大概只是来面包店买面包的。
但后来接连几次,温庭都在那家蛋糕店附近看到了陆远,当陆远套着厚重又滑稽的大玩偶服站在蛋糕店门口做宣传时,温庭这才知道原来陆远之前并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做兼职的。
温庭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是八月,A市每天的平均温度都在三十多度以上,那样的天气,那么厚的玩偶服套在身上是什么样的感受,想来也只有陆远知道了。
大约一个月以后,一天晚上他来到天井上班,刚进换衣间就看到画着烟熏妆的脸上满是欢喜,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甚至还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沈小舟抱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笑嘻嘻的让他猜猜袋子里装了什么。